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蹲在宫墙阴影里，指尖的瓜子壳已经积了一小堆。他看着琉璃瓦上的月光被第84次复活的阿宁搅碎——此刻她正攥着皇帝的龙袍，把半块玉佩狠狠砸在地上，“摄魂玉得用双生血破，陛下快割楚贵妃指尖！”
雨声混着玉佩碎裂的脆响，钱程突然觉得眼眶发酸。七十三天来，他见过她被冷箭穿透胸膛十七次，被贵妃的软鞭抽中九回，甚至有次为抢玉佩摔进火盆，却还能在复活后龇牙咧嘴地喊“狗皇帝看剑”。
当杨贵妃在密道里被侍卫擒住，楚贵妃怀中的襁褓露出半幅龙纹时，钱程猛地反应过来——今天已是第73天。系统倒计时在他掌心发烫，整个书中界的剧情如同快进的画卷，随着阿宁最后一次险胜，终于定格在皇帝摔碎凤印的瞬间。
“坏了！”他拍了拍沾满瓜子壳的裤腿，“光顾着看她折腾，竟忘了回去的时辰。”
光芒闪过，钱程跌坐在宗门卧室地板上。床头闹钟显示凌晨三点，手机屏幕黑着，仿佛方才的七十三天只是场荒诞的梦。但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沾着几片琉璃瓦的碎屑，硌得掌心发疼。
钱程瘫在沙发里，空调的嗡鸣声混着记忆里的雨声。茶几上摆着半包没吃完的瓜子，他下意识捏起一粒，却在剥开的瞬间愣住——这焦糖味的瓜子，和书中界里洒在阿宁发间的一模一样。
“七十三天，八十四次复活……”他对着虚空喃喃，指腹摩挲着口袋里的琉璃碎屑。阿宁最后那次攥着碎玉佩大喊“摄魂玉破了”的模样，那些被冷箭穿透的夜晚、被软鞭抽中的清晨，终于在皇帝摔碎凤印的刹那尘埃落定。“这次，她总算是安然无恙了！不知道他后面会怎么样？”他轻声自问。
突然，系统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空外卖任务完成！奖励5万积分！触发暴击——获得抽奖券x1！是否立即抽奖？】
“抽！”钱程毫不犹豫。金光闪过，面板弹出刺眼的小字：【恭喜获得五积分x1】。他盯着那行字，脸黑得能滴出墨来，“合着五万积分抽了个寂寞？”
揉了揉眉心，他点开任务栏，186\/200的进度条刺得人眼疼：“还差14次就能升级系统……”目光扫过系统商城里标价50万的炼虚丹，指尖悬在购买键上许久，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有了宗门要养，不能由着性子花钱了。”
客厅的挂钟指向凌晨四点，钱程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床榻上，赵思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发间还别着他半年前送的青玉发簪。“这丫头，又偷溜出去吃夜市了？”他瞥见她枕边散落的糖炒栗子壳，无奈地笑了笑。
指尖凝起清尘诀，细碎光芒从周身掠过，琉璃瓦的碎屑与瓜子壳的残渣化作星点消散。褪去沾着宫墙气息的外衣，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却在触到赵思微凉的脚踝时顿了顿。
钱程的动作顿在半空，被子掀开的动静惊醒了浅眠的赵思。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眼尾还沾着睡意，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你这一天去哪了？”
他俯身将人搂进怀里，赵思身上的糖炒栗子香混着熟悉的皂角味。“秘密。”钱程贴着她发顶呢喃，掌心感受着她发间残留的栗子壳碎屑。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呼吸绵长温热，他却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阿宁第84次复活时摔碎玉佩的模样。七十三天的刀光剑影在眼前流转，可转头看向床头的挂钟——凌晨四点，现实不过才过去十二小时。这荒诞的时差让他喉间泛起苦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赵思的发尾，将所有惊心动魄都藏进了夜色里。
晨光透过纱帘时，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赵思揉着眼睛晃到餐桌前，见钱程正往她碗里夹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糖炒栗子壳整整齐齐码在小盘里，显然是凌晨清理时特意留下的。
“手艺见长啊。”她咬了口外脆里嫩的蛋，含糊不清地说，“比上次你把盐当糖放强多了。”钱程笑着往她嘴里塞了颗剥好的栗子，指尖还残留着昨夜琉璃碎屑的触感——那点硌人的疼，此刻倒像是场梦。
饭后的山风裹着露水的凉意。赵思踩着碎石路往哀牢山深处走，青玉簪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宗门山门的竹匾被晨雾洇得发亮，檐角铜铃叮咚，惊起几只山雀。
“谢立强把宗门打理得挺不错。”钱程指着中门新架的太阳能板，线路顺着飞檐接入青砖房，广场的LEd灯牌正滚动播放“今日斋饭：素三鲜饺子”，又扬了扬下巴示意屋顶——深黑色的集热板在晨光里泛着金属光泽，管道蜿蜒着通向膳堂，“连太阳热发电都装上了，烧火做饭不用柴，谢长老说还能给温泉池加热。”
赵思仰头看着屋檐下挂着的路由器，蓝灯一闪一闪：“还有wi-Fi？”话音未落，山风卷着远处的诵经声掠过，却混着隐隐约约的短视频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