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芳要了杯金汤力,趁机打量四周。吧台尽头坐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和一位红裙女子低声交谈。女子背对着她,但那头长发和左肩若隐若现的纹身让江初芳心头一跳——太像梅子溪了!
她差点喊出声,但理智让她冷静下来。江初芳悄悄摸出手机,假装自拍,实则对准那个方向。放大照片后,她失望地发现那只是个背影相似的陌生人。
“第一次来?”酒保突然问道,把酒杯推到她面前。
江初芳点点头:“朋友推荐的。她说...这里能遇到特别的人。”
酒保似笑非笑:“什么样的朋友?”
“梅子溪。”江初芳直视他的眼睛,“她上周来过,说认识了一个叫阿杰的人。”
酒保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得警惕:“不认识。”
“她留了东西在这儿。”江初芳硬着头皮编下去,“一个红色手包,里面有重要证件。她让我来取。”
酒保放下杯子,凑近了些:“听着,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梅子溪没落东西在这儿。”他压低声音,“而且她再也不会来了,明白吗?”
江初芳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她去哪了?”
“喝完你的酒,然后离开。”酒保冷冷地说,转身去服务其他客人。
江初芳的手指紧紧攥住酒杯。酒保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明显认识梅子溪,却装作不知情。她小口啜饮着金汤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舞池中央,人群突然分开。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来,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酒保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恭敬地向他点头。
“老板。”酒保的声音穿过嘈杂音乐隐约传来。
男人环视酒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当他的视线扫过吧台时,江初芳迅速低头,假装玩手机。她感觉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像冰冷的刀锋划过皮肤。
老板和酒保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走向酒吧深处的VIp区。江初芳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奇特的戒指——银质底座上嵌着一颗黑曜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是谁?”她问旁边一个醉醺醺的女孩。
女孩咯咯笑着:“林老板啊,迷城的。”她凑近江初芳耳边,酒气扑面而来,“听说他能满足女孩们的任何愿望...只要付出相应代价。”
江初芳浑身发冷:“什么代价?”
女孩神秘地眨眨眼:“那要看你要什么了。名牌包?工作机会?还是...”她的手指划过江初芳的锁骨,“一个让你忘掉前任的男人?”
“阿杰是他的人吗?”江初芳脱口而出。
女孩的笑容瞬间消失:“你认识阿杰?”她后退一步,像看瘟疫患者一样看着江初芳,“我得走了。祝你...好运。”
没等江初芳再问,女孩就消失在人群中。这反应太奇怪了,阿杰这个名字仿佛是什么禁忌。
江初芳决定去卫生间看看。也许那里会有线索,或者能遇到其他知情者。她穿过拥挤的舞池,推开标有“女士”的磨砂玻璃门。
卫生间装修奢华,却空无一人。江初芳检查了每个隔间,都是空的。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黑眼圈。自从地铁事件后,她就没睡好过。
突然,镜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江初芳猛地转身,发现最里面的隔间门下露出一角红色布料——和梅子溪失踪当天穿的红裙子颜色一模一样!
“子溪?”她轻声呼唤,慢慢走近那个隔间。
没有回应。江初芳蹲下身,从门缝往里看。地上确实有一条红色丝巾,但不是梅子溪的。她失望地站起来,却注意到墙上有一行小字,用口红写的:”帮帮我,地下”。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那个”帮”字的写法江初芳太熟悉了——梅子溪总是把”帮”字的最后一笔拉得很长。这是她留下的讯息!
江初芳环顾四周,发现卫生间的后墙上有一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暗门,若不是门把手上的口红印,根本看不出来。她颤抖着推开门,眼前是一条向下的狭窄楼梯,灯光昏暗。
地下?梅子溪是在指地下室吗?
江初芳犹豫了。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开,报警。但梅子溪可能就在下面,也许正需要帮助。她咬了咬牙,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
越往下,空气越浑浊。某种刺鼻的消毒水味掩盖着更令人不安的气息——像是铁锈和腐烂混合的味道。楼梯尽头是一条长廊,两侧是几扇紧闭的门。其中一扇门后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和...啜泣?
江初芳屏住呼吸,贴在门上偷听。
“...这批质量不行。”一个男声说,“老板说了,只要A级的。”
“那个红裙子的还不错。”另一个声音回答,“阿杰眼光一向准。”
“明天就送走,省得夜长梦多。”
江初芳的血液几乎凝固。红裙子?是在说梅子溪吗?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想录音,却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
“谁在外面?”里面的声音骤然提高。
江初芳转身就跑,心脏狂跳如雷。她刚冲上楼梯,身后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站住!”
她不敢回头,拼命往上爬。冲出卫生间时,差点撞倒一个正在补妆的女孩。舞池里的人群给了她暂时的掩护,但她知道必须立刻离开。
江初芳低着头快步走向出口,却在门口被拦住了——是那个刺青酒保,身后站着两个保安。
“这么着急走?”酒保冷笑,“不如先聊聊你是怎么知道地下室的?”
江初芳后退几步,大脑飞速运转:“我...我走错路了。我要去卫生间。”
“是吗?”酒保伸手要抓她手腕,“那让我看看你的手机。”
就在江初芳绝望之际,一个穿黑色皮衣的女人突然从旁边撞了过来,酒洒了酒保一身。
“哎呀,对不起!”女人夸张地道歉,趁机拉住江初芳的手,“我朋友喝多了,我们这就走。”
没等酒保反应,女人就拽着江初芳冲出了酒吧。两人一路狂奔,拐过三个街角才停下。
“谢...谢谢你。”江初芳气喘吁吁地说。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你是梅子溪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