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昨天,我才发现自己看错了你。”
文化人说话就是委婉。
表面看似温和,实则字字诛心。
易忠海脸色发白。
回来的路上他就担心有人借题发挥,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老二、老三,你们别光说不练!”
“怎么骂我都行,但不能坏了小秦的名声!”
易忠海神色一动,发觉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
多年来住在这个大院里,他自以为对所有人的性格都了如指掌。那些人的心思他可太清楚了,难免会过度揣测他的话。原本简单的一句话,说不定会被曲解成他和秦淮如之间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是在刻意袒护她。
灵机一动,易忠海立刻换了个方向,拿今天被释放的事借题发挥。
“就算你们不信我,不信小秦,总该相信公安同志吧?”
“他们肯定不会出错!”
“要是我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昨天的事肯定是邪祟作怪!依我看,咱们大院是被脏东西盯上了,得赶紧找个先生来看看!”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
这时,曹漕又开口了。
“一大爷,别着急,我们也没多想,您不用急着解释。”
“公安同志,我们当然信得过。”
“可您说的妖邪作祟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封建迷信!”
“思想问题可不能含糊!”
曹漕语气平静,易忠海却坐不住了。
他死死盯着曹漕,咬牙切齿:曹漕,你这小子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以前看着老实巴交的,现在怎么处处针对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一直没吭声的贾张氏,这会儿心里正盘算着什么。
她算是听明白了——昨晚肯定出了事,具体怎么回事,众人还在争执。
不过,对贾张氏来说,儿媳妇和易忠海有没有苟且根本不重要。
此刻,她只看到了一桩买卖。
“老天爷!”
“这世道没法活了!”
“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贾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睁开眼看看吧!”
“家门不幸,出孽障了!”
“都欺负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太。”
贾张氏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使出撒泼打滚的绝活,想激起全院人的同情。
“真可怜!”
“贾婶太委屈了。”
“这事搁谁身上受得了!”
“以后可怎么在院里做人!”
“该没脸见人的不应该是......”
那群平日作恶的家伙,转眼又扮起了善人。坏事他们干完了,现在倒装起好人来。
易忠海愁得直挠头,这位和事佬此刻也没了主意。他自己都觉得昨晚的事荒唐,送棒子面反倒送出大祸来。
“贾婶,我发誓,我跟秦淮如清清白白!”
话音刚落。
咔嚓!
晴空突现霹雳。
“易忠海贡献功德值+10”
“易忠海贡献功德值+15”
源源不断。
曹漕用惊雷符时,根本没想到还能从易忠海身上赚功德。如今他手握5000多点功德值,虽不算阔绰,但买张惊雷符绰绰有余。
兑换需要消耗20点功德值。
此外,
这种惊雷符并不具备实质性威力。
使用时只需祭出符纸,就能引发晴空霹雳的效果。
若要对比的话,
惊雷符更像是节庆时燃放的 ** ,
用来增添喜庆气氛的响动而已。
不过,
与 ** 不同的是,
惊雷符没有绚丽的钬光表演。
但论响声,
绝对比 ** 震撼得多,
是如假包换的天雷轰鸣。
曹漕之所以耗费功德值兑换这张符箓,
纯粹是为了捉弄易忠海这个老光棍。
在这思想尚未完全开化的年代,
虽然文明已渐普及,
但人们仍对因果报应深信不疑。
想象一下:
当某人正在信誓旦旦时,
突然天际炸响惊雷,
那场面该多有趣。
至于获得功德值,
对曹漕而言纯属额外收获。
最初他根本没考虑这些,
只是想教训这个老 ** ,
践行除恶即是扬善的人生信条。
院子里,
刚发完誓的易忠海彻底懵了。
这记突如其来的雷鸣,
打得老禽兽措手不及。
原本打好的腹稿,
随着惊雷乍响,
连同一口唾沫又咽回了肚子。
呆了约摸十秒,
回过神的易忠海强装镇定:
意外,肯定是巧合!
按理说到这儿就该打住了,
但这心虚的老东西偏要补一句:
世上巧合多了去了!
老天爷岂会为难我这种老实人?
有本事再响一声试试!
老天爷是否针对易忠海无人知晓,
毕竟谁也没见过苍天真容。
但既然一大爷提出,
乐于助人的曹漕便又换了张惊雷符。
易忠海话音未落,不出五秒,第二道惊雷骤然炸响。
晴空万里竟劈下闪电,吓得易忠海浑身一颤。他仰头望天,满脸茫然。雷声过后,院里众人像避瘟神般齐刷刷后退,连一大妈也不例外。傻柱和许大茂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连累遭雷劈。毕竟一道雷是偶然,接连两道就绝非巧合了。
我......易忠海支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这般诡异情形,任谁都会方寸大乱。
易忠海!贾张氏厉声呵斥,连尊称都省了,现在你还有何话说?她突然抬高嗓门:你管谁叫贾婶呢?我跟你很熟吗?
这番话顿时点醒众人,院里再度炸开锅。一大爷不该喊贾婶作他贾婶吗?怎么直接叫上了?你们懂什么,他跟秦淮如相好,跟着叫贾婶不是很正常?傻柱不也这么叫?可要真按秦淮如的辈分,该喊妈才对吧!
议论声中,刘海忠本可借机联合闫埠贵, ** 群众打压易忠海,趁机夺权。
刘海忠一向是个爱落井下石的主儿,可这次却一反常态。
他没趁机踩易忠海,反而站出来替他说话。
世上巧合多了去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那套!
咱们得相信组织的教导,可不能犯这种错误!
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一大爷这些年为大伙儿操心受累,我刘海忠绝对相信他的为人!
这番话把众人都说懵了。
连二大妈都狐疑地瞅着自己老伴,心里直打鼓:老头子该不是中邪了吧?
易忠海自然满心感激。
危难时刻有人挺身而出,这份情他记下了。这才发现,往日看不顺眼的刘海忠也有可敬之处。
闫埠贵可就不痛快了。
他正盘算着要是易忠海倒了,自己就能往上挪一步。地位高了,好处自然少不了。
说到底,官职大小倒在其次,实惠才是正经。
......
闫解成忍不住插嘴:二大爷,昨晚上一大爷光着身子从秦家跑出来,这可是大伙儿都瞧见的!
闫解成决心扮演正义的化身。
他心里另有打算。
继承了闫埠贵精于算计的本领,闫解成琢磨着,若是能削弱易忠海的威信,坐实他与秦淮如的不正当关系。
那么把易忠海拉下一大爷的位置,就不再是空想。
一大爷的位子腾出来后。
自己父亲就能更进一步。
这对家里固然有好处。
至少对他自己绝无坏处。
闫解成正想 ** 气氛。
刘海忠沉着脸喝道:闫解成,你胡说什么?一大爷哪里光着身子了,明明穿着裤子!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随后。
刘海忠转向闫埠贵:三大爷,你得好好管教你家儿子。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二大爷,这话怎么说!我们解成哪儿错了?
三大妈右手拍着左手心,朝众人说道:大家来评评理!
够了,都少说两句!
我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派出所的同志还能弄错不成?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瞎闹!
说完。
一反常态的刘海忠挥了挥手。
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不敢同时得罪院里两位最有威望的长辈。
二大爷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
按理说一大爷倒霉,最高兴的应该是二大爷才对。他这反应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也看不懂!
…………
大伙儿私下议论纷纷。
二大妈同样困惑不解。
一回到家。
她就凑到刘海忠身旁。
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呢!
我清醒得很!
刘海忠推开她的手。
老头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二大妈索性直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刘海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懂什么!难道我不想当这个院的一大爷?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是对付易忠海的好机会?说实话,就在刚才我还盘算着怎么拿这事做文章。可我转念一想,还有更重要的事。
果然是夫妻同心。二大妈眼睛一亮,追问道:是不是你升官的事有消息了?
刘海忠得意地冲她点点头:还是你最了解我!前段时间厂里李主任找我谈了话。他虽然管食堂,但也负责人事安排。他透露车间里要选个生产组长,很看好我。不过易忠海是个障碍。毕竟他在厂里资历老,技术好。要是他徒弟们闹起来,领导也得考虑群众意见。现在我帮了他一把,以他的性子,到时候肯定要还这个人情。
听完这番分析,二大妈乐得合不拢嘴,冲刘海忠竖起大拇指,脸上写满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