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莲攥住苏念真的手，声音发颤：“那王翠兰真的全招了？曼薇那丫头……真的会坐牢？”
苏念真帮母亲掖了掖被角，语气肯定：“招了，转账记录、监控还有她自己的证词都对得上，警察说会提请批捕。妈，这次她跑不了。”
旁边护士正好端着药进来，插了句嘴：“苏小姐，昨天那老太太闹得多凶，现在总算有报应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
苏念真笑了笑，接过药碗递到母亲嘴边。李秀莲喝药时，眼角瞥见站在门口的陈宇泽，连忙招手：“小陈律师，快进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找到那些证据，念真还得受委屈。”
陈宇泽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李阿姨放心，法律不会放过坏人。不过要彻底定林曼薇的罪，还缺个关键人物，当年抱错孩子的护士刘敏。”
苏念真动作一顿：“刘敏？之前张阿姨说当年听到护士叫这个名字，可我们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我托人查了医院的旧档案，”陈宇泽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登记表，“找到了刘敏的身份证号和当年的户籍地址，她现在应该在邻市的一个小镇上开杂货店。”
李秀莲坐直身体：“那赶紧去找她啊！只要她肯出来作证，念真的身份就彻底清楚了！”
“我明天一早就动身。”陈宇泽看向苏念真，“医院这边需要人照顾，你留在这陪李阿姨，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苏念真点头：“路上小心，林建国那边刚被挫败，说不定会搞小动作。”
第二天清晨，陈宇泽刚开车上高速，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接起来就听到林曼薇歇斯底里的声音：“陈宇泽！你别多管闲事！刘敏早就不在邻市了，你找也没用！”
陈宇泽握着方向盘冷笑：“林小姐倒是消息灵通。不过我劝你，与其花心思阻挠调查，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法庭上自辩。”
“你以为我吓大的？”林曼薇的声音带着狠劲，“我已经让人给刘敏送了钱，她答应永远不露面！你要是敢逼她，我就曝光你和苏念真的‘不正当关系’，让你身败名裂！”
陈宇泽直接挂了电话，随手把通话录音保存好。他踩下油门，车速又快了几分，林曼薇的反应越是激烈，越说明刘敏手里有足以扳倒她的证据。
中午时分，陈宇泽抵达邻市小镇。按照档案上的地址找过去，是一家挂着“刘记杂货铺”招牌的小店，柜台后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鬓角有霜，正低头算账。
“请问是刘敏女士吗？”陈宇泽走过去，出示了律师证。
妇人抬头，看到证件的瞬间脸色骤变，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柜台上：“我不认识什么刘敏，你找错人了！”
“我是苏念真的律师，”陈宇泽拿出张阿姨的照片，“二十三年前市一院的清洁工张桂芬，你应该还记得吧？她亲眼看到你当年抱错了两个女婴。”
刘敏的手攥紧了围裙，指节泛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快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陈宇泽从文件袋里拿出另一份打印件，是医院当年的值班记录：“这是1999年7月15日的值班表，上面有你的签名。那天苏念真和林曼薇同时出生，两个婴儿的手环编号被人涂改过，笔迹和你当年的工作笔记一致。”
刘敏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蹲在地上捂着脸：“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能瞒一辈子……”
“苏念真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你知道吗？”陈宇泽的声音放轻，“她在贫困家庭长大，为了给养母治病打三份工，被林家当成骗子羞辱，还被林曼薇栽赃陷害差点坐牢。而林曼薇占着她的身份，在林家享了二十三年福，却反过来害她。”
刘敏抽泣着摇头：“不是我故意的！当年我女儿发高烧，我心急如焚，抱孩子的时候手一抖，把两个婴儿的手环弄掉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哪家的了。我怕被医院开除，就偷偷改了编号……”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我不敢！”刘敏突然提高声音，“林家当年是医院的大客户，林建国找到我，给了我五万块，让我永远闭嘴。他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让我女儿在这镇上待不下去！”
就在这时，杂货店的玻璃门被猛地踹开，两个染着黄毛的男人闯进来，手里拿着棒球棍，对着货架一阵乱砸：“刘敏！识相点就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们对你女儿不客气！”
刘敏吓得脸色惨白，扑过去护着货架：“你们是谁？别砸了！”
“我们是林小姐派来的！”其中一个黄毛指着陈宇泽，“还有你，外地来的律师，赶紧滚回你的城市，再查下去小心没命！”
陈宇泽上前一步，挡在刘敏身前，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林曼薇派你们来威胁证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五分钟就到。”
黄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宇泽这么硬气。两人对视一眼，放下狠话：“你给我们等着！”转身就要跑。
陈宇泽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反手扣在背后：“威胁证人是刑事犯罪，想走没那么容易。”
另一个黄毛见状，举起棒球棍就朝陈宇泽头上砸来。陈宇泽侧身躲开，抬脚踹在对方膝盖上，黄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围过来，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不到五分钟，警车就到了。警察把两个黄毛带走，临走前给刘敏做了笔录。刘敏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杂货店，又看了看陈宇泽胳膊上被棒球棍蹭到的淤青，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从柜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褪色的笔记本，递给陈宇泽：“这是我当年的工作笔记，上面记着两个婴儿的出生时间、体重，还有我弄掉手环的经过。我跟你们回去作证，就算林建国再威胁我，我也不能再让苏念真受委屈了。”
陈宇泽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记录得非常详细，甚至画了两个婴儿手环的样式。这无疑是证明抱错事实的关键证据。
“谢谢你，刘女士。”陈宇泽拿出手机，给苏念真打了个电话，“念真，找到刘敏了，她愿意出来作证。”
医院病房里，苏念真握着手机，激动得声音发颤：“真的？太好了！妈，你听到了吗？我们找到证人了！”
李秀莲抹着眼泪点头，拉着苏念真的手：“老天有眼，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当天下午，陈宇泽带着刘敏回到市里。刚下高速，就看到苏念真正站在路边等他们。苏念真看着刘敏，这个当年因为一时疏忽改变她一生的女人，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苏小姐，对不起。”刘敏走到苏念真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但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讨回公道。”
苏念真摇摇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只希望能尽快证明我的身份，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三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林浩宇站在那里，脸色复杂地看着刘敏。他身后跟着林家的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刘阿姨，”林浩宇上前一步，把信封递过去，“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二十万。他说只要你肯回小镇，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打生活费。”
刘敏后退一步，把信封推回去：“林先生的钱，我受不起。当年我收了他五万块，愧疚了二十三年。现在我要说出真相，不能再错下去了。”
“我爸也是为了这个家！”林浩宇急了，“曼薇要是坐牢，林家的名声就全毁了！刘阿姨，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行吗？”
“可怜你们？谁可怜苏念真？”陈宇泽开口，“林曼薇陷害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可怜她？李阿姨被气到脑出血的时候，你们林家有人可怜过吗？”
林浩宇被问得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曼薇错了，但她毕竟是我妹妹……”
“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该让她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苏念真看着林浩宇，“而不是帮着她掩盖真相。林浩宇，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该分清是非对错。”
管家上前一步，想把信封塞给刘敏：“刘女士，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肯配合，条件随便你开。”
刘敏一把推开管家的手，语气坚定：“我不要你们的钱，也不会跟你们回去。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做笔录，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林浩宇看着三人走进医院的背影，手里的信封掉在地上。管家叹了口气，捡起信封：“少爷，我们回去吧，老板那边还等着消息呢。”
派出所的笔录室里，刘敏坐在桌子前，接过警察递来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证词。她把当年抱错婴儿的经过、林建国给她钱让她封口的事，还有今天林曼薇派人威胁她的情况，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写完后，她拿起笔记本递给警察：“这是我当年的工作笔记，上面有详细的记录，算是物证。”
警察翻看了笔记和证词，对陈宇泽和苏念真说：“证据很充分，我们会立刻跟检察院沟通，重启对林曼薇诬告陷害案的审理，同时调查林建国当年的行贿行为。”
苏念真站起身，向刘敏深深鞠了一躬：“刘阿姨，谢谢你。”
刘敏连忙扶起她：“该说谢谢的是我。我憋了二十三年，今天终于把真相说出来了，心里也踏实了。苏小姐，以后要是林家再找你麻烦，你随时跟我说，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走出派出所时，天色已经擦黑。陈宇泽看了看时间：“我送你们回医院，李阿姨肯定还在等着消息。”
三人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林建国的脸出现在里面，眼神阴鸷地盯着刘敏：“刘敏，你会后悔的。”
刘敏没有害怕，反而上前一步，直视着林建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收了你的钱，让苏小姐受了二十三年的苦。现在我要弥补我的过错，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林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咬着牙说：“好，很好！那我们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说完，轿车疾驰而去。
陈宇泽拍了拍刘敏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回到医院，李秀莲看到刘敏，连忙拉着她的手坐下：“刘妹子，谢谢你肯站出来。要不是你，我们念真的冤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清。”
刘敏红着眼眶：“李大姐，我对不起你和念真。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苏念真给刘敏倒了杯热水：“刘阿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只需要等法院开庭，让林曼薇和林建国为他们做的事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陈宇泽的手机响了，是派出所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一变：“什么？林曼薇在看守所里自残？好，我们马上过去！”
苏念真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林曼薇在看守所里用碎瓷片割腕，说是要见刘敏，不然就继续自残。”陈宇泽皱着眉，“她这是在耍花招，想逼刘敏撤回证词。”
刘敏站起身：“我跟你们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我既然敢站出来，就不怕她威胁。”
三人赶到看守所时，林曼薇正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看到刘敏进来，她突然坐起来，眼神怨毒地盯着她：“都是你！要不是你出来多嘴，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跟别人无关。”刘敏平静地说，“当年是我抱错了孩子，但这些年你占着苏念真的身份，享尽了荣华富贵，却不知道珍惜，反而一次次陷害她。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没错！”林曼薇尖叫起来，“我本来就该是林家的千金！苏念真那个穷丫头，根本不配跟我抢！刘敏，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跟警察说你是被逼的，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陈宇泽上前一步，冷冷地说：“自残威胁证人，只会加重你的刑罚。林曼薇，你最好老实点。”
林曼薇看着刘敏不为所动的样子，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带着哀求：“刘阿姨，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这一次，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女儿，他们不能没有我啊！”
刘敏摇了摇头：“我不能帮你。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曼薇，好好在里面改造，出来后重新做人吧。”
说完，刘敏转身就走。林曼薇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的哀求变成了怨毒，对着门口大喊：“刘敏！苏念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走出看守所，苏念真看向刘敏：“刘阿姨，谢谢你今天这么坚定。”
刘敏叹了口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不过林曼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林建国也不会放过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要小心点。”
陈宇泽点头：“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的安全。法院那边我也会催一下，尽快开庭审理。”
苏念真看着夜空，心里清楚，这只是这场战争的一个小高潮。林建国和林曼薇肯定还会有更恶毒的手段，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姑娘了。有刘敏的证词，有陈宇泽的帮助，还有母亲的支持，她有信心打赢这场仗。
回到医院病房，李秀莲已经睡着了。苏念真轻轻给母亲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陈宇泽和刘敏坐在外面的走廊里，商量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凌晨时分，苏念真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想让你妈好好活着，就劝刘敏撤回证词。”
苏念真握紧手机，眼神冰冷。她没有回复，而是把短信转发给了陈宇泽。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刘敏收拾好东西，决定搬到医院附近的宾馆住，方便随时配合调查。苏念真送她到宾馆门口，刘敏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苏念真说：“苏小姐，你放心，就算林建国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撤回证词。当年的错，我必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