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并肩作战时默契的眼神交汇;
是无数个夜晚,老二用温柔的歌声驱散她梦魇的安宁;
是她们灵魂交融时,那份超越一切的悸动与归属感……
这些被她刻意用恐惧和占有欲掩埋的美好记忆,此刻在老二的温暖气息牵引下,如同破冰的春水,汹涌地冲击着她构筑的冰冷壁垒!
“不……不是这样的……” 沈小雪痛苦地抱住头,周身的银色能量剧烈波动,时而暴涨,时而溃散,“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用这个来动摇我……”
她像是在对老二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内心那个被恐惧操控的怪物呐喊。
“我害怕……清……我真的好害怕……” 她终于崩溃地哭出声,不再是疯狂的嘶吼,而是充满了无助和绝望的哭泣,像一个迷路已久、终于精疲力尽的孩子,“我怕你想起过去……怕你觉得没有我会更好……怕你……再一次消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老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她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但那份温暖的渗透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它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我理解你的恐惧,但我不会因恐惧而离开。真正的羁绊,能跨越一切。
就在这时,安全室外,老大敏锐地捕捉到了内部能量场那极其剧烈的不稳定和沈小雪情绪崩溃的瞬间!
“就是现在!” 老大眼神一凛,将自身高度凝聚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避开了老二的温暖气息,精准地刺入了沈小雪那因内心剧烈挣扎而出现的意志缝隙!
外部力量的介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黑暗中递来的一根绳索。
沈小雪构筑的精神牢笼,在她自身情感的崩溃和外部力量的引导下,轰然碎裂!
“噗——” 沈小雪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是物理的伤害,而是精神领域剧烈反噬的结果。周身的银色能量瞬间溃散消失。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眼神中的疯狂彻底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她看着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老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染了血迹的手,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安全室的门被打开,光线涌入。
立秋第一个冲进来,小心地将昏迷的老二抱起,感受到她灵魂力量的虚弱和紊乱,脸色难看至极。
老大走到沈小雪面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斥责,只是沉声道:“她需要你,沈小雪。不是需要一个囚禁她的疯子,而是需要那个能和她一起面对恐惧的……同伴。”
这句话,像最后一记重锤,敲碎了沈小雪所有的防御。她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入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绝望而痛苦的呜咽。
这一次的哭泣,不再是因为恐惧失去,而是因为……她差点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视的一切。
白露站在门口,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和彻底崩溃的沈小雪,眼神复杂。老三则红着眼眶,紧紧抓着立秋的衣角,看着昏迷的二姐和崩溃的小雪姐姐,小声啜泣着。
老二被立秋小心地抱回她和沈小雪共同的房间,安置在床上。她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眉头即使在无意识中也微微蹙起,仿佛仍在抵抗着什么。
灵魂力量的过度消耗和精神上的冲击,让她陷入了深度的自我保护性沉睡。
立秋守在一旁,脸色阴沉,拳头紧握。老三红着眼眶,想靠近又不敢,只能不安地在门口徘徊。
白露去取了一些安神凝魂的香料,默默地在房间角落点燃,清淡的香气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压抑。
而沈小雪,自安全室出来后,便如同一个失去牵引线的木偶。她没有回房间,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挪到客厅的角落,那个最不起眼的阴影里,然后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入臂弯。
她没有再哭泣,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但那蜷缩的背影,散发着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碎的绝望和死寂。
她将自己放逐了,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彻底流放。她无法面对老二,无法面对其他人,更无法面对那个差点铸成大错的自己。
老大处理完安全室能量残余的稳定工作,走到客厅。她看着角落里的沈小雪,眼神复杂。她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斥责。
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她只是走过去,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沈小雪旁边的地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给予她独自舔舐伤口的空间。
安全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第一天,在几乎完全的寂静中度过。老二没有醒,沈小雪没有动。
立秋强行给沈小雪灌了些营养剂,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白露试图通过分析那张伪造照片的能量痕迹追踪天道和林浅浅,但收获甚微,对方显然更加谨慎了。
老大则大部分时间守在老二的房间里,监控着她的灵魂波动,确保没有恶化的迹象。
老三受不了这种气氛,想去找沈小雪说话,被立秋严厉地眼神制止了。
“让她自己待着。” 立秋低声道,语气带着罕见的无力感。
第二天,傍晚时分。
一直昏迷的老二,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守在一旁的老大立刻察觉,俯身轻声呼唤:“老二?”
老二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初时有些迷茫和涣散,随即,安全室内那冰冷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让她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更白了几分。
“大姐……” 她的声音虚弱沙哑。
“感觉怎么样?” 老大扶着她坐起一些,递过温水。
老二小口抿着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房门方向,带着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