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
钟一铭落笔写下“身正影直、万法不侵”八个大字。
墨迹在纸上隐现微光,又缓缓恢复平常。
梅若华去了哪儿,他不知道,但黄药师肯定知道。
既然姑娘有心,给自己寄了封信。
那自己便回她一件礼物,助她走一遭这江湖路便是。
作用也不是很大,做护身之用。
遇见一些隐私鬼祟的招数,能帮她抵挡一番。
平日携带,也有凝神静心的作用,一定程度上能避免姑娘走火入魔。
......
第二天一早,萧钦言府邸。
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了进来。
寇仲一脸紧张的拉着顾千帆:“兄弟,你确定来这里不会有事?”
“这位我们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是这位可是萧使相啊!”
徐子陵也是凝重的环顾着四周:“在我的感应里面,府里有一个绝世高手坐镇。”
“除此之外,三步一暗桩,七步一明哨,全都是气息绵长的强手!”
顾千帆幽幽叹气,不是没办法,他是真的不想来这里。
可惜能找的另外一个人顾廷烨,年纪还小,身边只有三两家仆伺候,根本帮不上事。
除非顾廷烨去找他老师,可让隔了一层关系的人帮忙,人家怕是很难乐意。
“放心吧,既然我带你们二位前来,就绝对不会害你们。”
说罢,顾千帆一人大步走在前面,无视了所有护卫。
那些护卫也像瞎了眼似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让寇仲跟徐子陵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也不再多嘴了,就老老实实的跟在顾千帆后面,直入后院。
结果才进门,就看到了端坐在堂上,正拿着一杯热茶慢饮的萧钦言。
身旁是他的大管家,也是相府第一高手。
“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无视了一旁的寇仲跟徐子陵。
萧钦言看着顾千帆的眼神里,透露出的全都是笑意与欣赏。
顾千帆却有些厌恼:“你以为我想来找你?”
反问完,他就径直就走向了萧钦言一旁的靠榻上,直接躺了上去。
看着顾千帆这‘二大爷’似的模样。
还站着的寇仲跟徐子陵有点心里犯嘀咕。
怎么感觉这顾千帆,像是萧钦言的‘讨债鬼’呢?
江南地区,讨债鬼的称呼,是指自家调皮的孩子。
“这两位是寇少侠与徐少侠,前夜多亏他俩从江中把我捞起,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顾千帆坐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二位少侠,请坐。”萧钦言微微颔首,抬眉看了一眼。
一旁的管家接收到信号,当即喊道:“来人,给两位少侠看茶!”
“谢使相,谢虞侯!”寇仲跟徐子陵连忙行礼,然后乖乖坐在了一旁。
萧钦言这才看着顾千帆,再次开口道:“你身上的伤不轻啊?”
“所以你来找我,是要我帮你解决那些对你动手的人?”
顾千帆没回话,只是抬头看了萧钦言一眼,做了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萧钦言也不恼,笑道:“呵呵,你放心,你是我儿子。”
“谁敢对你动手,我就一定要他死也死不得,活也活不好!”
儿子?!
听着这个称呼,寇仲跟徐子陵相视一眼,他们刚刚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顾千帆却开口道:“我的事情不重要,你帮一下我这两个救命恩人,他们要出钱塘。”
萧钦言脸色古怪:“你的仇人,他俩的仇人,不都是郑青田?”
“为父帮你解决了这家伙,他俩不也就大路天阔随他俩走?”
说罢,他突然站起身。
“你就安心在相府养伤,二位少侠也请多待几日。”
“其他的一切,自有本相解决。”
......
“拜帖?”钟一铭从赵盼儿手里接过突然而来的拜帖。
仔细看完内容后,惊讶道:“萧钦言这就要来了?”
他还以为萧钦言要等所有事情结束后,才会上门呢。
看来这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行程提前了。
顾千帆找到他那里了?
这个可能性倒是百分百。
但,这也促不成萧钦言特地来找自己。
搞郑青田而已,萧钦言动动嘴的事儿。
为了他来找自己,也太看得起郑青田了。
难道说,是萧钦言的调令又一次要提前下来了?
他准备借机肃清江南官场,铲除异己,为他回京当宰相之路铺平一切?
是了,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他忽然提前上门来找自己。
思索了一下,想通这一切关节后,钟一铭对着赵盼儿说道。
“待会儿劳烦你跟三娘准备些茶饮果子了,萧钦言这次来估计要带上顾千帆,多备一点。”
赵盼儿乖巧的点点头:“好勒,那我准备个八人份吧,可多不可少嘛。”
“万一使相那边来的人又多了几个呢~”
钟一铭点头同意:“也行,那就八人份吧,辛苦你俩了。”
...
交代完茶水果子的事情后,钟一铭对着几个小家伙说道:“郑青田做抉择的时候就要到了。”
“为师到时候就带你们去看看,面对‘生死、是非、成败、荣辱’,这位知县会如何抉择。”
“是,师父!”四人连忙拱手行礼。
顾廷烨则有着一肚子的好奇,表哥怎么跟萧钦言混一起去了?
顾千帆跟萧钦言的关系,只有少数几家人知道。
顾廷烨他爹其实也知道,但这事儿又不能到处说,所以顾廷烨并不知道其中关节。
毕竟当年顾廷烨还没有出生呢。
很快,萧钦言的拜帖才递过来不过一个半时辰,萧钦言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钟一铭此处。
“哈哈哈,与钟官人神交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官人果然一表人才啊!”
“萧使相过奖,钟某该早去相府拜见使相才是,竟劳得使相先来找在下,实在托大的紧。”
花花轿子众人抬,互相吹捧的操作,都是混官场的潜规则了。
“见过钟官人!”大佬们吹捧结束后,顾千帆率先站出来行了一礼。
“呵呵,顾指挥不必多礼。”钟一铭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伸手拿出一幅画:“初次见面,我手上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
“仅有画作一幅,就送与指挥当做见面礼了。”
画?
顾千帆心头颤动,莫非是夜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