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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把咖啡馆的木窗染成了暖黄色,林夏搬来几张旧木凳,沿着吧台摆成一圈,又从灶房端来一壶刚煮好的薄荷茶,茶杯是奶奶留下的粗瓷碗,碗沿还沾着淡淡的茶渍。“大家随便坐,茶还热着,边喝边聊。” 她笑着招呼巷民,手里拿着守护日记和钢笔,纸页已经翻开,等着记录每一个珍贵的建议。

最先来的是老张,他背着修表工具包,进门就直奔老挂钟,伸手轻轻碰了碰钟壳,像是在确认老朋友的状态。“我琢磨着,挂钟的修缮得提前跟施工队说清楚,不能让他们瞎下手。” 他坐在离钟最近的凳子上,从工具包里掏出放大镜,对着钟摆的位置比划,“钟摆里的银杏木片脆得很,拆的时候得用软布裹着,螺丝刀得用小号的,不然容易刮花木片上的纹路 —— 那纹路可是灵脉共鸣的关键,刮花了可能就没法跟灵脉连上了。”

林夏赶紧在日记上记:“挂钟修复:1. 银杏木片用软布保护,小号螺丝刀拆卸;2. 钟芯黄铜齿轮检查,磨损齿牙需换同型号老齿轮(老张负责找);3. 禁止施工队单独操作,需老张全程监督。” 她抬头问:“之前您说齿轮可能不够,需要去哪里找老齿轮?”

“我认识一个修老钟表的老朋友,他那儿有几十年的老零件,明天我就去问问,肯定能找到匹配的。” 老张胸有成竹,手指轻轻敲了敲钟壳,“这钟跟了巷里几十年,走得比我的怀表还准,可不能修坏了,它可是咱们巷的‘记忆闹钟’,说不定以后还得靠它唤醒回忆呢。”

李姐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饼干走进来,放在桌上,麦香混着薄荷茶的清冽,瞬间填满了咖啡馆。“我也有个建议,” 她走到靠窗的位置,手指轻轻摸着窗台边缘,那里留着一圈浅浅的圆形印子,是常年放薄荷盆栽压出来的,“这窗台可不能改尺寸,也不能贴瓷砖,当年夏夏奶奶就在这儿种薄荷,每天早上太阳刚出来,就摘两片叶子煮茶,说‘窗台朝东,薄荷长得精神,煮出来的茶也带劲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干枯的薄荷叶,是去年秋天收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你看,这是去年的薄荷,我一直留着。修缮的时候,得把窗台的木缝补一补,再刷层清漆,保持原来的样子,等修好了,还把奶奶留下的那个粗陶盆放这儿,盆沿上的裂纹都记着日子呢,换了新盆,就没那股子熟悉的味儿了。”

林夏点点头,在日记上添:“咖啡馆窗台:1. 保留原尺寸,仅补木缝、刷清漆;2. 保留薄荷盆栽位置,沿用奶奶的粗陶盆;3. 禁止贴瓷砖或加装护栏。” 她看着窗台上的旧印子,想起小时候奶奶在这儿浇薄荷的场景,阳光落在奶奶的银发上,暖得像画。

“还有门口的台阶!” 王爷爷推着糖画摊走进来,铜锅还没收拾,焦糖的甜香飘了进来。他走到咖啡馆门口,蹲下来,用手摸了摸青石板台阶的边缘 ——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磨损弧度,是几十年人来人往踩出来的。“这台阶可不能换,我小时候就爱在这儿坐着,腿短够不着地,就晃着脚吃糖画,看巷里的大孩子跑跳。”

他指着台阶上的一道浅痕,像是在看一件宝贝:“这是当年我给夏夏画糖画时,勺子不小心掉在上面磕的,现在看着还眼熟。后来夏夏学走路,在这儿摔过一次,哭着找奶奶,奶奶就在台阶上放了个小垫子,说‘以后爬台阶,奶奶给你垫着’。换了新台阶,这些念想就没了,孩子们也没地方坐着吃糖画了。”

“对!台阶不能换!” 小宇从张婶怀里探出头,举着手里的阿橘糖画,“我现在也爱在台阶上坐,看阿橘追蝴蝶,换了新台阶,阿橘就找不到我了!” 巷民们都笑了,张婶赶紧补充:“还有墙上的涂鸦,小宇去年在咖啡馆的外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阿橘,说‘要跟真阿橘一起守护巷’,刷墙的时候可别给刷掉了,孩子念叨好几天了。”

赵奶奶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一块旧布巾,是之前灵韵迷雾时弄脏的,现在洗得干干净净。“我也说一句,” 她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温和,“咖啡馆里的那两把藤椅,就是靠窗的那两把,可别扔。当年我常跟夏夏奶奶坐在那儿聊天,藤椅的扶手都被我们摸得发亮,现在虽然有些藤条松了,找个修藤椅的师傅补一补,还能坐,坐着比新椅子舒服,有股子‘暖劲儿’。”

林夏把这些建议一一记在日记里,纸页很快写满了,每一条建议都带着回忆的温度:老张的老齿轮、李姐的薄荷窗台、王爷爷的青石板台阶、张婶的涂鸦、赵奶奶的藤椅…… 甚至还有一位搬到外地的老居民,特意打视频电话来,说 “裁缝铺里的老缝纫机能不能留下?当年我结婚的新衣服就是在那儿做的,机身上还有我绣的小兰花”。

点点的灵韵在咖啡馆里飘来飘去,翡翠绿的光轻轻碰了碰窗台的印子,又绕着老藤椅转了一圈,像是在确认这些 “细节” 的位置。阿橘蹲在林夏脚边,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日记上的字迹,尾巴轻轻晃着,像是在说 “这些都很重要,不能忘”。

“大家的建议我都记下来了,” 林夏合上日记,举起茶杯,对着巷民们说,“谢谢大家,这些细节不是‘麻烦’,是咱们巷的魂,有了这些,修缮后的咖啡馆才还是咱们熟悉的那个家。”

“明天我就去买老藤条,给藤椅补一补!” 赵奶奶第一个响应,“我认识修藤椅的师傅,手艺好得很,保证补完跟原来一样。”

“我去帮老张找老齿轮!” 李姐也举手,“顺便去老建材市场看看,能不能找到跟咖啡馆墙面一样的老砖,万一需要补砖,也能用老材料。”

王爷爷则笑着说:“我明天把糖画摊推到咖啡馆门口,你们找材料的时候,我给孩子们画糖画,看着东西,别让施工队提前来瞎碰。”

巷民们的热情像一团暖火,驱散了最后一丝关于修缮的担忧。林夏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清楚:这份修缮方案,已经不只是一张冰冷的图纸,而是装满了巷民的牵挂,藏着拾光巷几十年的回忆。

只是,当大家散场后,林夏看着日记上的 “老材料清单”—— 老齿轮、老藤条、老砖、老铜钉(用来修木门窗的合页),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小的紧张:这些老材料不好找,万一找不到匹配的,会不会影响修缮效果?施工队能不能真的按这些细节来做,不偷工减料、不擅自改动?

她走到老挂钟前,钟摆 “滴答” 晃动,钟面的淡金光晕轻轻闪烁,像是在给她打气。点点的灵韵飘到她肩头,翡翠绿的光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阿橘也用头蹭了蹭她的裤腿。林夏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节点钥匙 —— 有大家一起找材料,有灵体的守护,就算遇到困难,他们也能一起解决。

窗外的老槐树在暮色里轻轻晃动,新抽的嫩芽泛着淡绿的光,像是在期待着修缮后的巷,能带着满满的回忆,重新焕发生机。而林夏知道后面的修缮开工,注定会是一场 “带着回忆的工程”,每一块老砖、每一个老零件,都会诉说着拾光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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