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才是红蝶对她穷追不舍的原因!江初芳恍然大悟。梅子溪接近她,地铁相遇,甚至今晚的陷阱...全是为了获取她体内的抗体!
“梅子溪知道这些吗?”她咬牙问道。
“当然不知道。”周政嗤笑,“她只是个棋子,用来接近你的工具。”他按下遥控器,屏幕显示出一个隔离舱,梅子溪被束缚在床上,痛苦挣扎,“不过她确实很特别,居然能抵抗高剂量药物这么久...”
“放了她!”江初芳猛地站起,立刻被按回去。
“可以啊。”周政轻松地说,“只要你配合我们提取抗体,并回忆你父亲可能留下的任何线索。”他走向实验台,拿起一支针剂,“或者...你也可以加入她。”
针管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江初芳知道那是什么——加强版“蝶变”,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考虑看看。”周政将针剂放在她面前,“你有一小时。届时要么签字合作,要么...”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屏幕上的梅子溪,“看着你最好的朋友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
周政离开后,实验室只剩下江初芳和一个守卫。显示屏上,梅子溪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神逐渐涣散。江初芳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必须想办法救梅子溪,但不能交出抗体——谁知道周政会用它做什么?父亲宁愿死也要保护的秘密,绝不能...
守卫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前门有情况,去检查一下!”
守卫犹豫地看了眼江初芳,还是转身出去了。江初芳立刻扑向实验台,翻找可能的武器或工具。抽屉里全是医疗器材,突然,一个熟悉的标志吸引了她的注意——杜远提到的医药公司logo!
这家国际医药公司也参与了”蝶变”研究?那杜远的真实目的就不仅仅是笔记了...
通风管道传来轻微的响动。江初芳警觉地抬头,看到出风口被慢慢移开,小雨苍白的脸出现在缝隙中。
“江姐...快...”她递下一把螺丝刀,”趁守卫没回来...”
“小雨?你怎么...?”
“我没被控制...一直在装...”小雨急促地说,“杜远不是我哥哥...他是组织派来监视我的...”
江初芳接过螺丝刀,迅速撬开手铐。小雨又递下一部手机:“梅姐之前藏起来的...里面有重要东西...”
手机相册里有一段视频,点开后梅子溪疲惫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芳芳,如果你看到这个...我发现周政背后还有人。所有资金都来自一个叫青松会的组织,他们计划用控制关键岗位的人...”她咳嗽了几声,“最重要的是...你父亲可能还活着...”
视频突然中断。江初芳如遭雷击。父亲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她亲眼看着棺材下葬...
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雨慌忙合上通风口:“我去引开他们!你从东侧应急通道走!”
江初芳来不及多问,迅速躲到门后。守卫推门而入的瞬间,她用工装腰带勒住他的脖子,直到他瘫软倒地。
从他腰间取出门卡和手枪,江初芳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梅子溪。闺蜜已经停止挣扎,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机械地重复着“红蝶永存”。
“等我,子溪。”江初芳擦去眼泪,悄声说,“这次换我来救你。”
应急通道昏暗狭窄,江初芳屏息前行。根据手机上的平面图,梅子溪被关在西区隔离室,而东侧出口确实有一条通往地面的楼梯。
她刚推开隔离区的门,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冰冷的枪管抵住她的太阳穴,阿杰恶臭的呼吸喷在耳后:
“老板就知道你会来。”他狞笑着用枪顶了顶,“走,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江初芳被押送到一个类似监控室的房间。屏幕上显示着酒店各个角落——大堂里警察正在询问宾客,后巷有几个女孩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而最中间的屏幕...
是杜远!他穿着白大褂,正在检查昏迷的梅子溪。角度关系看不清具体位置,但显然不在酒店内。
“认得这个地方吗?”阿杰得意地问,“是你父亲的老实验室,郊区那个废弃化工厂。”他强迫江初芳看向另一个屏幕——一个消瘦的男人被锁在轮椅上,低垂着头。
即使隔着屏幕,即使十年未见,江初芳也瞬间认出了那个身影:
“爸...爸?”
男人似乎听到呼唤,缓缓抬头。那张饱经折磨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依然清明,充满无声的呐喊...
郊外的夜空没有星光,只有化工厂锈蚀的烟囱刺向乌云。江初芳趴在围墙外的草丛里,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阿杰给看的监控画面刻在她脑海里——父亲佝偻的身影,梅子溪苍白的脸。
“东侧围墙有缺口,但红外线警报每30秒扫描一次。”小雨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她留在酒店监控室远程协助,“现在,跑!”
江初芳如离弦之箭冲向围墙,在警报扫描间隙钻过断裂的水泥缝隙。十年前父亲带她来厂区参观的情景犹在眼前,如今这里却成了罪恶的巢穴。
“正门有两个守卫,走排水管上二楼。”小雨指引着。
铁管湿滑冰冷,江初芳的手指很快冻得麻木。爬到二楼平台时,她看到破碎的窗户里透出微光。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里面是个空置的实验室,设备上积满灰尘。
“到了吗?”小雨问。
“嗯。”江初芳轻声回应,撬开窗锁翻了进去。
走廊昏暗寂静,只有尽头的房间亮着灯。江初芳握紧从阿杰那里夺来的手枪,无声地靠近。门缝下的人影显示里面至少有三人。
“...样本提取完成了吗?”杜远的声音。
“脑脊液采集完毕。”一个陌生男声回答,“但抗体浓度不够,需要更多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了!”杜远不耐烦地说,“青松会的人已经发现实验室位置,天亮前必须转移!”
江初芳屏住呼吸。青松会?就是梅子溪提到的周政背后的组织?
“那老头怎么办?”第三人问,“带不走就处理掉?”
“不行!他的身体是唯一稳定的抗体培养器。”杜远冷笑,“至于那个女...反正已经废了,最后做一次活体解剖就...”
江初芳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踹开门举枪冲入:“不许动!”
实验室里的三人僵住了。杜远站在主控台前,两个白大褂按着手术台上的梅子溪。她双眼紧闭,身上连着各种管线,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