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林岚看到救星,赶紧跑过去抱住林笔舟的胳膊,开始撒娇。
“你看我妈,她欺负我男朋友!”
“你这丫头。”林笔舟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他转向郑玲,语气温和地劝道。
“行了,大过年的,别黑着一张脸了。女儿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
郑玲瞪了林岚一眼,又看了一眼态度始终谦和有礼的江峋,终于还是松了口。
她冷哼一声,转身先进了楼。
“还不赶紧进来!杵在外面当门神吗?”
这就算是,准了。
林岚立刻对江峋做了个“耶”的手势,脸上乐开了花。
江峋在林家并没有待到太晚。
毕竟是跨年夜,又是第一次正式登门,有些礼数还是要懂的。
坐了大约一个小时,说了些场面话,他便起身告辞。
林笔舟对他很满意,郑玲虽没给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再为难。
林岚把他送到楼下。
“我妈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啊。”她小声地解释着,生怕他会多想。
江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
“我知道,阿姨是关心你。”
“我送你回去吧,你今晚住哪儿?”林岚问。
“不用,我已经在附近订了酒店。”江峋说,“你快上楼吧,外面冷。”
他坚持把林岚送到单元门口,看着她上楼后,才转身离开。
从林岚家的小区出来,江峋并没有直接回酒店。
他开着车,在空旷的街道上慢慢地逛着。
刚才在林家的一个小时,对他而言,比审讯十个犯人还要累。
但看着林岚那开心的样子,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两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酒店楼下,给林岚发了条晚安的微信,才上楼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江峋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打开门,看到林岚拎着一个保温饭盒,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眼睛里却闪着亮晶晶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江峋有些意外。
“给你送爱心早餐呀!”林岚举了举手里的饭盒,像只献宝的小松鼠。
“快让我进去,外面好冷。”
房间里,林岚把饭盒打开。
是热乎乎的小米粥,还有她亲手做的三明治和煎蛋。
江峋吃着早餐,心里暖洋洋的。
“下午就得回康裕了。”他说。
“这么快?”林岚的语气里满是不舍。
“嗯,队里事多。”
吃完早餐,林岚开车送江峋去取车。
两人一路无话,离别的愁绪在车厢里悄悄蔓延。
“到了康裕,给我发消息。”
“好。”
“注意安全。”
“好。”
江峋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我走了。”
他发动汽车,越野车很快汇入了车流,消失在望川市的晨雾里。
下午两点。
江峋的越野车准时驶入了康裕县刑警大队的大院。
他刚停好车,就看到三中队的队长黄超和副队长赵顺达行色匆匆地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黄超一看见他,跟看见了救星一样。
“怎么了?火烧眉毛了?”江峋关上车门,皱眉问道。
“出大事了!”
赵顺达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松坡铺那边,出命案了!”
松坡铺?
江峋的心头一沉。
那地方是城乡结合部,人员混杂,治安一直不太好。
“走!去看看!”
他没有片刻耽搁,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黄超一脚油门,警车呼啸着冲出了大院。
十几分钟后,警车抵达了松坡铺。
案发现场在一条商业街的巷子口,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但外面依旧挤满了黑压压的围观群众。
不少人高高举着手机,对着里面拍照,甚至还有人在开直播。
“我靠,这帮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黄超低骂了一句。
江峋面色冷峻,从口袋里掏出证件。
“警察!让一让!”
三人挤开人群,钻进了警戒线。
负责封锁现场的民警石浪立刻跑了过来。
“江队!赵队!黄队!”
“什么情况?”江峋开门见山。
石浪的脸色发白,指着巷子深处,语速极快地汇报。
“死者叫冯景辉。”
“大概一个小时前,他在前面街角的咖啡店里,被一个叫刘宸的男人用刀砍伤。”
“他从咖啡店里跑了出来,凶手在后面一直追。”
“他一路跑到这里,跑了差不多有两公里,最后失血过多,倒在这儿,没气了。”
石浪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在发颤。
“法医初步勘验,死者身中四十三刀。”
四十三刀!
黄超和赵顺达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凶手呢?”江峋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凶手刘宸,杀完人之后,没跑。”
石浪说。
“他提着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西站的方向走了。”
“我们派出所的所长已经亲自带人去追了!”
往西站的方向走?
那不就是往人堆里扎吗?
江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凶手,脑回路有点清奇啊。
他抬脚就往巷子深处走。
黄超和赵顺达紧随其后。
巷子不深,走到头就能看到一堵墙。
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下泅开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几乎染黑了地面。
饶是黄超这种见惯了场面的老刑警,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妈的,这得多大仇……”
赵顺达也是一脸凝重。
江峋蹲下身,戴上手套,仔细查看了一下尸体的情况。
正如石浪所说,刀伤遍布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致命伤应该在胸口和腹部,但背后的伤口也同样触目惊心。
这根本不是杀人,这是虐杀。
是带着滔天恨意的凌迟。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骚动。
“都让让!警察办案!”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江峋站起身,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派出所所长制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民警,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被押着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高,穿着一件沾满了血的白色t恤。
他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他手里还提着一把滴着血的西瓜刀。
“老韩!”赵顺达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松坡铺派出所的所长,韩卫东。
“江队!你们来得正好!”
韩所长看见江峋,快步走了过来,指了指身后的人,“凶手刘宸,抓到了!”
黄超有点懵。
“这就抓到了?这么快?”
“快?”韩所长苦笑一下。
“这小子杀完人压根就没跑,提着刀就往西客站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