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再次陷入了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如果说之前李英俊战胜吴刚,还可以用“运气”和“吴刚自己失误”来勉强解释,那么眼前这一幕,则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飞碟?那是什么鬼东西?
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粉末?
然后,启灵境九层巅峰的林影,就被一指弹飞了兵器?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战斗”的理解范畴!
短暂的寂静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哗然和怒斥!
“卑鄙!下流!无耻!”
“他用暗器!他撒毒粉!”
“裁判!他违规!取消他的资格!”
“李英俊滚出学院大比!”
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武场。尤其是那些支持林影,或者本就对李英俊看不顺眼的学员,更是群情激奋,恨不得冲上台去将他撕碎。
林影站在原地,晃了晃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掉落在脚边的长剑,脸上充满了屈辱、愤怒和一丝茫然。他直到现在都没完全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那声“飞碟”和那阵诡异的困倦感,来得太突然,太诡异了!
裁判长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场中,先检查了一下林影的状态,发现他只是精神有些萎靡,并无中毒迹象,心下稍安。然后,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李英俊,沉声道:“李英俊,你刚才使用了何物?比武切磋,禁止使用致命性毒药与暗器,你可知晓?”
面对千夫所指和裁判的质问,李英俊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和“真诚”的笑容。
他先是对着裁判长老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台下激愤的众人,清了清嗓子,运起一丝真元,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武场:
“诸位!诸位同学!请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对我刚才的‘战术’有些误解,在此,我觉得有必要郑重地、详细地解释一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或者说拱火)效果,让台下的喧闹稍微平息了一些,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个无耻之徒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首先,”李英俊伸出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关于我喊的‘飞碟’。这并非什么暗号,更不是什么咒语。这只是一种‘战术性心理干扰’!目的在于测试对手的专注度和临场应变能力。很显然,林影师兄在这一点上,稍有欠缺,被外界无关信息干扰了心神。这能怪我吗?这只能说明我的战术奏效了,而林师兄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啊!”
他这话一出,台下差点又炸了。测试专注度?心理素质有待提高?这特么是人话?
林影听得脸都绿了,拳头攥得嘎吱作响。
李英俊无视众人的反应,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次,也是大家最关心的,关于我使用的‘粉末’。”
他手腕一翻,掌心又出现了那个小纸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少许白色的细微粉末。
“大家请看,此物,乃是我采用‘宁神花’、‘安魂草’等数种常见低阶灵植,精心研磨配制而成。其主要功效,是安神静心,辅助睡眠,绝对无毒无害,甚至对修炼冥想略有裨益!我称之为‘安神助眠粉’。”
他看向裁判长老,语气无比诚恳:“长老明鉴,您可以亲自查验。学院大比的规则,禁止的是‘致命性毒药与杀伤性暗器’。我这‘安神助眠粉’,一不致命,二非暗器(我并未用它投射攻击),它只是一种……嗯,‘环境辅助道具’!”
“环境辅助道具?”裁判长老眉头紧锁,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李英俊用力点头,开始他的诡辩,“长老您想,擂台比武,环境因素本就复杂。可能突然刮风,可能突然下雨,可能阳光刺眼,可能地面有砂石。难道对面喘气,我还得把空气里的灰尘都过滤掉吗?难道起风了,我还得要求暂停比赛等风停吗?”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不能吧?所以,利用环境,适应环境,本就是修炼者应有的素质!我这‘安神助眠粉’,营造了一个‘令人精神放松’的微型环境,这属于环境因素的一部分!林影师兄未能有效适应这一‘放松环境’,导致状态下滑,这才被我侥幸抓住机会。这,完全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委屈”:“再说了,我这粉末造价不菲,用料讲究,都是为了帮助同门在紧张战斗后能更好的休息。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在战斗中与林影师兄分享了一点,让他提前体验一下放松的感觉,这难道也有错吗?我这是一片好心啊!”
“噗——!”
台下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但随即被更多人的怒骂淹没。
“胡说八道!”
“强词夺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裁判长老也被李英俊这番“高论”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那粉末,确实如李英俊所说,只有安神效果,并无毒性。按照规则条文,似乎……真的没有明确禁止使用这种非杀伤性的辅助粉末?
规则只禁止了致命毒药和直接用于攻击的暗器。
李英俊看着裁判长老犹豫的神色,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长老,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修炼之道,在于随机应变,不断创新。如果一味拘泥于陈规,如何能进步?我觉得,我的这种‘战术创新’,正是对我们现有比武规则的一种有益补充和考验!应该鼓励才对!”
他这话,差点把裁判长老也给带沟里去。
鼓励?鼓励个屁!鼓励所有人都带着石灰粉……啊不,是“安神助眠粉”上台吗?那学院大比成什么了?大型安神产品推广会?
最终,裁判长老与高台上的几位学院高层快速交换了眼神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他无视台下震天的抗议声,运足中气,高声宣布:
“经核查,李英俊所用粉末,确为无毒安神之物,非规则明令禁止之品。此战……李英俊,胜!”
“哗——!”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结果正式宣布时,台下还是彻底炸开了锅。
李英俊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对着台下拱了拱手:“承让,承让!多谢各位同学的支持与厚爱!你们的热情,就是我前进的动力!”仿佛那震耳的骂声是给他的喝彩一般。
他走到依旧有些恍惚的林影面前,非常“体贴”地捡起地上的长剑,递还给他,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林师兄,别灰心。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下次一定行!”
林影看着李英俊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听着他那“安慰”的话语,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黑,步了吴刚的后尘,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气晕了。
“快!医疗队!这边又晕了一个!”李英俊连忙“焦急”地招呼道,脸上却满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他转身,迎着无数道想要杀人的目光,施施然走下擂台。
四强!
“无耻尊者”李英俊,凭借着他那“战术性心理干扰”和“环境辅助道具”,一路“高歌猛进”,挺进了学院大比的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