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雪洛的指引，转过一道形如漩涡的回廊时，袁司空指尖下意识擦过廊壁，触感绝非尘世砖石，更像凝固的水流，凉意在指腹下微微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化开。回廊尽头的开阔水面突然撞进视野，风裹着水气扑在脸上，带着玄武族特有的、介于冰雪与深海之间的冷冽。
九座白玉桥呈放射状铺开，桥身雕着层层叠叠的龟甲纹，纹路里会渗出淡青色的光。桥的尽头是座黑色殿宇，宫墙用泛着青光的黑石砌成，指尖若贴上去能摸到细密的水波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活物的肌理，随着特定的节奏轻轻起伏。殿宇入口处立着两尊丈高的玄武雕像，龟甲上的鳞片清晰到能看见边缘的寒光，蛇首缠绕着殿柱，眼珠是用深海寒玉琢的，流转着暗蓝色的光。
踏入殿宇的瞬间，袁司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殿内没有梁柱，抬头能看见穹顶缀着无数发光的水珠，像倒挂的星河，水珠滴落时不落地，而是在空中化作细流，织成纵横交错的水道。水道间架着玉石小桥，桥边漂浮着硕大的冰莲，花瓣是半透明的白，花心泛着幽蓝的光。
雪洛领着他踏上主道，路面是用半透明的青玉铺的，每走一步，脚下就漾开一圈淡青色光晕，光晕扩散时会触碰到旁边的水道，激起细碎的银纹。转过一道绕着冰莲的回廊，前方又出现一片开阔水域，中央矗立着内殿。
那是座巨大的圆形建筑，通体用墨玉与青金打造，墨玉的墙面能映出人影，青金勾勒出的纹路是玄武族的护族符文，在暗处会自动发光。屋顶是完美的半球形，表面刻满星辰图案，图案间嵌着细小的水晶，光透过水晶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流动的星影。
内殿的门是自动开的，门轴转动时没有声音，只有一阵带着寒气的风涌出来。雪洛遣散了殿内待命的侍从，他引着袁司空坐在上宾位的玉椅上。
“不知莫音上神此番专程来到玄武国，所为何事？” 雪洛坐到王座上，问道。
袁司空挺直脊背，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决定此行的成败：“有一事相求，想向您求取一块界域水晶，不知国主能否割爱？”
话落的瞬间，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雪洛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带着几分探究，像在确认什么。
内殿的灯光是悬在穹顶的明珠，光芒忽明忽暗，将雪洛冷峻的面容照得一半亮一半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袁司空迎着雪洛的目光，没有闪躲。他知道雪洛在怀疑，毕竟“莫音上神”一贯只和朱雀国走得近，突然上玄武国求要至宝，换谁都会警惕。
“界域水晶？”雪洛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寒意，“上神可知这东西对玄武族意味着什么？”他的指尖在王座上停顿了一瞬，指腹摩挲着扶手上的龟甲纹，那动作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袁司空没接话，他在等雪洛继续说。他知道雪洛必然会提界域水晶的珍贵。果然，雪洛的目光透过窗户飘向了殿外的天空，声音里多了几分悠远：“上神或许不知，几千年前，我们这些灵兽都还在地球之时，曾有一位天瑶族祭司向当时的玄武族长求取界域水晶，当即被玄武族的侍卫灭杀。”
说到“灭杀”两个字时，雪洛的眼神冷了下来，像极地的寒冰。他微微侧头，眉头微蹙，像是在权衡什么。
袁司空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殿内静得可怕，连水珠滴落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空气流动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雪洛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袁司空身上，那眼神里的探究少了些，多了几分郑重：“上神应该知道这界域水晶乃是我玄武一族的至宝。它需要玄武王室的力量布置特殊的灵气阵法，用历代玄武先祖的龟甲与灵晄气息交融凝结而成，每三千年才有机会得到一颗。”
他顿了顿，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它蕴含强大的防御结界力量，几乎是我们玄武一族几万年来得以延续不息的根本，也是玄武一族的命脉。所以，上神若想求取这物件，至少得让我感知到上神的诚挚。”
说最后一句话时，雪洛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很淡，却带着几分试探。
袁司空心中一松，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坚定：“想必国主心中应有判断，我并非莫音。”
雪洛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出鞘的刀：“敢问上神如何称呼？”
“叫我袁司空即可。”
“不知司空上神能否更加坦诚？”雪洛的手指又开始敲击扶手，这次的节奏快了些，带着催促的意味。
袁司空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准备好的话缓缓道出：“确切地说，我是莫音上神照着自己模样制造出来的复刻品。只是莫音他因为一些缘故，这些年暂时不宜离开灵都星，我才代替他处理一些事情。” 他顿了顿，观察着雪洛的表情，雪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此次我之所以想要求取国主的界域水晶，是因为它是我完成一件大事所需要用到的材料。”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雪洛的手悄悄移向了王座扶手的暗处。那里有个极隐蔽的机关，机关的纹路与护族符文相连，一旦触发，殿内会瞬间升起三道冰结界，同时射出淬了寒毒的冰箭。
袁司空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曾是青丘人，躯体因一些缘故被毁。莫音上神好心为我打造了一具盘古族的躯体，再用牵引魂灵之术将我的魂魄引入其中，我才得以复生。”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话至此，想必国主应该知晓我求取界域水晶所为何事了！”
他心里清楚，玄武族的警惕心远超他的想象，雪洛从一开始就在试探。
雪洛的手停在了机关上方，没有继续按下去。他盯着袁司空看了几秒，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那笑容里的寒意散去，多了几分和蔼：“原来司空上神兼具盘古族和青丘两方的神力！”他收回手，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摩挲，“司空上神对我足够坦诚，但上神也知，这界域水晶实在来之不易。远古之时，地球上的天瑶族曾为了这东西，差点将我玄武灭族，所以如今我们保有的水晶实在为数不多……”
“有何条件，请国主尽管开口。”袁司空立刻接话，他知道雪洛这话是在铺垫，想要水晶，必然要付出代价。
“好，上神爽快！”雪洛的眼睛亮了亮，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我只求上神能够答应我一件请求。至于是何请求，我目前还未想好，有朝一日我想到之时再向上神言明。也请上神放心，这件请求绝不伤天害理，只是希望我们玄武族有朝一日陷入困境之时，能够得到上神的帮助。”
袁司空的心沉了一下。他盯着雪洛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那双眼睛里没有恶意，却藏着太多的算计。他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雪洛所谓的“相助”，想来也并非易事。
界域水晶是能否成功打造无忧净土的关键。无忧净土不仅是历代青丘人的夙愿，更是整个烟水阁的希望，可代价是许给玄武族一个未知的承诺，这个承诺会不会成为日后的隐患？他不敢确定，但一想起烟水阁面临的危机，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上神有所犹疑乃是情理所致。” 雪洛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方才我也同样如此，毕竟这界域水晶实在是珍贵无比……”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醒了袁司空。他知道雪洛是在暗示，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得到界域水晶，绝无可能。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犹豫，抬头看向雪洛，眼神坚定：“好，我答应你！”
雪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只是，我目前遇到诸多麻烦，凶险未知，希望国主说出请求之时，我尚有余力完成。”袁司空补充道，他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避免日后的麻烦。
“哈哈哈！”雪洛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殿内回荡，竟让穹顶的明珠都微微震颤，“上神不必自谦！既然我肯赠予你界域水晶，就代表我对上神充满信心，也算是我自己对未来的投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纵使未来不可知，但话说回来，未来何尝不是一次次的冒险和尝试？就如沐越决定离开青龙族跟随上神，不也是他自己对未来的一种投资吗？”
袁司空心中一动，沐越离开青龙族的事，没想到已经传到玄武国。
“古往今来，那些不愿尝试、安于现状的族群，最后的结局已由历史所证明。”雪洛的目光扫过殿内的玄武图腾，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我今天既然决定将我族至宝赠予上神，也代表从此以后，我玄武一族的兴衰已和司空上神牢牢绑定在一起。今后司空上神若有任何所需，我玄武一族皆能略尽绵力。”
“多谢国主，在下感激不尽！”袁司空起身行礼，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上神太客气了。”雪洛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能为司空上神略尽绵力，乃是我雪洛的福气。请上神随我去往玄武国禁地，这禁地只有玄武国王族血脉方可进入，但既然我与司空上神已经绑定在一起，这地方对上神而言，便不再是秘密。”
说完，雪洛领着袁司空往禁地方向走去。
出了内殿，他们穿过王宫后方的水晶回廊。廊柱是由整块的冰川蓝宝石雕琢而成，像冻结的深海，瑰丽的光泽将袁司空的目光牢牢吸引。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廊柱，刚碰到表面，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入灵脉，他立刻缩手，指尖已经覆上了一层薄霜，灵脉里的力量都停滞了一瞬。
“别碰这个，这是第一道结界。”雪洛没有回头，他手腕上的手镯突然亮起，发出淡青色的光，“除玄武族之外，任何生物触碰这冰晶廊柱，都会付出体温作为代价。体温流失过多，灵脉会被永久冻结。”
袁司空看着指尖的薄霜慢慢融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收手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走出回廊后，眼前出现一片冰晶森林，每棵树都像巨大的冰晶珊瑚，树干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淡蓝液体，枝桠间缠绕着发光的雾霭，雾霭碰到皮肤时，会留下一丝冰凉的触感。雪洛走在前面，他的袍角扫过地面时，那些雾气像有生命般自动分开，露出底下由碎冰铺就的小径，碎冰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这是第二道结界。”雪洛停在一棵特别粗壮的冰树前，这棵树比周围的树高出一倍，树干内部闪烁着血管般的幽蓝纹路，“需要玄武皇族的血才能打开。”
他说着，咬破食指，指尖挤出一颗鲜红的血珠。血珠被他弹在树干上，瞬间融入纹路里。下一秒，整片森林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冰树们开始缓慢移动，树根从碎冰里拔出来，带着冰晶的碎屑，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让出一条通往深处的螺旋状通道，通道里的雾气更浓了，泛着淡淡的金光。
袁司空跟在雪洛身后走进通道，雾气碰到他的皮肤时，竟自动绕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来是因为雪洛的缘故，结界已经将他认作 “自己人”。
通道尽头是一面镜湖。湖面冻得极透，像一面巨大的冰镜，能清晰地看见湖底游动的发光生物。那些生物长得像鱼，却没有鳞片，身体是半透明的，体内有蓝色的光在流动，它们游动时，会在冰面上留下淡淡的光痕。雪洛足尖轻点冰面，无数霜花以他为中心绽放，霜花的形状是玄武族的符文，落在冰面上时，瞬间融入其中。
“最后一道结界了。”雪洛转过身，对袁司空说道。他双手结印，指尖泛起淡青色的光，手腕上的手镯突然化作液态，像水流般在他腕间流动，偶尔有几滴 “水” 滴落在冰面上，竟瞬间穿透冰层，消失在湖里。
随着他的手印变化，镜湖的冰层突然裂开，发出沉闷的声响，裂缝里渗出淡蓝色的光，紧接着，一道由水构筑的阶梯从裂缝中缓缓升起，像是一条连通湖底的道路。袁司空跟着雪洛从阶梯往下行进，水流瞬间凝固成冰，托住他的重量，但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湖底传来某种巨兽的吐息声。那声音很低沉，带着震耳的嗡鸣，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在湖底沉睡，随时可能醒来。
“湖底是玄武族的守护兽，只要有我在，它不会做出越格的举动。” 雪洛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低声解释道。
禁地的核心是一座寒冰圣殿。圣殿的入口在阶梯的尽头，门口立着两尊小型的玄武雕像，比殿宇外的那两尊更精致，龟甲上的符文是金色的，在暗处闪烁着光。
当雪洛推开那扇足有三人高的冰晶大门时，袁司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圣殿的穹顶由千年玄冰自然生长而成，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垂落着钟乳石般的冰棱，冰棱的尖端挂着水珠。殿内的穹顶布满了流动的符文，符文的颜色是金色和蓝色交织，像星河般组成复杂的结界阵法，符文流动时，会发出细微的嗡鸣，那声音竟与他灵脉的搏动产生了共鸣。
圣殿中央的祭坛是用整块玄冰琢成的，上面刻满了玄武族的古老文字，三颗界域水晶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
袁司空的目光牢牢锁在水晶上，它们并非他想象中规整的几何体，而是不断变幻形态的液态晶体，时而像流动的水，时而像燃烧的火焰，核心处跃动着深海般的蓝光，蓝光的跳动频率与湖底守护兽的吐息声一致。水晶周围盘旋着十二道冰环，冰环是半透明的，上面刻着护族符文，通过感知冰环的能量磁场，袁司空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种强大的保护机制，一旦有外人触碰水晶，冰环会瞬间爆发出足以冻结灵脉的寒气。
雪洛缓缓走向祭坛，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祭坛的符文中心，符文被踩中时，会发出淡青色的光。当他的手掌穿透最外层冰环时，整个圣殿突然响起鲸歌般的嗡鸣，那声音很悠远，带着几分神圣，袁司空看见雪洛的小臂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
那些纹路是青黑色的，像玄武的鳞片，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他手腕上的手镯已经完全融化成水雾，缠绕在他的指尖，水雾碰到冰环时，会让冰环的颜色变淡几分。
“以玄武国主之名。”雪洛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和声，一道低沉，一道清亮，一道悠远，在殿内回荡，“解除界域之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祭坛上的冰环一个接一个熄灭，每熄灭一个，殿内的嗡鸣就减弱几分。当最后一圈冰环消散时，其中一颗界域水晶突然停止了形态变化，开始快速坍缩，液态的晶体逐渐凝固，最终变成拳头大小的正十二面体，每个面都光滑如镜，映出殿内的符文。
雪洛捧着水晶走向袁司空，将它轻轻放在袁司空的掌心。
袁司空立刻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紧接着，强大的能量反应顺着掌心流窜进灵脉，灵脉瞬间沸腾起来，他下意识运转功法压制，才没让能量失控。
“多谢国主赠予至宝。” 袁司空握紧水晶，郑重地说道。
“上神不必客气。”雪洛的笑容很满意，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从此以后，我玄武国愿为上神略尽绵力。”
离开禁地后，袁司空跟着雪洛回到殿宇。他没有多做停留，拜别雪洛后，便踏上早已等候在宫外的栖梧天舟。
雪洛站在玄武国王殿的高台目送着袁司空离去，天舟飞向朱雀国的方向。当舟的形影彻底消失在天际的云雾中时，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悄然出现在雪洛身后。
“雪洛，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他，值得吗？”女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担忧，她的目光还落在天舟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芷盈，你来了。”雪洛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天际，语气平静，“我还以为你会晚些才出现。”
“我一直在暗处看着。”芷盈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我还是觉得你的赌注太过于昂贵。界域水晶是我族的命脉，就这么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不是来历不明的人。”雪洛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他兼具盘古族和青丘族的力量，盘古族的躯体让他拥有强大的承载力，青丘族的魂魄让他精神力过人，在我看来，他比纯粹的盘古族或是青丘族都更加可靠。”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慨：“只有昂贵的赌注才能获得丰沛的收益。芷盈，你别忘了，这些年玄武族的处境有多艰难，资源越来越少，周边的族群虎视眈眈，若不找个可靠的靠山，迟早会步天瑶族的后尘。”
芷盈沉默了，她知道雪洛说的是实话，但她的神情突然变化，以复杂的眼神望着雪洛：“这么多年了，你对莫音的执念还是没变，遇见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要想办法扯上关系？”
“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指望。”雪洛并未正面回应芷盈，语气反而变得坚定起来，“朱雀国能够依靠月姬，如今我们玄武国也有一棵坚实的大树了。”
“你确定他坚实？”芷盈还是有些担心，“他并非纯粹的盘古族人，也不是真正的青丘族人，这种‘混血’的心性往往最难捉摸。而且，他求界域水晶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青丘族吗？”
“正因为他不是纯粹的一族人，才值得我们依靠。”雪洛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算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他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几分。他向我们索取界域水晶，又要返回朱雀国，想必跟青丘族一直以来想要创造的无忧净土有关。那无忧净土若是真能建成，不仅青丘族能受益，我们玄武族若能搭上关系，也能获得新的生存空间。我们只需静待他的成果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