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盯着黑下来的屏幕，眉头紧锁。
“刚才那个人是谁？”张宇低声问，手指已经搭在键盘上，准备调出回放。
“不知道。”李毅的声音很轻，“但他在意我们的直播。”
弹幕还在疯狂刷新：
【“那人眼神不对劲，像是怕被拍到！”】
【“他手里是不是瓷片？有没有可能是失传的工艺残片？”】
【“快查！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李毅深吸一口气，敲下几个指令：“调出刚才的画面片段，做图像增强处理。我要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张宇点头，迅速操作起来。
几秒后，画面重新加载，虽然依旧模糊，但能大致辨认出那件包裹中的物品——一块泛着青光的瓷器残片，表面有极细的裂纹，边缘整齐，似乎是人为切割。
“这不是普通的碎瓷。”李毅眯起眼，“这像是从某件完整器物上特意取下的样本。”
张宇皱眉：“有人刻意留下线索？还是……想抢在我们之前掌握信息？”
李毅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监控屏幕：“联系现场人员，立刻封锁区域，排查可疑人物。”
……
第二日清晨，长安城外的新工坊前人头攒动。
今日是大唐首届瓷艺大赛的开幕日，各地瓷艺大师齐聚于此，争相展示自家技艺。朝廷特批设立专项奖赏，以激励年轻学徒和工匠投身瓷艺传承。
直播间内，气氛热烈。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听说有老祖宗要亲自到场点评！”】
【“谁家的青花最绝？在线押宝！”】
李毅站在控制台前，目光扫过各个直播画面。工坊中央搭建起了临时展台，四周布置得古朴典雅，灯光调试完毕，镜头已就位。
张宇一边检查设备，一边嘀咕：“希望今天别再出幺蛾子。”
话音刚落，警报声骤然响起。
“信号干扰！”技术人员惊呼，“距离开幕式还有十五分钟！”
张宇脸色一沉，立刻冲向信号源分析模块：“快，定位干扰点！”
屏幕上，红色标记快速锁定在展馆东侧的一处临时金属棚架上。
“是反射干扰。”张宇咬牙，“金属结构导致信号紊乱，必须马上处理。”
他抓起对讲机：“通知现场工作人员，立即拆除那个棚架，调整天线角度。”
几分钟后，棚架被拆，信号恢复稳定。
“搞定了。”张宇擦了把汗，“不过……”他指了指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块碎片影像，“这东西好像被压在棚架底下。”
李毅放大画面，隐约能看到一块破碎的陶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这是……”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唐代窑口编号？”
张宇凑近看：“难道是某个失落窑场的遗物？”
李毅低声道：“派人去取回来，仔细研究。”
……
上午十时，开幕式正式开始。
鼓乐齐鸣，礼炮轰响，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
展台上，一件件瓷器依次亮相，釉色温润、造型各异，既有传统的青瓷白瓷，也有新复原的唐三彩。
“这批作品比预期还要出色。”李毅看着数据面板上的评分，“观众投票已经开始，热度破纪录。”
张宇翻看后台数据：“老祖宗们的参与度也很高，尤其是唐朝那边，几乎全员上线。”
李毅调出虚拟会议画面，果然看到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匠人正聚在一起，激烈讨论着某件作品。
“这件青花瓶，烧制手法与我当年所见极为相似。”一位老者抚须道，“只是釉色略显浮亮，少了些沉稳。”
另一位老祖宗点头：“若非亲眼所见，还真以为是我族中旧物。”
李毅听出了端倪：“你们族中有类似的瓷器？”
老者微微一笑：“我曾听祖父提起过，家族中曾有一件秘藏青花，可惜毁于战乱。”
李毅心头一动：“如果能复原这件作品，或许可以弥补遗憾。”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愿助一臂之力。”
……
时间飞逝，投票环节进入最后三十分钟。
然而，问题再次浮现。
“部分老祖宗不理解现代投票机制。”助理急报，“他们担心误投错选，导致评分混乱。”
李毅当机立断：“安排志愿者一对一讲解规则，并在每个朝代观看区设置演示屏。”
几分钟后，各朝代画面陆续传来反馈。
“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点赞’啊！”一位汉朝官员恍然大悟。
“这比写奏章方便多了！”另一位老者笑着点击确认按钮。
张宇忍不住吐槽：“古人用现代系统，居然还比某些现代人上手快。”
李毅没笑，而是盯着一个细节：“刚才那位唐朝老者，在投票时提到了一件熟悉的瓷器。”
张宇挑眉：“你是说……可能牵扯到某个世家？”
李毅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大赛，就不只是技艺的较量了。”
……
傍晚时分，评委宣布最终结果。
掌声雷动，呼声震天。
获奖作品被缓缓抬上领奖台，是一件仿唐三彩的马俑，色泽饱满，线条流畅，完美还原了盛唐风格。
“这件作品，是由新工坊与老匠人共同完成。”李毅介绍道，“它不仅代表了技艺的复兴，更象征着跨时代的合作。”
弹幕瞬间炸裂：
【“这届大赛太燃了！”】
【“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传承！”】
【“求复刻版购买链接！”】
张宇看着满屏刷过的“666”，忍不住笑了：“看来我们真的做到了。”
李毅却依旧神情凝重：“可我们也被人盯上了。”
他回头望向刚刚捡回的陶瓷碎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刻痕。
“这场比赛的背后，恐怕不止是技艺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
“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下去。”
张宇收起笑意，眼神逐渐锐利：“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就在这时，助理匆匆跑来：“李老师，我们在那块碎片上发现了新的符号。”
李毅接过碎片，借着灯光细细端详。
一道古老的印记，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那是——另一个未曾见过的标志。
仿佛来自某个早已消失的组织。
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