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问完了木槿层主,阿弦姑娘那边似乎也结束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没有将他们送到刑部去,一来事情不大,二来两人的目的是为了阿弦姑娘身上的寻觅蛊,这是南疆的事情,大梁的刑部可管不了这些。
但这件事确实提醒了我,有些事不能耽搁了。莫劲松早就说过要将皇帝驾崩的消息公之于众,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官方的告示,应该是要等到李墨尘册封之后了,既可以稳定民心,又可以稳定军心。
我并不知道李墨尘册封的具体时日,似乎这段时间我对他的安危已经不怎么上心了,也好像他变得安全了不少。不过,我并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是莫劲松给我的任务之一。
他老人家虽然不在梦安城,但这些任务总要做啊。
阿弦姑娘给了一颗药丸,让我喂给木槿层主,那药丸和阿叔的一模一样。喂过之后,阿弦姑娘便和我准备离开。
“他们两人怎么办?就扔在这里?”
我指了指木槿层主和阿叔。
“先放在十日客栈吧。”
“她也是?”
我指着木槿层主问,心想,这两人放在一起难免不会节外生枝啊。
“她也一样,放心,我这蛊毒绝对可以让他们服服帖帖的不敢再作乱。”
见阿弦姑娘如此保证,我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好依了她。十日客栈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和阿弦姑娘又回到了丞相府,此时的夜色撩人,我却没有欣赏的雅兴。
因为我一早就要去工部上班了。
“阿弦姑娘,你先前说过只要我不去行军打仗便没有生命危险是吧?”
“没错,怎么,沈平生,你要走?”
“哪能呢,我只是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我笑着回了一句,两人没再说话,各自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我打坐调息,一边回想着重置以来的事情。发生的事越来越多,也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如果说幻云居是隐藏在迷雾中的高楼,那么大梁的宫廷便是隐藏在迷雾中的巨龙,神秘感十足。
梦安城外百姓百业繁荣,内城之内却压抑难忍,规矩森严。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内城里不设百业呢?这样生活得多么不方便啊,吃穿用明明需要外城供应,却宁愿用车运送,也不愿自己采买。
六部轮值的事情才进行了一个部,尚且过得艰难,我很难想象,若是六个部全部轮上一遍,我会不会英年早逝。
但没办法,为了赚莫劲松这笔钱,我心中暗暗发誓,干完这一单,我便不干了,真正的金盆洗手,相忘江湖,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置办房产,娶妻生子。
这内城的豪宅固然好看又霸气,但在现在的我看来,是极为不实用的。
不死人的事情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不过没有线索的话也不能硬着头皮做,不然自己虽然剑术了得,却也好汉难敌敌四手,何况这手还是黑手。
这么想着想着,不觉间竟有些困了,还是睡上一会儿吧,不然天亮了去工部不知道还有没有精神。唉,我真是越来越习惯这种生活,有着雄浑内力的人竟还想着上班有没有精神。这根本不是一个刺客能想得事情
真是荒唐。
我摇了摇头,躺了下来,又想到林不畏已经离开了梦安城,也不知他祁东府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他进退失据,脸色严肃……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用过饭后,朝着工部的值房走去,只是还未到值房里,我便听到吵架的声音。
有热闹看?
我飞身朝着值房里奔去,看见沈佳维正和刘子兴等人吵架,不,与其说是沈佳维吵,不如说是沈佳维被吵。他这个人不善言辞,看场面几乎是被刘子兴压着头吵。
“忙活什么呢……”
我走过去将沈佳维朝后面拉了拉。
“沈平生你来了,正好,你来评评理,这沈佳维找不到以前的那些匠人就算了,还将运粮车的图纸改了,让工部里现在的匠人都按他的图纸做,若不是今日我发现了,不知道他还要蒙骗多久……耽误了丞相武安关的战事,你吃罪的起吗!”
刘子兴越说越激动,之前在值房里发生的事情我还对他有些改观,他当下说的话让我眉头皱了起来。
说话就说话,扣什么帽子嘛。
“刘子兴,说话就说话,不要乱说,沈佳维肯定也报给了宋侍郎看过,应该并无不妥。”
“沈平生,都到现在你还护着他,我问过沈佳维,他根本没和宋侍郎说,是他自作主张!”
说到这里,刘子兴气不打一出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沈佳维,这事当真是刘子兴所说的那样,你不要怕,我在这里,你谁也欺负不得。”
我拍了拍沈佳维的肩膀。
“沈平生,刘主事说的不错,此事是我独断独行,与任何人无关!”
沈佳维说的斩钉截铁。
“你听听,方才他就是这个态度,真是气煞我也!”
不理会刘子兴的抱怨,我接着询问沈佳维。
“图纸呢,我看看。”
沈佳维从兜里摸出一叠纸,交给我,然后说:“这是我在梦中看到的,和那宫殿一样的情况,所以就想把它造了出来,这车若是成了,我觉得它不亚于奔驰在驿道上的疾行车!”
听了沈佳维的话,我惊讶极了,接过图纸翻看,才发现他这图画的相当工整和一丝不苟,虽然时有涂涂改改的痕迹,让人看起来有些碍眼的地方,但我根据他文字的描述,竟也看懂了这个所谓的比疾行车还要厉害的运粮车。
什么滚轮,什么连轴,什么四驱……
这些词我不懂,却给人一种跑得极快的感觉。
“此事抓紧报给宋侍郎,刘子兴你去叫宋侍郎,若是可能,将张尚书也请过来。”
“沈平生,我凭什么听你的?”
“刘子兴,你难道要当误工误时的罪人吗?”
“沈平生,不要以为你是丞相的学生我就怕了你,丞相手段了得,不见得你也手段了得,这般欺压与我,只会当我等不服!”
“对啊,对啊!”
“沈平生,你不讲道理!”
刘子兴的话赢得了一众人等的附和,无妨,我上班可是随身带着剑的。
“去不去?”
我挥剑指向刘子兴,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