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永定河面之上,喊杀声漫天遍野,双方一百余艘战船疾驰在河面之上。
搅动着河水波涛汹涌,如同海底猛兽般吞没两岸的一切。
“咻咻咻!”
划破天空的声音响起,却并未引起魏军的注意,他们眼中只有对剿灭反贼的渴望。
但很快,这份渴望就骤然破灭。
“轰!”
爆炸声响起,带来刺鼻的火药味,同时也火浪燃烧着四周的一切。
“啊!”
惨叫声响起,令所有魏军心中一悸。
“轰隆!轰隆!”
炸药包不断袭来,几乎每一艘被命中的战船都会燃起熊熊大火。
混乱之中,那原本用来射向义军的火箭在慌乱中四处飞舞,反倒是引燃了魏军自己的战船。
“救命!救命!”
“轰隆!”
惨叫不断,轰炸不停,直接就令魏军的水师万夫长满脸惊骇。
“这怎么可能?”
“反贼怎么连船上都有投石机?”
此时他心中后悔不迭。
后悔当初就不该卖掉床弩,否则也不至于连靠近反贼都不可能。
至于楼船上的其他的水师将领则是各个满脸慌乱,生怕会葬身鱼腹。
毕竟一旦反贼的炸药包被投掷过来,他们绝对是有死无生。
所以连忙劝说了起来。
“将军,转进吧!”
“反贼有炸药包,我等只凭蛮力是打不过的,应当保存实力再做打算。”
“是啊将军,快转进泉州吧!”
以往他们一直对反贼的炸药包只有听说而没有亲眼见过。
可今日一见才终于发现陆地上的兄弟并非是不努力,实在是反贼太过强悍。
每一艘被炸药包命中的战船,几乎很快就会裂开沉入河底。
仅凭他们手中的刀枪和箭矢,就犹如孩童与壮年生死拼搏一般,完全是可笑至极。
听着身边众多将领相劝,魏军水师万夫长的目光看向了义军楼船。
那是张破浪所在的地方。
虽然距离不过区区百余步,但魏军水师却始终难以前进。
“再拼一把,再拼一把!”
魏军水师万夫长咬牙狂吼,因为他实在不甘心,这是在河面上,不是陆地,为何反贼的水师也能那么强?
“将军!”
四周的魏军水师将领大喊一声,却根本就劝不动他们的万夫长。
对方甚至直接夺过了令旗,不停向四周打着旗语。
“杀!”
魏军水师再次进攻。
八十步!
四十步!
近了,终于和义军水师战船短兵相见,可得到的结果却更加绝望。
“杀!”
“杀!”
即便是短兵相见,魏军士兵也难以是义军将士的对手。
那每日四个时辰的训练早已把义军将士训练成的精锐。
与魏军那吃不饱,三日一练相比,不说是神兵天降也相差不远。
付出代价的冲锋没有半分作用,甚至因为战船拥挤,造成了航路堵塞。
战船越积越多,最终死死卡在河面上动弹不得。
“咻咻咻!”
义军的炸药包不停投掷到这些战船上。
“轰隆!轰隆!”
顿时就火光四溢,燃烧着战船的每一处。
“撤!”
魏军水师万夫长看着横在河面上的船只终于死心了,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不试一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坚信若是堂堂正正打一把,自己绝对不会输的那么惨,但反贼实在不讲武德,竟然能将投石机搬到船只上。
“快撤,快撤!”
楼船上的魏军各水师将领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安排传令兵疯狂挥动旗语。
魏军水师开始撤退了!
剩下的那不足六十艘战船,恨不得多长几条胳膊,不停的划动船桨。
很快,魏军水师脱离了战场,楼船上的水师将领终于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
“咻咻咻!”
划破天际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恶魔的低语,令魏军水师浑身颤抖。
“轰!轰轰!”
爆炸声传来,魏军水师撤退的方向顿时火光四溢,船只带着魏军士兵沉入河底。
“有埋伏!”
“这里怎么会有埋伏?”
楼船之上,各水师将领满脸惊骇。
“杀!”
突然之间,十几艘战船出现。
他们不断投掷炸药包,虽然准确率不一定高,但密密麻麻的炸药包却让每一位刚从生死边缘逃脱的魏军士兵心惊肉跳。
“咻咻咻!”
“轰!轰轰!”
炸药包不断轰鸣,前有伏击后有追兵,让本就被吓破了胆的魏军士兵乱作一团,各艘船只开始左摇右晃。
不少战船互相碰撞,直接沉入河底。
这让楼船上的魏军水师万夫长看得目眦欲裂,可却只能不停冲着义军战船大喊。
“用炸药包算什么英雄?有种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来打一架啊!”
可回答他的却仍旧是那不停被投掷出来的炸药包。
“轰!轰轰!”
甲字卫的义军水师将领不傻,既然可以远程消灭鞑子,又岂会带着手下将士冒险。
毕竟对义军来说,每一位将士的性命都是最弥足珍贵的。
而随着魏军船队后撤之路被阻,张破浪的追兵也杀了过来。
“杀!”
喊杀声再次响彻整个河面。
“义军优待俘虏,跪地投降者不杀!”
“义军优待俘虏,跪地投降者不杀!”
这一连片的劝降,也彻底动摇了魏军那本就没有多少的军心与士气。
他们的兵器瞬间被在了甲板上,纷纷降下了大魏朝廷的水师军旗。
张破浪见此顿时大喜。
“传令下去!”
“迅速接收俘虏和战船,若遇到反抗者,炸药包轰他姥姥的!”
“是!”
传令兵立即挥舞令旗,告知各卫战船进入战船接收俘虏与战船。
反抗者并非没有,可数个炸药包扔去,整条船瞬间被炸沉。
有魏军士兵不愿顽抗,直接砍了各自想要顽抗的船长脑袋去投降。
战场上嘈杂一片,有喊杀,有迅速投降,拉下旗帜的声音。
而在魏军楼船的甲板处,水师万夫长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充满了绝望。
“完了!”
“我大魏完了!”
无论是陆地还是河面,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反贼的攻势。
他已经可以预料,未来几年后义军的旗帜会挂在大都的皇城上。
而他效忠的大魏皇帝,很有可能会远逃漠北,返回那个被他们遗弃的家乡。
当初晓的阳光开始洒落在河面上,这场双方的水师大战也终于结束。
义军以不过数十人的伤亡消灭了泉州水师,炸毁战船七十余艘,缴获二十余。
最终只有三艘成功突围返回泉州。
至此,江浙水师已经再无力量能够阻挡义军的步伐。
当张破浪就地驻扎,修缮船只的时候。
远在杭州府布政司衙门的左答纳斯里,也终于得到了最新的情报。
“什么?”
“永定县前日就丢了?”
“这怎么可能?”
被质问传令兵头皮发麻。
但也只能继续拱手道:“启禀大人,永定县令及县尉贪墨了加固城墙的银两。”
一听这话,左答纳斯里松了口气,可是对永定县令及县尉的恨意仍旧不减。
“这两个该死的东西,差点坏了本官的大计!”
他差点就以为加固了的城墙也挡不住江西反贼的进攻。
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而与此同时。
汀州府的木彪也展开了对最后一个县城,清流县的围攻,漳州府的周全更是即将拿下第二座县城。
这意味着即便江浙兵马此时出动,义军也有可以抵御的战略纵深,但此时距离江浙兵马准备提前出动还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