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营出来后,林渊没有回家,而是再次来到了那个鱼龙混杂的药材市场。
他径直走到了那家挂着“百年回春堂”牌匾的老药铺前。
老店主依旧躺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摇椅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看到林渊去而复返,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没有感到意外。
“想通了?”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我想知道,关于‘药宗’的一切。”林渊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头,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药铺老板那么简单。他与自己的爷爷有旧,又认识“平安扣”,还知道“灵植”,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必然与那个神秘的“药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店主闻言,沉默了。
他将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熄灭了火星,缓缓地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一丝追忆和……敬畏。
“药宗……那是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传承了……”
他缓缓地讲述了起来。
“它不属于任何朝代,也不效力于任何帝王。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每一次‘灵潮’降临时,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并守护一些……不该出现在世间的东西。”
“明末那场浩劫,你爷爷林沧澜,是当时名震天下的‘镇魔司’大统领,而我,只是药宗里一个负责采药的小小学徒。”
“当年,妖兽围城,大疫横行。是你爷爷,率领着镇魔司的弟兄们,用血肉之躯,在江城之下,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而我们药宗,则在后方,炼制丹药,救治伤员。”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镇魔司三千好汉,最终,活下来的,不足百人。而你爷爷,为了镇压那头从地底爬出来的‘上古凶物’,更是以身殉道,魂飞魄散……”
老店主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林渊的心,也猛地一沉。
他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爷爷的往事。他只知道,爷爷是一名军人,在一次执行秘密任务时,牺牲了。
却没想到,那所谓的“秘密任务”,竟然是如此的波澜壮阔,如此的……惨烈!
镇魔司大统领……林沧澜!
“那枚‘平安扣’,就是当年,我们宗主亲手所赠。持此扣者,可见药宗如见恩公。”老店主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一晃眼,甲子轮回,连恩公的孙儿,都长这么大了。”
他看着林渊,眼神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
“孩子,你和你爷爷,很像。”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林渊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激荡平复下来。
“我想请前辈,帮我一个忙。”
“说。”
“我需要……大量的、可以淬炼肉身、增长内力的灵植。越多越好。”林渊沉声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一些……官方都拿不到的东西。”
说罢,他缓缓伸出右手。
一缕凝练如实质的、带着极致锋锐气息的暗金色剑气,在他的指尖,吞吐不定。
老店主看着那道剑气,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虽然不通武道,但活了这么大岁数,眼力还是有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看似渺小的剑气之中,蕴含着何等恐怖的、足以轻易撕裂钢铁的毁灭性力量!
更重要的是,那股气息……
“这是……上古剑仙的……庚金剑气?!”他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得到了上古剑仙的传承?!”
林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种神秘感,有时候,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老店主死死地盯着那道剑气,呼吸变得无比急促。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成了狂喜,最终,化为了一种下了某种决心的坚定!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不愧是恩公之后!果然是天命所归!”
“这个忙,我帮了!”
他转身,走入药铺的内堂。很快,他便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由紫檀木制成的箱子,走了出来。
“这里,是我们江城分舵,百年来所有的库存。虽然比不上宗门宝库,但应该,够你用上一阵子了。”
他将箱子,重重地放在了林渊的面前。
“至于报酬……”他看着林渊,眼神灼灼,“老夫只有一个请求。”
“日后,若我药宗有难,还望小友……能看在今日之情的份上,出手,庇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