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溪的手指微微发抖。原来历史上他与柳青瑶不仅是恋人,还有婚约。那么柳寒烟确实是...
“我就知道你会来。”
柳寒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梅子溪差点碰倒桌上的台灯。她站在楼梯口,换了一身便装:牛仔裤、白衬衫,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拿着一盏老式油灯。
“你怎么在这里?”梅子溪惊讶地问。
“这是我的家,记得吗?”柳寒烟走近,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而且我感觉到你会来。就像感觉到那些人会骚扰我一样。”
梅子溪注意到她用“感觉到”而不是“猜到”或“认为”。这个细微的差别让她心跳加速:“你也...有那些记忆?”
柳寒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油灯:“跟我来。你要找的东西在地下室。”
穿过厨房后的小门,一段狭窄的石阶通向黑暗深处。梅子溪跟在柳寒烟身后,油灯的光晕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与记忆中柳青瑶的背影重叠在一起,让他恍惚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地下室比预想的宽敞,四壁都是石砌的,像个小型防空洞。柳寒烟点亮墙上的壁灯,照亮了中央的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铜盒,正是梅子溪梦中见过的那个。
“这是...”
“家族相传的画具盒。”柳寒烟轻声说,“但实际上,它装的东西比颜料珍贵得多。”
梅子溪上前查看。铜盒长约一尺,宽半尺,表面雕刻着精细的缠枝花纹。他试着打开,却发现盒盖纹丝不动。
“需要两把钥匙。”柳寒烟从颈间取下另一把更小的银钥匙,“一把你有了,另一把一直由柳家保管。”
两把钥匙同时插入锁孔,顺时针旋转三圈,逆时针一圈。随着咔哒一声脆响,盒盖弹开一条缝隙。
梅子溪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绢布和几个小瓷瓶。他小心地展开绢布,上面是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精细地图——南宋皇室秘密南迁路线图。
“这是用血画的。”柳寒烟说,“祖先的血混合特殊药剂,只有用配套药水处理才会显现完整信息。”
梅子溪拿起其中一个青瓷小瓶,拔开木塞闻了闻:“茶碱和...铁锈味?”
“用茶水浸泡就能激活。”柳寒烟递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茶杯,“祖母教过我。”
梅子溪将茶水小心地涂抹在绢布空白处。几秒钟后,原本空白的区域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一份关于“龙图”技术的详细记载。
“龙图非图,乃记也...”梅子溪轻声读出开篇文字,声音因震惊而颤抖,“这是一种记忆编码技术!南宋宫廷用特殊方法将记忆信息编码到图画中,观看者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特定的记忆和观念...”
随着阅读深入,梅子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龙图技术远比赵主任想象的更可怕——它不仅能移植记忆,还能大规模改写集体记忆。历史上,南宋朝廷曾用它来确保官员忠诚,后来被金国间谍窃取,加速了宋朝的灭亡。
“这就是赵主任真正想要的东西。”梅子溪合上绢布,“不是简单的记忆移植,而是记忆控制技术。”
柳寒烟点点头:“我祖母说,这份技术太过危险,所以柳青瑶将它分成三部分:地图、配方和激活方法。我们刚才看到的只是第一部分。”
“其他两部分在哪里?”
“一份在你那里。”柳寒烟直视梅子溪的眼睛,“最后一份在...林劲羽手中。”
梅子溪如遭雷击:“你怎么知道林教授的事?”
柳寒烟苦笑一声:“因为柳家世代守护的不只是这个盒子,还有一个警告:当梅子溪和林劲羽同时出现时,危险就临近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柳寒烟突然住口,耳朵贴近墙壁,“有人来了。”
梅子溪也听到了——前门被撞开的巨响,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至少三个人,正在楼上搜索。
“后门。”柳寒烟迅速熄灭油灯,拉着梅子溪躲到一排货架后,“地下室有通道通向花园。”
梅子溪将铜盒塞进背包,却发现柳寒烟没有跟上来。她站在石台旁,从暗格中取出一把短剑——真正的宋代兵器,寒光凛凛。
“你会用剑?”梅子溪惊讶地问。
“柳家女子世代习武。”柳寒烟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而锐利,“你不知道吗,梅检校?”
这句“梅检校”让梅子溪浑身一颤。在这一刻,柳寒烟仿佛被柳青瑶附体,眼中闪烁着八百年前的决绝。
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寒烟示意梅子溪躲到通道口,自己则隐身在门后阴影处。当第一个闯入者端着枪冲下楼梯时,她如鬼魅般闪出,短剑精准地挑开枪支,同时一记手刀击中对方颈部。
梅子溪目瞪口呆。这不是普通的防身术,而是正宗的宋代近战技巧,与他记忆中的武艺同出一源。
另外两名闯入者见状同时扑来。柳寒烟身形灵动,短剑在她手中宛如活物,几个回合就将一人逼退。另一人试图绕后偷袭,被梅子溪一记扫堂腿放倒。
“走!”柳寒烟抓住梅子溪的手腕,冲向通道。
两人在黑暗的甬道中狂奔,身后传来愤怒的叫骂和枪声。通道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推开后是茂密的灌木丛。他们不敢停留,穿过花园翻墙而出,钻进小巷深处。
确认甩掉追兵后,梅子溪靠在墙上大口喘息:“那些人是谁?”
“赵主任的手下,还能有谁?”柳寒烟收起短剑,呼吸平稳得不像刚经历过搏斗,“他们监视老宅很久了,就等着你出现。”
梅子溪想起林教授的警告:“赵主任知道铜管的事?”
“他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柳寒烟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不安全。我有个工作室,没人知道,先去那里。”
柳寒烟的工作室位于老城区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顶层。推开门,梅子溪惊讶地发现这里简直是个小型博物馆——墙上挂满古画复制品,书架上摆着各种古籍和文物修复工具,工作台上摊开着几幅未完成的临摹作品。
“坐吧。”柳寒烟拉上窗帘,打开一盏柔和的台灯,“要喝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