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伏龙村的停车场，还笼罩在薄雾里。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与一辆银灰色的辉腾，几乎是贴着前后脚，同时到达。
王金辉从奔驰车上下来，一身休闲装也掩盖不住他匆忙的脚步。
另一边，一个穿着合身西装，戴着金丝边框饰品的男人也下了车。他是静心斋的采购经理，姓赵。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都怔了一下。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薄雾中弥漫开。
“王经理，早啊。”赵经理先开口，脸上带着笑容。
“赵经理，你也够早的。”王金辉回了一句，脚步加快，直奔村口。
赵经理不紧不慢地跟上。
两人并排走在通往农场的石板路上，谁也不比谁快一步，谁也不比谁慢一步。
火药味十足。
他们都清楚对方为何而来。
陈墨轩昨天发的那几张照片，对于他们这种天天跟顶级食材打交道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农场办公室时，陈墨轩正坐在茶台前，冲泡着新茶。
“王经理，赵经理，来得够早的。”陈墨轩起身。
“墨轩老弟，你的事，我能不上心吗？”王金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赵经理对着陈墨轩点头示意，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别急着喝茶了，先带我们去看看货。”王金辉有些迫不及待。
陈墨轩笑了笑，放下茶杯。
“行，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走向农场的温室大棚。
推开羊肚菌温室的门，一股菌类芬芳的气流扑面而来。
王金辉和赵经理同时停下脚步。
光是闻到这股气味，就让他们精神一振。
当看清楚菌床上的景象时，两个人的呼吸都停顿了半拍。
一排排的菌床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羊肚菌。
每一朵都菌盖饱满，菌柄肥厚，品相堪称完美。
他们都是行家，只一眼，就看出了这批羊肚菌的价值。
特别是温室最深处那几排，羊肚菌的个头几乎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大。
“我的天……”王金辉喃喃自语。
赵经理扶了一下自己的金丝边框饰品，镜片下的双眼在放光。
王金辉最先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最里面的一个菌床前，看着那些羊肚菌，眼睛都直了。
他伸出手，就想去摘最大的一朵。
“王经理。”
陈墨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王金辉的手停在半空中。
“别急，先看看。”
王金辉悻悻地收回手，搓了搓。
两人在温室里转了一圈，越看越是心惊。
这十亩羊肚菌，任何一朵拿出去，都是顶级货色。
回到办公室，气氛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王金辉和赵经理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神情。
陈墨轩给两人倒上茶，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放在桌子中间。
“两位，这是价格。”
王金辉和赵经理的视线同时落在那张纸上。
青律极品羊肚菌，批发价：2000元\/斤。
王金辉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嘴边。
赵经理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两千一斤。
这个价格，让他们俩都有些措手不及。
要知道，市面上最顶级的野生羊肚菌，价格也不过千元左右。
陈墨轩这个定价，直接翻了一倍。
“墨轩老弟，你这个价格……”王金辉放下茶杯，“是不是有点……”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赵经理皱起了眉，开口道：“陈老板，我们静心斋很有诚意。但是这个价格，恕我直言，太高了。
陈墨轩听着他们的话，没有辩解，也没有着急。
只是又给两人的茶杯里续上水。
“价格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他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还早，两位先在村里逛逛，中午到我家吃个便饭，我们下午再继续。”
王金辉和赵经理对视一眼。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顿饭，恐怕才是真正的谈判桌。
“行，那就叨扰了。”赵经理站起身。
陈墨轩带着两人在村里闲逛。
中午，院子里，张兰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桌上摆着几盘清炒的青律蔬菜，还有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鸡汤。
那股醇厚的香味，一进院子就钻进了两人的鼻子里。
“来，快坐。”张兰热情地招呼着。
三人落座。
张兰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汤。
“王经理，赵经理，先尝尝我们家自己炖的鸡汤，没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王金辉看着碗里的羊肚菌，拿起汤匙，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汤。
汤汁入口。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鲜美，在他的味蕾上炸开。
那股味道醇厚，温暖，一股暖意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坐在对面的赵经理，也喝了一口汤。
他的反应和王金辉一模一样。
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到惊讶，再到狂喜。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食材能做出来的味道。
这种鲜美，已经超越了他们对于“美味”的认知极限。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开始疯狂地喝汤。
一碗喝完，自己又盛一碗。
甚至忘了桌上还有别的菜。
一锅鸡汤，很快见了底。
王金辉放下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赵经理也放下了筷子。
下午。
农场办公室。
三个人重新落座。
还没等陈墨轩开口。
赵经理抢先说道。
“陈老板。”
“两千就两千！”
“这批羊肚菌，我们静心斋全要了！”
旁边的王金辉一听，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姓赵的，你什么意思？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不管你什么先来后到，这批货，我要定了！”
“你！”
王金辉指着他，转头又对陈墨轩说：“墨轩老弟，不能这样！这批货，我们金辉酒店至少要一半！”
陈墨轩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抬手压了压。
“两位，别急。”
“货，我这里有。”
他慢悠悠地开口。
“十亩羊肚菌，现在进入了成熟期，每天的产量大概在一百斤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两人都松了口气。
一百斤，足够了。
陈墨轩看着他们，继续说：“这批羊肚菌，我不可能只供应给你们两家。”
“这样吧，你们两家，每天各供应二十五斤。”
“二十五斤？”王金辉和赵经理异口同声。
这个数量，太少了。
“剩下的五十斤呢？”王金辉追问。
“剩下的五十斤，我要留给我自己的青律门店。”
他看着两人脸上错愕的神情。
“我的门店，也需要一款能镇得住场子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