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带着夏天的燥热,却吹得人心里暖暖的。
“其实我之前特别担心,要是去外地实习,我们俩就得好久不见,” 她小声说,“我还查了好多异地恋的注意事项,现在好了,都用不上了。”
沈辞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上次你说可能要去邻市实习,我那天查了好多次邻市到这儿的高铁,想着就算每周跑一趟,也得见你一面。”
谢云听着,心里又酸又甜,伸手抱住他的腰:“沈辞,你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是你啊,” 沈辞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你在法医科好好学,要是累了,就去我办公室歇会儿,我给你留着位置。要是遇到难办的案子,别怕,我在。”
第二天早上,沈辞陪着谢云去市局办实习手续。
谢主任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笑着打趣:“哟,沈队这是亲自护送啊?放心,我肯定把谢云带好,不会让她受委屈。”
谢云脸一红,赶紧低头填表。
沈辞在旁边看着,眼神里满是宠溺,时不时帮她递个笔、翻个材料。
等手续办完,谢云拿着实习证,兴奋地给沈辞看:“你看,我也是市局的人啦!”
“以后就是同事了,谢法医多指教,”
沈辞故意逗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中午一起吃饭?我让食堂留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旁边的小张路过,看到这一幕,笑着嚷嚷:“沈队,你这也太偏心了!我们这些老员工都没这待遇!”
谢云羞得赶紧躲到沈辞身后,沈辞却坦然地搂住她的肩膀:“我女朋友,当然得特殊对待。”
午休时,两人坐在食堂角落吃饭。
谢云夹了一块排骨给沈辞:“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劲才能留在这儿。”
“跟我还客气什么,” 沈辞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以后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周末还能去周边玩玩,不好吗?”
南方小城的雨下得没完没了。
沈辞踩着泥泞的土路往匡家跑时,警服后背早被雨水打透,黏在身上难受得紧。
远远就看见匡家院门口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混着女人的哭声,在雨幕里飘得很远。
“沈警官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立刻让出条道。
沈辞刚跨进院门,就见匡志均的母亲李秀兰瘫在堂屋门槛上,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攥着件红色连衣裙,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警官,你快看看啊!我家志均他…… 他没了啊!”
沈辞心里一沉,快步走进堂屋。堂屋光线暗,只有一盏 15 瓦的灯泡悬在房梁上,昏黄的光打在房梁下那具小小的身体上 ——13 岁的匡志均吊在梁上,身上穿的正是李秀兰手里攥着的红裙,裙摆还在微微晃。
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他双脚脚踝上捆着麻绳,绳子另一头拴着两个铁秤砣,离地半尺,就那么悬着。
“谢法医呢?” 沈辞回头问跟进来的民警小张。
“在路上了,刚才打电话说自行车在半路扎了胎,得晚十分钟。”
小张压低声音,“沈队,这情况太邪门了,你看这红裙、秤砣,跟老人们说的‘镇魂’似的……”
“别瞎传!” 沈辞打断他,走到房梁下仔细看。
匡志均的脸发紫,舌头微微吐出来,眼睛闭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有过激烈挣扎。
红裙是成人款,穿在他瘦小的身上空荡荡的,领口处还别着个褪色的蝴蝶结。
他伸手碰了碰秤砣,铁疙瘩冰凉,上面还沾着点泥土。
“这红裙是谁的?” 沈辞问蹲在地上哭的李秀兰。
李秀兰抬起头,眼泪还在流:“是…… 是我年轻时穿的,放在衣柜最底下,都压了十年了,不知道他怎么找出来的。”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沈辞又问。“昨天下午!”
李秀兰声音发颤,“昨天下午放学他没回家,我以为他去同学家玩了,没在意。晚上没回来,我就出去找,问遍了邻居和同学,都说没见着。今早我回来开门,就看见…… 就看见他这样了啊!”
正说着,门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声,谢云推着自行车走进来,雨衣上全是泥点,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的法医箱。
“抱歉来晚了。”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到房梁下,打开箱子拿出手套戴上。
谢云刚碰到匡志均的手,突然皱了皱眉:“沈队,尸体温度不对劲,死亡时间应该在 12 到 16 小时之间,也就是昨天晚上七八点左右。而且你看他的手腕,”
她指着匡志均反绑在身后的手,“绳子捆得很松,不像是别人捆的,倒像是自己绑的。”
“自己绑的?” 小张瞪大了眼,“他一个 13 岁的孩子,怎么会自己吊在房梁上,还穿红裙、挂秤砣?”
谢云没说话,继续检查尸体。
她掀开红裙下摆,发现匡志均的内裤穿反了,腰上还缠着一圈红绳,红绳上系着个小小的桃木牌,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
“这桃木牌是哪儿来的?” 她问李秀兰。
李秀兰凑过来一看,脸色更白了:“这…… 这是前阵子巷口王婆婆给的,说志均最近老做噩梦,戴这个能安神。我没想到他会系在腰上……”
“王婆婆?哪个王婆婆?” 沈辞追问。
“就是住在巷尾的王桂英,平时爱给人看个邪病,周围邻居都找她。”
李秀兰擦了擦眼泪,“志均这半年总说睡不着,还说看见屋里有黑影,我没办法,才去找王婆婆的。”
谢云放下尸体,摘下手套:“初步判断,死者没有外伤,颈部勒痕是自缢造成的,而且勒痕边缘整齐,没有反复摩擦的痕迹,不像是被人强行勒死的。不过具体死因,还得等解剖后才能确定。”
“自缢?可他为什么穿红裙、挂秤砣?” 小张还是想不通。
沈辞看向谢云,眼神里带着疑问。谢云想了想:“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有些特殊癖好的人,会通过捆绑、穿异性衣物来获得刺激,有时候控制不好就会意外窒息。至于秤砣,可能是为了增加下坠感,让自己更有‘被束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