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阳城破碗被踢碎时，我后背的泥衣撕裂了。
＞ 那些乞丐盯着我剥落的泥壳下露出的雪白肌肤，发出猥琐的怪笑。
＞ 竹马郭靖龙的降龙十八掌瞬间震飞了所有乞丐。
＞ 帮主女儿黄小蓉立即解下外衫裹住我的后背。
＞ 她颤抖的手抚过我肩头：“别怕，我们来了。”
＞ 我喉头哽咽，伪装十年的哑巴身份在恐慌中瓦解。
＞ 一声呜咽脱口而出，竟是女子般娇柔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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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西的落日熔金，残阳最后的炽烈流淌在青石板路上，映着归人匆匆的步履。白日的喧嚣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晚风卷着尘土和炊烟的浊气，在街巷间盘旋低吟。角落的阴影开始肆意蔓延，一寸寸蚕食着所剩无几的光明。
就在这明暗交替的街角，一个蜷缩的身影几乎与灰暗的墙角融为一体。那是个乞丐，一个被厚厚泥垢彻底包裹的“泥人”。破败的麻布衣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湿漉漉地紧贴着单薄的身躯，散发着一股河水淤泥经年累月沉淀后特有的、带着水腥的腐败气息。他低垂着头，凌乱肮脏、沾满污泥的头发拖曳下来，几乎盖住了整个脸庞和胸前，如同一条污浊的、死去的河流。身前，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破碗，碗底可怜地躺着几枚铜钱，在落日余晖的最后一抹光里，竟也反射出一点卑微的、金属的微芒。
晚风吹过，撩起他拖在地上的发梢，极其短暂地，露出了掩藏其下的半张脸。那一掠而过的肌肤，在厚厚泥污的对比下，竟白得惊心动魄，仿佛暗夜淤泥里陡然翻出的一抹冷玉。尤其那双眼，眼尾微微上挑，弧度优美，即使此刻低垂着、被污泥模糊了轮廓，也依稀能辨出那是一种令人心颤的形状——像极了一瓣浸在寒水里的桃花。然而，这惊鸿一瞥的脆弱美感，转瞬就被他更深的蜷缩动作重新掩埋进污秽与阴影之中。
脚步声杂乱地靠近，带着一股浓烈的汗酸和劣质酒气。三个穿着同样破烂、却明显带着本地流痞气息的壮实乞丐晃了过来，踢踢踏踏，眼神浑浊地扫视着街边。
“呸！哪来的臭泥鳅？”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乞丐，一脚就踹在叶风面前的破碗上。“哐当”一声刺耳的脆响，豁口的粗陶碗打着旋儿飞出去，撞在丈外的墙角，瞬间碎裂成几瓣。碗底那几枚可怜巴巴的铜钱叮叮当当滚落开去，消失在石板缝隙的阴影里。
刀疤脸旁边的三角眼乞丐立刻发出一阵嘎嘎的怪笑，浑浊的眼珠不怀好意地在叶风那沾满湿泥、紧贴在背上的破麻衣上打转。“老大，这泥鳅身上，怕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吧？瞧这衣服绷得……”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眼神愈发猥琐。
刀疤脸闻言，眼中凶光一闪，显然也动了念头。他猛地弯腰，粗糙肮脏的大手像铁钳般抓住了叶风后背那早已朽脆的麻布衣领。“哧啦——！”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裂帛声刺破了傍晚的寂静。
叶风只觉得后背猛地一凉！那件糊满厚厚湿泥、如同第二层泥壳般的破麻衣，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后颈处向下狠狠撕裂开来。一大片泥污粘连的布料被整个撕扯下去，露出下面……一片骤然暴露在夕阳余烬和晚风中的肌肤。
那片肌肤，在厚厚泥壳骤然剥落的瞬间，如同深埋的宝藏猝然现世。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白，像初冬新落的、未经人迹的雪，又像最上等的羊脂玉在幽暗处晕出的温润光泽。夕阳熔金的最后一缕光线恰好斜斜扫过，那裸露的肩胛骨线条流畅而脆弱，肌肤在微光下仿佛带着一层朦胧的柔晕，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与周围糊满黑黄泥污的残破麻衣、肮脏拖地的长发形成惨烈而妖异的对比。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三角眼乞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死死黏在那片骤然暴露的、雪白得刺眼的肌肤上。他喉咙里发出一串模糊不清、如同被痰堵住的咕噜声，随即爆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怪笑，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哈！老大！瞧……瞧见了没？这……这泥鳅底下……藏着宝贝啊！白！真他娘的白！”
刀疤脸也愣住了，他抓在手里的那片还带着湿泥的破麻布似乎变得滚烫。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粗重的呼吸喷在叶风的后颈上，带着浓重的酒臭。那目光贪婪地在叶风裸露的肩胛和隐约可见的脊柱沟壑间逡巡，原始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像肮脏的触手，几乎要舔舐上来。
“妈的……”刀疤脸喃喃着，声音嘶哑，“邪门了……”
冰冷的晚风毫无阻隔地吹拂在骤然暴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战栗。那风像带着无数细小的冰针，狠狠扎进叶风的骨髓深处。巨大的惊恐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猛地攥紧！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刹那冻成了冰渣，又在下一瞬间被恐惧点燃，轰然冲上头顶，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深处仿佛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堵住，连一丝气音都挤不出来。十年！整整十年，他像真正的哑巴一样活在这层泥壳之下，从未发出过任何声音，这伪装早已融入骨血，成为保命的铁则！
可此刻，那冰冷的恐惧和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滔天巨浪，彻底冲垮了他用十年光阴筑起的心防堤坝。一声细弱、破碎、带着无法抑制颤抖的呜咽，像垂死的幼兽发出的哀鸣，竟不受控制地冲破了紧闭的牙关，从喉咙深处溢了出来。
“呃……”
那声音，全然不似男子！清越而纤细，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娇柔婉转，如同冰裂玉碎般清泠，却又在尾音处拖曳出一丝无助的、惹人怜惜的颤抖。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过听者的耳膜，又像一滴滚烫的蜜蜡，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冰冷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圈令人心悸的涟漪。
这声音出现的刹那，刀疤脸和三角眼脸上的猥琐狂笑瞬间凝固了。他们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面门，表情扭曲在惊愕与某种更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之间。刀疤脸的瞳孔急剧收缩，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抓着破布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三角眼则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小步，浑浊的眼睛里爆射出饿狼般的光，死死盯着叶风剧烈颤抖的后背和那头沾满污泥的拖地长发。
“女的？！”三角眼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了调，尖利刺耳，“老大！听见没？是个娘们！藏在泥里的娘们！”
刀疤脸脸上的惊愕迅速被一种扭曲的狂喜取代，他猛地松开手里的破布，那只肮脏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汗臭，迫不及待地朝着叶风裸露的后肩抓去！那五指箕张，带着要将这意外珍宝彻底攫取的蛮横力量！
就在那污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雪白肌肤的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带着沉雄无匹的劲力，轰然砸落在这狭窄的街角！声浪滚滚，震得两侧低矮店铺的窗棂都嗡嗡作响。
一道刚猛无俦的掌风，挟着龙吟虎啸般的低沉轰鸣，撕裂空气，后发先至！那掌风并非针对叶风，而是精准无比地拍在了刀疤脸那只抓向叶风的手腕侧面。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清晰传来。
“啊——！”刀疤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烈马迎面撞上，壮硕的身体猛地离地向后抛飞出去！他像一只沉重的破麻袋，狠狠撞在丈外一堵斑驳的青砖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软软滑落在地，那只被击中的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他抱着断腕在地上翻滚哀嚎，痛得涕泪横流。
几乎在掌风袭来的同时，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如穿花蝴蝶般轻盈迅捷，带着一阵清雅的香风，闪电般掠至叶风身后。黄小蓉的俏脸紧绷如冰，那双总是含着狡黠笑意的杏眼里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她毫不犹豫地双臂一展，刷地一下，将自己那件崭新的、绣着几朵精致鹅黄色小花的柔软外衫解下，带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馨香，如同保护伞般，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叶风那暴露在冷风与恶意目光下的整个后背。
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抹鹅黄的残影。衣衫覆盖下来的瞬间，隔绝了冰冷的空气，也隔绝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别怕，”一个极力压抑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坚定的声音紧贴着叶风的耳后响起，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此刻却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如同寒夜里的第一缕暖风，“我们来了。”
黄小蓉的手，隔着那层柔软的鹅黄外衫，轻轻、却无比稳定地按在叶风剧烈颤抖的肩头。那只手也在微微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后怕，但那掌心传递来的温度，却像一道微弱的暖流，瞬间渗透了叶风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
“呜……”叶风再也无法抑制，被黄小蓉护在衣衫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喉咙里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堤防，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恐和委屈，破碎地逸出唇瓣。
那声音，依旧是女子般娇柔婉转，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如同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蝶，在冷风中无助地颤抖。这声音清晰地飘散在骤然死寂的空气中。
不远处，郭靖龙高大的身影稳稳地挡在叶风和黄小蓉身前，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铁塔。他双掌微微分开，掌心向下，保持着降龙十八掌中“见龙在田”的守御之势，一股沉凝如山、渊渟岳峙的雄浑气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牢牢锁定了地上哀嚎的刀疤脸和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三角眼乞丐。郭靖龙浓眉紧锁，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角落。他的侧脸线条刚硬如刀削，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滚！”郭靖龙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空气里。
三角眼乞丐被这声低喝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还在哀嚎的刀疤脸身边，也顾不上对方断掉的手腕，用尽吃奶的力气，死命地拖拽着他那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屁滚尿流地朝着巷子另一头的黑暗里仓皇逃窜，只留下几声断续的、充满恐惧的抽噎和刀疤脸痛苦的呻吟在晚风中迅速消散。
随着那两个肮脏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浓重的黑暗里，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气氛才稍稍松弛了一丝丝。然而，这片街角的寂静并未恢复。远处城门口悬挂的气死风灯，在渐浓的夜色里亮了起来，几点昏黄的光，如同黑暗中野兽缓缓睁开的、不怀好意的眼睛，遥遥地、冰冷地注视着墙角这小小的三人。
风似乎更冷了，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呜咽着掠过墙角。碎裂的陶碗残片在尘土里闪着微弱的、破碎的光。
郭靖龙缓缓收起了掌势，但绷紧的肩背肌肉并未放松。他侧过身，目光落在黄小蓉紧紧护住的那个颤抖身影上，浓眉下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担忧，有疑惑，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凝重。黄小蓉裹在叶风身上的鹅黄外衫，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温暖明亮，却也格外醒目刺眼。
“此地不宜久留，”郭靖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先离开这。去老地方。”
黄小蓉用力点了点头，按在叶风肩头的手又紧了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她微微俯身，凑近叶风耳畔，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叶风，别怕，跟着我们走。”
叶风被裹在带着黄小蓉体温和淡淡馨香的外衫里，那柔软的布料隔绝了背后冰冷的空气，却无法驱散心底深处不断蔓延的寒意和那声失控呜咽带来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慌。十年哑巴，一朝破功，那女子般的娇音如同烙印，烫在他自己的耳膜上，也烫在郭靖龙和黄小蓉的耳中。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浓密肮脏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煞白的脸和那双盛满惊惶的桃花眼，只留下一个剧烈颤抖的、裹在鹅黄衣衫下的单薄轮廓。
郭靖龙不再多言，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越来越深的阴影和远处城门楼上那几盏如同窥伺兽瞳般的风灯，率先迈开沉稳的步伐，走向与城门相反、通往城西更破败区域的一条狭窄暗巷。他的背影宽阔，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发出轻微却笃定的声响，像一道沉默的屏障，将身后的危险隔绝开来。
黄小蓉小心翼翼地半扶半引着叶风，紧紧跟在郭靖龙身后。她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叶风是一件一碰即碎的琉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臂弯里这副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战栗，每一次颤抖都牵动着她的心。暗巷狭窄而幽深，两侧是高耸的、布满污渍的墙壁，头顶只有一线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深蓝天幕，几颗黯淡的星子刚刚显露。脚下的石板路坑洼不平，积着不知名的污水，散发出陈腐的气味。
巷子里寂静得可怕，只有三人压抑的脚步声在回响。郭靖龙的沉稳，黄小蓉的轻巧，以及叶风那带着明显虚浮和踉跄的步子。每一次叶风脚下不稳，黄小蓉都立刻用力稳住他，同时警惕地回头张望，确认没有尾巴跟上来。她护在叶风身侧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像一道温暖的堤坝，抵挡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形寒意。
暗巷曲折，如同迷宫。郭靖龙显然对路径极为熟悉，在几个岔口毫不犹豫地选择方向。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是昏暗，两侧的房屋也越发低矮破败，有些甚至只剩下断壁残垣。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和潮湿霉变的混合气味，令人窒息。
终于，郭靖龙在一处几乎被倒塌的土墙和几丛顽强生长的、带着尖刺的野酸枣树遮掩的破败小院前停下脚步。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几间同样摇摇欲坠、黑黢黢的土坯房，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在晚风中簌簌抖动。这里比刚才的街角更加荒凉，更加隐蔽，也……更加危险。
“到了。”郭靖龙的声音低沉，他侧身让开，示意黄小蓉和叶风先进去。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依旧扫视着来路和四周，右手习惯性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黄小蓉扶着叶风，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散落的碎砖和半截腐朽的门槛，走进这破败得几乎无法称之为院落的方寸之地。院中荒草丛生，几乎没过脚踝。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尘土和朽木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
她迅速环顾了一下，目光落在唯一一间看起来稍显完整的偏房上。那房门歪斜地挂着，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靖龙哥，这里？”黄小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这里的环境比他们预想中落脚的地方还要糟糕数倍。
“嗯，就这里。里面角落还算干净，能挡风。”郭靖龙简短地回答，他最后确认了一眼巷口方向，才大步走进院子，顺手将那块摇摇欲坠的破门板扶了扶，勉强掩住入口，虽然这遮掩聊胜于无。他走到那间偏房门口，伸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破木门。
门内一片漆黑，只有门口透进的一点微光勉强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角落里堆着些干草，上面覆盖着一块相对干净的、已经褪色的粗麻布。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灰尘在微弱光线下浮动。
“小蓉，你扶他进去，在草堆上歇着。”郭靖龙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我去门口守着。”
黄小蓉点点头，借着门口透入的微光，扶着叶风走到角落那堆干草旁。她小心地引导着叶风坐下，让他靠在那冰冷的土坯墙上。鹅黄色的外衫依旧紧紧裹着叶风，将他整个人都包在里面，只露出一双沾满污泥的手和垂落的长发。
“没事了，叶风，真的没事了。”黄小蓉蹲在他面前，声音放得极柔，像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雏鸟。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拂开叶风脸上沾着污泥、被冷汗黏住的几缕乱发。指尖触碰到他冰凉滑腻的额头肌肤时，她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叶风依旧深深地低着头，身体蜷缩着，将脸埋进膝盖和包裹着他的鹅黄衣衫里，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抽动。那件属于黄小蓉的外衫，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庇护所，带着少女的体温和馨香，像一个温暖的茧，将他与这个冰冷、危险、充满窥探的世界暂时隔开。然而，那层薄薄的布料，又如何能真正隔绝他心中翻江倒海的恐惧和那声泄露天机的呜咽所带来的灭顶之灾？
破败的土墙外，风声呜咽，如同鬼哭。远处，洛阳城某个角落，隐隐传来几声模糊的更鼓，在死寂的夜里空洞地回荡。郭靖龙背对着门内，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守在那扇聊胜于无的破门板后。他宽阔的背影在门口仅存的微光里投下浓重的阴影，将角落里蜷缩的两人笼罩其中。他的手依旧按在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绷得发白，目光穿透门板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那条如同巨兽咽喉般幽深的暗巷。每一个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让他紧绷的神经再次拉紧。
夜，还很长。寒意，正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