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溪浑身颤抖:“你疯了……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林珊却突然伸手,抓住那半截簪子。
“不,” 她的声音冰冷,“他知道。”
她的手指被簪子划破,血滴在青铜门上。符文逐一亮起,发出幽绿色的光。
梅远山的笑容扩大:“对,就是这样!柳明玥的血脉,加上如意簪的碎片——”
门开了。
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门后的空间里,盘踞着一团人形黑影,它的身体由无数蠕动的黑线组成,仿佛有生命般扭曲着。
“这就是名字的由来。” 林珊轻声道,“不是指组织,而是指……它。”
梅远山跪倒在地,狂热地伸出手:“长生不老的秘密……给我!”
黑影突然扑向他,黑线刺入他的七窍。梅远山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皮肤迅速灰败,最后化作一具干尸。
梅子溪拉着林珊后退:“快走!它被封印太久,需要新鲜血肉!”
但林珊站着没动。
“不,” 她看向黑影,“它要的不是血肉。”
“是记忆。”
她举起那半截如意簪,猛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柳明玥当年就是这么封印它的!”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青铜门内。门轰然关闭,符文再次暗淡。
林珊跪倒在地,胸口没有流血,只有一缕黑烟缓缓消散。
梅子溪扶住她:“你……”
“我不是柳明玥,” 她虚弱地笑了,“我是她的记忆复制体,真正的一直在易辰身上。”
她看向祠堂上方——梅易辰的尸体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一滩血迹。
“他会带着另半截簪子回来,” 林珊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时候……真正的战斗才开始。”
她的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梅子溪独自站在祠堂中,手中只剩下那半截染血的如意簪。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梅子溪站在祠堂中央,手中的半截如意簪仍在微微发烫。林珊消散的光点在他周围飘浮,最终如尘埃般落在地上,消失无踪。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黑线般的痕迹——那是黑影试图侵入她身体时留下的。
“易辰……”
梅子溪猛地抬头。
祠堂外,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腐朽气息。远处的石板路上,一串带血的脚印蜿蜒消失在后山方向。
梅易辰没死。
他的血,他的身体,才是真正的“钥匙”。
后山密林深处,梅易辰靠在一棵古树下,胸口的枪伤诡异地愈合了大半,皮肤下隐约可见黑线蠕动。
她的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在翻涌——
柳明玥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不是梅远山的儿子……你是梅家真正的血脉继承者。”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猩红。
“原来如此……”
梅远山养大他,不是为了亲情,而是因为他的血能解开最终封印。
“父亲……不,梅远山,你骗了我三十年。”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指尖微微用力,皮肤竟被轻易划破,渗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泛着暗金色的液体。
——她的血,才是黑影真正想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梅家古宅的地下密室内,青铜门上的符文正在一点点剥落。
门缝中,黑线如潮水般渗出,沿着地板蔓延,所过之处,木质结构迅速腐朽。
黑影在低语:“梅易辰……找到他……”
地面上,那些被黑线侵入的”暗河”杀手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关节扭曲着站起,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
它们整齐地转向后山方向,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钥匙……钥匙……”
梅子溪站在祠堂门口,手中紧握半截如意簪。
他知道,必须赶在梅易辰被黑影找到前,重新封印那道门。否则,一旦黑影完全苏醒,它将吞噬所有活人的记忆,成为真正的“不朽”。
可代价是什么?
三十年前,柳明玥选择用自己的记忆和生命封印黑影,而今天……
或许需要梅家最后的血脉来终结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从祠堂的暗格中取出一把古老的匕首——刀身刻满与青铜门相同的符文。
“易辰,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了。”
后山古墓前,梅易辰静静站着,面前是一块无字碑。
这是柳明玥真正的埋骨之地,也是当年封印黑影的源头。
“你来了。” 他没有回头。
梅子溪手持匕首,站在他身后十步之外。
“你知道黑影是什么,对吗?” 梅子溪问。
梅易辰缓缓转身,眼中的猩红愈发明显。
“它不是怪物,哥哥。” 他轻笑,“它是‘长生’的代价——所有被它吞噬的人,记忆会永远活在它的身体里,包括……母亲。”
梅子溪的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
梅易辰抬起手,掌心向上,一滴暗金色的血落入泥土。
地面震颤,无数黑线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人形——那是一个女人的轮廓,面容模糊,却让梅子溪瞬间僵在原地。
那是他们去世多年的母亲。
“你看,” 梅易辰的声音带着蛊惑,“它能让死人‘复活’。”
梅子溪的匕首微微颤抖。
“那不是复活!” 他低吼,“那只是记忆的残影!”
黑影形成的“母亲”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梅子溪的脸。
就在这一瞬——
梅易辰突然暴起,一把夺过梅子溪手中的半截如意簪,猛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但有些记忆……值得用命去换。”
暗金色的血喷涌而出,洒在无字碑上。碑面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另半截如意簪。
两截簪子在血中融合,发出刺目的金光。
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黑线疯狂扭动,却被金光一点点逼回地下。
梅子溪扑上前,接住倒下的梅易辰。
“为什么……?”
梅易辰的嘴角溢出鲜血,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
“因为我想起来了……”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梅子溪身后。
林珊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眼中泛着同样的金光。
“我们……都是‘容器’。”
他的手臂垂落,身体迅速被金光吞没,最终化作一缕轻烟,融入完整的如意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