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蓝杉说什么,众人便自发地兵分三路:一路直扑罗刹人的哨所,一路疾奔兵营,而蓝杉则身形一闪,借着传送术,骤然出现在那位庙街集市上的汉人面前。
只见这位流民看上去接近四十,他的前额光洁,发髻凌乱不堪,几绺如枯草般的发丝四面八方地支愣着,后脑发辫粗如手指,难看的秃瓢!面庞被江风长期吹刮,刻画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颧骨高耸如刀削,眼窝深陷,其中嵌着两粒浑浊却透着一丝执拗的眸子,下颌处残留着青黑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饱经风霜,却又隐隐透出一股子硬气。
身形异常瘦削,肩胛骨在粗布衣衫下高高凸起,宛如嶙峋的山脊,身穿一件交领右衽的衣衫,那衣襟竟是由数块灰褐色的麻布拼缀而成,半敞着,露出里头洗得褪了本色、泛着灰白的靛蓝中衣;补丁的边缘因经年累月的洗涮而泛着明显的白痕,肘部与膝头处又层层叠叠地补着深浅不一的褐色粗麻,显得极为寒酸。
他赤足穿着一双草鞋,脚趾因长期摩擦而泛着淡红色,脚背暴起的青筋与脚踝处磨破的草鞋带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显得极为狼狈。
蓝杉低头确认了一下那双草鞋,其形制非常契合种华家古代草鞋制作的讲究——“平底舒展”,就像广东客家草鞋那样,鞋底需保持平整,以适应长时间劳作所需。
他心中暗忖:绝没有前世像上海博物馆埃及展中那支右脚草鞋那样,鞋底存在明显凸起的封节结构——那种设计,任何一个傻子都不会穿,因为行走时会导致脚底受压不均,极易引发疼痛甚至损伤。
蓝杉心想,若古埃及真是一个农耕与贸易发达的文明,倘若草鞋真是其日常用品,其设计必然要符合人体工学,而非刻意制造不适感。
说它‘一眼假’,这是基于常识好不!他娘的,只要做一双一样的草鞋,穿上走几步——哪怕就走几步——就能明白问题所在!其他那些牵强附会的解释,就更不值一提了。那些‘全真派’,他们究竟是怎么有脸洗的?
想到前世看到那些糟心事,蓝杉真是火大。他装备上弓箭,连续不断地射出【导引箭】,直接把市集上的红色标记清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冰屑散落一地。
他一边放箭,一边对站起想跑的老兄喊道:“老兄,自己人!叫大伙别慌,等我们把那些垃圾扫了!”
“自己人?啊!神仙?”这位老兄,还真是不一般的心大。看蓝杉射箭,也不害怕,居然还能问出这样一句话。估计是他看到蓝杉射出的箭会自动寻敌,死的不是奴隶主,就是罗刹人,根本不会伤及无辜,因此心里的认同感瞬间拉满。
“不是啊,汉人哦。”蓝杉强行把自己归为汉人,也不知算不算是,反正只要思想上是,品种大差不差,自我认知为汉人。说中文的印第安人自认为汉人,没毛病。
“你跟我来。”蓝杉招呼他一起走。
“好,你从哪里来的?”这位开始盘问起家乡。
“我饶州府浮梁县陶阳的啊。”蓝杉看到这位是卖瓷器的,便顺口扯个江西出身来试试。这个时代虽然让代清把很多技术给泄露出去了,包括瓷器,但那些地方没有景德镇的高岭土,一直烧不出像样的瓷器。后面他们找到了死人灰,整出了骨瓷,那是后话了。
小哥表示不信:“别骗我,你没有陶阳口音”,然后他用方言问了一句。
蓝杉前世从小讲普通话,接近本时空此时的官话。前面几句能听明白,后面只能靠猜——应该是在问“你是哪里人”的意思,但是蓝杉又不会当地方言,只好作罢。
“好了,我只会讲官话。”蓝杉认输。
这句话让这位小哥退开了几步,满脸警惕,似乎打算跑路:“只讲官话,不会土话,旗人?”
我靠,蓝杉心里暗骂,这小哥居然猜测他是奴隶主,吓得想跑。
“别,别怕,我不是满人,我是海外回来。”蓝杉准备以后找个什么诏书什么的,来个反清复明,顺道喊出“驱除鞑虏”的口号。
“海外遗民,我一个流民,我们同等。”这位老兄马上把两人拉到一条线上。
“是,是,我们一样的。但又不一样,你看我不剃头呢。”蓝杉又停了一下,“嗯,你以后可以留发了,不要用这个秃瓢的样子,太难看,还挂条猪尾,丑。”
这位老兄沉默了一会:“可是留发不留头了,九族都斩啊!”
蓝杉拍拍他:“放心大胆留,以后这事儿你说了算!你看那个巡防营,我都让人去平了!”
这句话让他眼中一亮:“我也可以像这样么,几箭出去就能杀光那些鞑虏和罗刹鬼么?”
蓝杉直接拍拍他:“当然可以,我一会请祖宗给你赐福!他们会保佑你的!”
“是吗?那一会多向祖宗上几柱香。”这位老兄得到了蓝杉的保证,明显安心不少。
“我叫蓝杉,你叫什么?”蓝杉本想给自己安个猛人蓝玉做祖宗,但是以后被发现是印第安人,那是就不好解释了。
“你好啊!蓝兄,我常凯申,来自济南府。蓝兄,幸会,幸会。”哦,这个名字好!前世有一个名人,被安上这个名字。
前世这个名字来历可就大了,由一位顶级学府的教授帮他取的,堂而皇之地写在论文中发表!丢人现眼丢大了,这帮学文的,也不知他们交叉验证了个什么?哦,人情社会,教授的论文,面子上过不去,交叉走个形式,能够理解。
想到论文,蓝杉就想到那个发明了新法律的硕士论文,武大那群教授怎么就能把一篇狗屁不通的评成优秀论文!你们是老师啊,就这么对付着教书育人的?对得起国家投在你们学校的资源么?对得起把孩子送到你们面前培养的家长么?
当然,部分学文科的不干人事,是有传统的。
民国救亡图存之际,都快族灭了。他们竟然还天天搞什么风花雪月,有去研究印度什么鸟文,有脱离现实沉迷“境界说”的,有玄学化倾向脱离救亡主题,有“小题大做”忽视宏大叙事,更多人是研究一些狗屁不通的玩艺,还有一位混子大湿掌权之后,花了大量资源去论证一本书作者是谁的。于国无用,于民无益!
自民国始,直到蓝杉前世时代,洋大人说什么是对的,把洋人的任何东西奉为圭臬,但凡有人质疑,就像被挖了祖坟般乱吠!不谈能否质疑,强说绝对保真,也是以一些学文科为首!没事就乱认祖宗,什么东西都要去西方寻源这种传统一直到蓝杉穿越前,他们还在做!
到如今,里通外国、加入NGo组织…,凡事种种,不胜枚举,总之,就是各种作,就是要协作境外势力霍霍种花家,作尽恶事,还是这群学文的居多!
蓝杉前世只能无能狂怒,越是西方瞎混,越是对那些反贼面目看得清!其本质就是有清一代的犬儒的延续。犬嘛,谁强听谁的,谁给的粮多,听谁的。
本世嘛,现在是1806年,据1644年的山河破碎,才过去一百多年,还有得救,只要把通古斯奴隶主和反贼们清一清,再扫平其它白皮,种花家的文化腰杆子还是有硬起来的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