看着众人目光诚恳,郝运略微颔首。
“诸位如此恳请,本王也实在是盛情难却,就允了吧!”
话毕,他看向了书房之中的一人。
“李冒!”
“臣在!”
“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吧,不可扰民,也不可铺张浪费!”
“是!”
李冒立即行礼领命。
对方没跟随郝运起义之前,是在河源城中掌管主持婚丧嫁娶之事的司礼。
谁家成婚办丧,几乎都是找对方。
除了价钱低廉之外,也是因为李冒确实很有这份主持能力。
无论场面再驳杂混乱,他都可以做到让人人满意,极少落人话柄。
不过待议事结束之后,郝运又单独见了老秦。
“府库还有多少钱粮?”
一听这话,老秦顿时就咧嘴讨好道:“大王放心,婚事绝对能办的风风光光,绝不会比鞑子的王爷差!”
不过郝运却没在意这些,他只是继续问道:“你告诉我还剩多少就行了!”
老秦也没想其他,连忙拱手回答。
“回大王,应该足够一个半月正常运转了,您放心,婚事绝不会马虎。”
“一个半月!”
不过郝运根本就没在意老秦说什么,他只在意这个时间。
义军每月消耗折合白银约有五十万两。
按照一个半月来算,府库的钱粮换算成银子七十五万两。
如果真按照大魏王爷的规格来举办婚事,花销绝不会少于五十万两。
“太奢侈了!”
在心中盘算完毕之后,郝运立即看向对面笑眯眯的老秦。
“义军家底穷,我的婚事无需太过奢华,这样吧,就按照一万两来举办婚事。”
“至于剩下的全部用来征召兵马!”
此话一出,对面的老秦顿时目瞪口呆。
“啥?”
“就一万两?”
旋即他就连忙拱手劝道:“大王,如今兵荒马乱,各种东西都价格飞涨。”
“区区一万两根本做不了什么事!”
“再说了,您是周王,我义军首领,若是婚事办的如此寒酸,别人会怎么看?”
他心中有想过郝运会削减花销,甚至也想过会削减一半,又或者三五倍,可却从未想过这一下子就缩减了五十倍。
这些银子能办的婚事确实也不小,甚至也挺大。
但这只是对民间讲是如此。
可郝运是周王,义军之主,又怎能用民间来对比?
不过郝运显然是不会听劝的,甚至他反而劝起了老秦。
“老秦啊,这面子上再好看也只是对他人来讲,咱们义军穷,要讲实际。”
“咱们手里有钱不用来增强实力,难不成要等着别人打咱们,当做割地赔款吗?”
老秦闻言,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因为前宋便是如此,钱很多,可却没用到实处,反而全当做了岁币。
见他有些动摇,郝运继续再接再厉。
“再说了,等以后咱们有钱了,也完全可以再重新举行一次婚事嘛。”
“以后你就是我义军的户部尚书,到时候也别按照大魏王爷的规格了,咱们按照皇帝的规格来办!”
听到此话,老秦被说服了。
顿时就满脸兴奋的说道:“对,以后就按照皇帝的规格来办!”
郝运点了点头,旋即便大手一挥。
“去吧,我的户部尚书!”
“是!”
老秦心中充满干劲,立即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只脚这才刚刚踏出去,他就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哪有一个婚事办两次的?”
可想要转身回去,又知道根本没用,因为自己大王下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终只能脸色忧愁的离开了。
他很清楚这么寒酸婚事一旦举行,恐怕义军上下都会骂他太抠门,即便决定是大王下的,但是挨骂的一定是他。
“真难啊!”
老秦心中叹了口气,再也笑不出来了。
随着李冒向整个江西全境张榜公告,为郝运选妃,整个江西都热闹了起来。
各魏廷旧官吏,义军官吏,以及各地富商豪绅,全都行动了起来。
争相把家中适合,或五服之内适合的妙龄女子报上了名字。
而老秦也愁眉苦脸想方设法用这一万两银子筹备着郝运的婚事,思考着要怎么做才能不显寒酸又能彰显义军风范。
不过得知府库只拿一万两,当天晚上老秦的家门口就不知被何人给泼了金汁。
气的他直接就住进了府库之中。
同时,招兵买马也在进行时,这一批名额定在了一万。
更是优先录用了解水性的良家子弟。
头脑不差的人瞬间就明白,大王这是准备建造水师了。
自然有不少人意见很大,毕竟义军攻占江西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事,水师所能发挥的作用微不可察。
但郝运压下了所有的声音,更是时常在会议上不断重申一句话。
“水师很重要,是义军百年大计!”
四月初。
随着各府县妙龄女子的名单送到郝运面前,湖广布政司接到了圣旨。
【令湖广布政使达识帖木儿出兵江西,协助江西布政使道童及江浙兵马一同剿灭反贼郝运!】
当接到这封圣旨的时候,达识帖木儿人都傻了。
道童都死多少天了!
亦怜真班也早就被反贼活捉!
湖广和江浙十三万兵马更是全军覆没,阿鲁灰和偰哲笃也不知所踪。
不过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朝廷距江西很远,这一来一回最快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或许如今新的命令正在马不停蹄的送过来,但他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命令。
“是继续进攻江西,还是遵循最初的计华攻打天完军?”
达识帖木儿看着书房内挂着的湖广和江西两张全境地图,不由得满脸忧愁。
与他一样。
另一边的江浙布政司内,布政使左答纳斯里在接到圣旨后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浙兵马此前损失了一半,如今虽又招兵买马,但却未经训练,倘若再次出兵江西,恐怕他的江浙也会失陷。
至于郝运,也开始了他的大婚。
他并没有挑选家世好的,反而从一开始就瞄准了民间,尤其是那些亲属关系简单的女子。
最终他选定了一人。
其父母早亡,仅有一位十二岁的幼弟。
自己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幼弟抚养至今的十八岁女子。
名为任敏!
或许模样不算最为美丽,但其仪态大方,温婉贤淑,眉宇间更是充满了干练。
郝运不想自己操心义军大事之余还要兼顾后院,所以他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
“就是她了!”
随着郝运拍板决定,有不少人心中充满了可惜,因为他对义军的掌控力度,数遍历朝历代也是前所未有。
这样的人未来成事几乎是必然的,他们错过了最后一次能搭上便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