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西州,走的是海路,直达目的地。
钟一铭包了一艘不算大,但也绝对不算小的船。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这鱼竿总算是又有用武之地了!”
甲板上面,钟一铭特意带的鱼竿总算发挥出了它的用处。
甩一杆,饮杯茶,人生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是可惜了,这种快乐只坚持了不到五天就戛然而止了。
原来,是在即将到西州地界之前。
钟一铭等人提前下了船,一路坐着马车进的西州。
才进西州,倾盆大雨骤至。
黄豆大小的雨点落在蓑衣上,滴滴答答的响的激烈。
随行小厮都是有些许武功在身的,这点雨对他们都不算什么。
赵盼儿,都灵,轩辕青锋三位姑娘,则把这纷乱的雨,当做了一场泼墨画。
三把油伞、一身便衣,被她们撑出了人间极美的韵味。
......
一处酒家内,钟一铭等人停了下来,准备吃个午饭。
结果这店内繁杂吵闹的很,来的客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
而且,一个个腰间不是别的刀,就是别的剑。
小精怪看着这一幕,不解的问道:“这天下之庙堂,都基本定了下来。”
“为何这江湖却依旧纷乱,甚至更纷乱了?”
钟一铭瞥了一眼那些乱糟糟的人。
随口回道:“这个问题,你不如问问你身边的轩辕青锋姑娘。”
小精怪又看向了轩辕青锋。
轩辕青锋一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良久才吐出了属于她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大家喜欢快意恩仇的生活吧。”
“快意恩仇?”小精怪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的意思。
然后认可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种日子听着就很有意思!”
叩——
结果她才点头认可了一句,钟一铭的暴栗就敲在了她头上:“少在那唯恐天下不乱!”
就因为这所谓的‘快意恩仇’,其背后代表了多少的腥风血雨。
又因为这四个字,有多少无辜百姓莫名的死去。
钟一铭最讨厌的,就是用这四个字,掩盖他们枉顾人命的事实。
这些人全都是该杀的作乱分子!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们是盐帮的吗?”
突然,被敲了一下的都灵正准备跟钟一铭理论一下,楼下莫名其妙的就发生了争执。
一顿乱砍之下,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三五人,就被活生生砍死在了楼下。
钟一铭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难得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好奇的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那些动手的人,呢喃自语道:“盐帮?”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钟一铭的自言自语声音太大。
还是楼下为首的那个家伙的耳朵太灵。
钟一铭才说完,为首那家伙就举着刀,指着钟一铭问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呵呵——
钟一铭看着这家伙傻乎乎的样子,发现这个世界好像也不都是聪明人。
像这种什么都不懂,就树敌无数的愣头青,也不是没有。
或者是说,他们盐帮在这片土地上横行霸道惯了,这只是他们习以为常的操作?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的钟一铭,想了想后。
微笑着开口道:“我在看,那帮盐商养的狗,究竟是多么的凶恶!”
哗——
楼下的众人哗然,包括酒楼的老板都没有想到。
钟一铭这个人看着斯斯文文的。
结果居然这么横,居然当着盐帮的面骂他们的主子,这不是找死嘛!
......
然而下一瞬,原本喧闹的酒楼却在刹那间死寂。
众人眼中的那青衫书生左手尚端着茶盏,右手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书卷忽如活物般翻飞。
纸页剥离时,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响。
但见纸中文字漫天纷飞,每个字都携千钧之力,将七八名提刀涌上的江湖客轰得倒飞而出。
刚刚最前方提刀指问钟一铭的人,更是胸膛凹陷,被轰出了酒楼。
其余五六人也步了他的后尘,骨骼断裂声清脆如筝弦迸断。
待他从容收势,杯中碧茶犹温,唯有酒楼外满地哀嚎的盐帮之人。
“店家,这钱就当是补偿了!”
尔后,众人惊诧失言中,钟一铭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锭银两,放在了桌案之上。
便带着姑娘们一起下了楼。
临路经那些盐帮之人时,有人开口道:“盐帮,不会放过你们的!”
钟一铭停下脚步,看着那个放狠话之人,点了点头:“谢谢!”
那人:“???”
我说错话了吗?
我不是说他要死了吗?
他对我说谢谢是什么意思?
这人带着深深的迷茫,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听说盐帮帮主跟大贪官齐牧有关,已经被拿下了大狱。
盐帮所有成员,宁死不从的全都被军队剿灭,就剩一些软骨头还在苟延残喘。
西州的老狐狸们见状,瞬间就一脸懵逼的面面相觑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盐帮,只是他们养的一条狗而已。
要说他们这些人跟齐牧有牵扯,那还有一丝丝可能性。
一条狗凭什么可以接触得到齐牧?
还是说,其中有什么不知道的勾当,是他们都不知道的?
否则没有办法解释,这朝廷竟然不跟他们打招呼,直接调动军队来剿灭一个帮派啊!
可又在这个时候,偏偏钟一铭抵达西州的消息传了过来。
他们只好先把盐帮的事情放在一旁,专心应付起了钟一铭。
相较于来查盐务的钟一铭,盐帮这条狗随随便便就能再扶持一个出来。
事情孰轻孰重,众人还是清楚的。
钟一铭当然也没让他们失望。
这些人邀请的所有酒会宴席,他全都参加、面面俱到。
这些人送的礼物,他也照单全收,一个不落。
就是他们送的婢女美人儿,都稍微差了点意思,钟一铭当场就十分嫌弃的拒绝了。
众人当即明白,钟一铭是一个见不得‘庸脂俗粉’的人。
于是再也没人说过,要送婢女美人儿给钟一铭。
但珍馐古玩倒是没断过。
本来钟一铭都以为,这就是这帮盐商的全部手段了。
结果就在十日后,他又一次赴宴的时候,却在宴会上碰到了一位极美的女子。
姑娘方当妙龄,未逾二十,肌肤娇嫩,宛如桃花。
她看着有些懵懂,但却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
怀里还抱着一只体毛如雪、红色瞳子的猫儿。
怎么看,这位姑娘都像是位不出深闺的富家小姐。
假如不是钟一铭后面知道了她叫鱼幼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