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来得比往常早,六点刚过,暮色就漫过了拾光巷的青石板,巷里的路灯陆续亮起,暖黄的光透过薄雾,在地面织出细碎的光纹,像撒了把星星。咖啡馆里只开着吧台上方的一盏暖灯,淡橘色的光晕裹着薄荷盆栽,叶片上的露水在光里泛着亮,老挂钟依旧停在 “3:00” 的位置,指针像被施了魔法,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林夏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互动笔记本,指尖反复划过 “怀表微颤” 的记录 —— 下午陈默怀表的那一下异动,顾砚急促的记录,还有点点藏在叶片后的颤抖,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循环。她刚把笔记本合上,门口就传来熟悉的 “嗒嗒” 声,轻而急促,带着几分她想念的熟悉感。
“阿橘?” 林夏抬头,橘色的身影果然出现在暖光里。它的毛发上沾着些泥土和银杏叶的碎末,像是在外面跑了很久,尾巴却不像平时那样轻快地晃着,反而带着几分刻意的沉稳。它没立刻走向吧台旁的牛奶碗,而是在门口停了几秒,琥珀色的眼睛扫过店内,最后落在了角落的座位上 —— 那是顾砚下午坐过的地方。
林夏心里一动,放下笔记本,看着阿橘的动作。只见它轻轻一跃,跳过门槛,没走向牛奶碗,反而径直绕到角落的座位旁。那把椅子还保持着顾砚离开时的样子,椅垫上残留着淡淡的风衣气息,阿橘却毫不在意,抬起前爪,轻轻搭在椅垫边缘,然后低下头,用脸颊在椅垫上蹭了蹭 —— 动作很慢,很刻意,不是普通的 “蹭痒”,更像是在留下某种专属的痕迹。
蹭了大概两秒,阿橘才抬起头,跳下椅子,转身走向牛奶碗。林夏走过去,下意识看向那把椅子 —— 椅垫上,几根橘色的猫毛清晰地粘在深色的布料上,像一个个小小的 “标记”,醒目地宣告着 “这里被我留意过”。
“阿橘,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林夏蹲下身,摸了摸阿橘的头,指尖能感受到它毛发下的温暖。阿橘只是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没回答,低头快速舔着碗里的温牛奶 —— 加了蜂蜜的牛奶是它的最爱,平时总会慢悠悠喝很久,今天却喝得格外快,像是在赶时间。
薄荷盆栽里的点点这时也飘了出来,灵韵带着熟悉的清凉,轻轻绕着阿橘转了一圈,又飘向角落的座位,在沾着猫毛的椅垫上方悬了两秒,灵核的光轻微波动了一下,像是在确认阿橘留下的 “标记”,然后才慢慢飘回林夏身边,蹭了蹭她的手腕。
林夏看着点点的反应,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 阿橘的 “标记” 绝非偶然,点点的确认也不是无意义的举动。这只平时只会撒娇、藏小鱼干的橘猫,似乎比她更清楚顾砚和陈默的过往,比她更懂怀表与挂钟的秘密。
就在这时,阿橘突然停下了喝奶的动作。它抬起头,耳朵微微竖了起来,目光转向吧台上方的老挂钟,然后轻轻 “喵” 了一声 ——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是在和挂钟对话,又像是在唤醒某种沉睡的力量。
林夏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 在阿橘 “喵” 声落下的瞬间,老挂钟的分针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不是之前的 “滴答” 声,只是极其细微的晃动,从 “3:00” 的刻度往 “3:01” 的方向挪了不到一毫米,然后又立刻停住,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重新陷入沉睡。可这一下晃动,却足够清晰,足够让林夏的心脏猛地一跳 —— 这是挂钟第一次在没有陈默怀表触发的情况下异动,而且是因为阿橘的一声叫!
“阿橘,你…… 你能让挂钟动?” 林夏惊讶地看着阿橘,它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低头继续喝奶,仿佛刚才的异动和它无关。林夏走到挂钟旁,轻轻碰了碰钟摆,还是静止的,只有指针上残留的细微晃动痕迹,证明刚才的不是错觉。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阿橘的异常:第一次见顾砚时的炸毛,嗅探陈默座位时的专注,对怀表残留气息的警惕,还有今天的 “标记” 和让挂钟微动的叫声 —— 这些都不是普通猫的行为,更像是一个 “知情者” 在悄悄传递线索,在帮她解开谜团。
“阿橘,你是不是认识陈默?认识顾砚?” 林夏蹲回阿橘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你是不是知道怀表和挂钟的秘密?知道奶奶的过去?” 她想起奶奶生前总说 “阿橘通人性,它懂很多事”,以前只当是奶奶的偏爱,现在才明白,阿橘或许真的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的过往。
阿橘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抬起头,用头蹭了蹭林夏的手,喉咙里发出温暖的 “咕噜” 声,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回应她的疑问。它没再做多余的动作,也没再对挂钟叫,只是轻轻一跃,跳上吧台,然后从门口跳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连平时会留下的银杏叶都没带,只留下碗里空荡荡的牛奶和角落椅垫上的几根橘色猫毛。
林夏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椅垫上的猫毛收起来,放进互动笔记本的夹页里 —— 这是阿橘留下的线索,是她解开谜团的又一块拼图。她看着笔记本里的猫毛,又看了看停在 “3:00” 的挂钟,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阿橘不仅认识陈默和顾砚,还和他们的过往、和奶奶的过去紧紧相连,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叫,都是在帮她靠近真相。
点点的灵韵飘到林夏身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灵核的光比下午亮了些,凉意已经完全散去,只剩下熟悉的清凉,像是在为阿橘的线索感到安心,又像是在提醒她: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再坚持一下,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夜色渐深,巷里的风声慢慢变小,只有薄荷盆栽的叶片偶尔轻轻晃动,和点点的灵韵一起,陪着林夏。她坐在藤椅上,手里握着夹着猫毛的互动笔记本,心里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 阿橘的线索,挂钟的异动,陈默的怀表,顾砚的记录,这些碎片已经越来越近,明天,或许就能拼出完整的真相,就能知道奶奶留下的秘密,知道怀表和挂钟背后的故事。
窗外的银杏树在风里轻轻晃着,枝头上仅剩的几片叶子紧紧贴在枝干上,像是在守护着这个夜晚的秘密,也像是在为明天的揭晓,做着最后的准备。林夏看着那片金黄,心里充满了期待 —— 她知道,明天将会是更关键的一天,陈默和顾砚的碰面,或许会揭开更多的过往,而她,也终于能离真相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