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尚未完全稳定,夏朝的夜色已悄然褪去,晨曦洒落在一片开阔的河畔。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远处传来悠扬的鼓声与骨笛的清音,像是某种召唤。
“信号还在抖。”张宇皱眉盯着屏幕,“但音乐已经开始了。”
李毅站在主控台前,目光紧锁画面:“先别急着切低画质,让观众感受一下原始的声音质感。”
镜头缓缓推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用兽皮搭建的简易广场,中央燃起一堆篝火,几名身披麻布、头戴羽毛装饰的男子正围坐一圈,手中拿着骨制或木制乐器,敲击、吹奏出节奏分明的旋律。
“这是……祭祀?”一名研究员低声问。
“不完全是。”李毅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更像是庆典——一种结合了宗教仪式与民间娱乐的形式。”
弹幕区迅速滚动起来:
【刘彻】:此乐虽简,却有肃穆之气。
【赵高】:粗鄙之音,也敢称乐?
【秦朝太史】:闻其节律,似可定人心神。
张宇调整音频参数,将背景噪音过滤,突出主要旋律。画面中,一位年长者开始吟唱,声音苍凉而有力,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他们的语言我们听不懂,但情感是共通的。”李毅解释道,“这种音乐不仅仅是娱乐,更是文化传承的载体。”
就在这时,画面右侧突然出现一群孩童,他们手持简陋的陶器和骨片,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线条,随着音乐节奏不断变化形状。
“等等……那不是涂鸦。”张宇眼神一亮,“那是绘画!”
镜头拉近,只见地面上的图案逐渐清晰:一只奔跑的鹿、一轮初升的太阳、一条蜿蜒的河流,还有几个抽象的人形轮廓,似乎在舞蹈。
“这些图案虽然简单,但具备明显的象征意义。”李毅语气带着兴奋,“这可能是华夏最早的艺术表达之一。”
研究员们纷纷凑近屏幕,试图辨认更多细节。
“你们看,这个图案。”张宇指着一处被反复描画的位置,“它重复出现了三次,可能代表某种图腾或部落标志。”
李毅点头:“这说明艺术不仅用于记录现实,也开始承载信仰和身份认同。”
画面切换,镜头转向一座石屋内,几位老者正用炭灰和矿物颜料在兽皮上描绘图像。有人刻画飞鸟,有人勾勒山川,还有一人正在绘制一场狩猎场景,箭矢穿透野牛的身体,鲜血四溅。
“这不只是绘画。”李毅轻声道,“这是历史的雏形。”
研究员们陷入沉默。
“也就是说,早在夏朝,人类就开始尝试用视觉符号来保存记忆?”有人提出疑问。
“没错。”李毅回答,“而且这些作品并非随意涂抹,而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创作,意味着艺术意识的觉醒。”
张宇忽然皱眉:“等等,信号又不稳定了。”
画面开始轻微抖动,音乐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去看看设备。”张宇快步走向控制室。
几分钟后,他回到操作台前,脸色有些复杂。
“干扰源找到了。”他低声说,“是一个小型信号屏蔽装置,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什么符号?”李毅追问。
张宇调出照片,放大显示在屏幕上。那是一个由三圈螺旋组成的图案,中间嵌着一点星辰般的印记。
“这……”李毅瞳孔微缩,“我们在第765章见过。”
研究员们瞬间明白过来——正是那面引导人群分散时使用的旗帜上的图案。
“看来这不是巧合。”张宇低声说道,“这个符号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层的意义。”
直播仍在继续,尽管画面略显模糊,但不影响情绪的传递。夏朝人开始跳起了舞蹈,动作刚劲有力,伴随着鼓点,仿佛在模仿猛兽扑击的姿态。
“这是一种拟态舞。”李毅解释,“不仅用于庆祝丰收,也可能是一种训练战士的方式。”
弹幕再次活跃:
【刘彻】:舞中有战意,朕甚喜之。
【赵高】:粗俗不堪,何谈艺术?
【秦朝将领】:若以此舞鼓舞士气,倒也不失为良策。
就在气氛渐入佳境之际,一位老祖宗突然在交流区发言:
“我曾在部落祭祀中听过类似的节奏。”
这条留言立刻引起了团队注意。
“你确定?”李毅通过通讯频道回问。
“千真万确。”那位老祖宗回复,“当时祭司击鼓九次,众人齐呼‘天佑’,场面震撼至极。”
李毅看向张宇:“你觉得……这会不会暗示夏朝艺术与宗教之间存在联系?”
张宇思索片刻:“很有可能。如果艺术不仅是表达,也是沟通神灵的媒介,那就说明它的地位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研究员们纷纷点头。
“所以,夏朝的艺术不仅仅是审美追求。”李毅总结道,“它融合了信仰、社会结构、族群认同等多个层面,成为文明发展的重要支柱。”
画面缓缓拉远,夏朝的庆典仍在继续,阳光洒在那些粗糙却充满生命力的画作上,也照耀在舞者们的脸上。
“他们或许没有留下太多文字,但他们留下了声音、动作、色彩。”李毅缓缓说道,“这些,都是文明最初的呐喊。”
张宇轻轻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一个孩童微笑的脸庞上,他的手上还沾着红色的颜料。
“这一章结束了。”他说。
但没人离开座位。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那种原始却又直击心灵的力量,久久未能散去。
“我觉得……”一名研究员忽然开口,“我们还没真正理解夏朝的艺术。”
话音落下,监听器中再度传来一声极轻的低语:
“记住……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