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点点头，掏出记事本，把 “龙王庙”“李和尚”“符咒红印” 几个关键词快速记下来：“小李他们已经去龙王庙了，希望能找到点线索。对了，老张，你知道十年前那三个死者的家属现在在哪吗？尤其是赵春兰的母亲，就是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老太太，我们得再找她聊聊，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说。”
老张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通讯录，页面已经泛黄，边角卷得厉害：“赵春兰的母亲叫李秀莲，还住在原来的村里，就是周建军那个村。钱明的老婆早就带着孩子改嫁了，搬到邻市去了，当年留下的地址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孙桂香没家人，就一个远房侄子，也联系不上了。”
“先找李秀莲。”
沈辞合上记事本，站起身，“谢云，你跟我去村里一趟，再去问问她，说不定能问出点新东西。老张，你再整理整理十年前的案卷，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尤其是关于李和尚的，比如他的来历、平时跟谁来往多。”
“好嘞！” 老张点点头，又埋进了案卷堆里。
谢云和沈辞刚走出档案室，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小李，他跑得满头大汗，警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背上。“沈队！谢法医！” 小李一边喘着气，一边递过来一个证物袋，“我们在龙王庙的正殿墙角，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这个！”
证物袋里装着一叠黄纸符，跟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符上用红色颜料画着扭曲的符号，角落还盖着个模糊的印章，能看清是个 “李” 字。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刀柄上缠着旧布条，布条已经发黑，刀柄底部刻着个小小的 “尘” 字。
“这把刀……” 谢云接过证物袋，仔细看着那把小刀，刀刃上虽然锈迹斑斑，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锋利，“刀刃的宽度和厚度，跟死者手腕上的伤口很吻合，说不定这就是凶器！还有这个‘尘’字，会不会跟李和尚的法号‘了尘’有关？”
沈辞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很有可能！小李，你们在庙里还发现了什么？有没有找到瓷碗或者其他东西？”
“没有瓷碗，” 小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庙里到处都是野草，正殿里积了厚厚的灰尘，除了这个暗格，其他地方都没被动过的痕迹。我们还问了附近的村民，他们说平时很少有人去龙王庙，只有逢年过节，偶尔会有人去烧柱香，最近也没看到陌生人去庙里。”
“走，去村里找李秀莲！” 沈辞当机立断，“这把刀和黄纸符，说不定能让她开口。”
两人驱车赶往村里，一路上，谢云都在看着证物袋里的黄纸符，符上的符号扭曲怪异，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直到车子驶进村里，看到路边墙上贴着的 “破除封建迷信” 的标语，她才突然想起，之前在大学图书馆里，看过一本关于古代巫术的书，里面提到过类似的符咒，是用来 “招魂献祭” 的，要找特定生辰八字的人，用符咒锁住魂魄，再用鲜血祭祀，才能完成仪式。
“沈队，” 谢云抬头看向沈辞，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如果这符咒真的是‘招魂献祭’用的，那凶手要找的，可能不只是阴时出生的人，说不定还有其他条件。而且十年前杀了三个，现在已经杀了三个，要是按照仪式的规律，说不定还会有第四个！”
沈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速又快了几分：“必须尽快找到李秀莲，问清楚‘回魂夜’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李和尚的下落。”
车子在村里的一栋旧瓦房前停下，瓦房的墙皮已经脱落，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枣树，树枝上挂着几个干瘪的枣子。
沈辞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露出李秀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看到是谢云和沈辞，李秀莲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关门，沈辞赶紧伸手挡住：“李阿姨，我们就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
李秀莲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让开了身子，让他们进屋。
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光线。
屋里的家具很简陋，一张旧桌子，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杂物，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正是赵春兰的照片。
“李阿姨，” 谢云先开口，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我们在龙王庙找到了这个，你认识吗？”
李秀莲的目光落在黄纸符和小刀上，身体突然开始发抖，手指紧紧抓住衣角，声音带着颤：“这…… 这是李和尚的东西…… 当年他就用这个画符，用这把刀……”
“用这把刀做什么？” 沈辞追问，眼神紧紧盯着李秀莲。
李秀莲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当年…… 当年他说，我闺女是被‘阴魂’缠上了，要想救她，就得找三个阴时出生的人，用他们的血和魂魄献祭，才能把我闺女的魂魄换回来。我当时信了他的话，帮他找了钱明和孙桂香的生辰八字，还帮他把他们骗到庙里……”
谢云和沈辞都愣住了，没想到李秀莲竟然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
“可后来呢？” 谢云轻声问，“献祭成功了吗？你闺女的魂魄回来了吗？”
李秀莲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没有…… 什么都没有！献祭之后，我闺女还是没回来，李和尚也跑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三个死者的家属，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我这十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他们来找我索命……”
“那现在的案子呢？” 沈辞的声音有些严厉，“最近死的三个人，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你为了继续献祭，又开始杀人了？”
李秀莲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委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怎么可能再杀人？这十年，我每天都在忏悔，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等着跟我闺女团聚……”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抓住谢云的手：“是他！一定是李和尚！他回来了！当年他走的时候说过，十年后要是还没把我闺女的魂魄换回来，他就会再找四个阴时出生的人，完成‘回魂夜’仪式！他说四个比三个更灵验，一定能把我闺女换回来！”
“李和尚还活着？” 沈辞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李秀莲摇摇头，眼神又黯淡下来：“我不知道…… 我跟他已经十年没联系了，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可现在出了这些事，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在这时，沈辞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老张急促的声音：“沈队！不好了！又发现一具尸体！在城东的废弃工厂里，跟之前的案子一样，死者是阴时出生，现场有瓷碗和黄纸符！”
谢云和沈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第四个死者，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