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城核心层投影的巨大光柱在天空中颤抖。
那是一种极不自然的颤抖——
像世界结构本身在害怕。
顾长生抱着灰因，站在几近崩碎的试炼区核心。
脚下的土地被反压与规则海撕裂成无数碎片，边缘不断往虚无坍塌。
但他仍站得稳。
怀中的灰因影体瑟缩着，却牢牢贴着他。
影爪抓着他的衣襟，影尾缠在他的腰侧与手腕上。
它已经虚弱到连影翼都无法完全张开，但觉醒度却惊人地高——
影王力量在影雾下暗暗沸腾。
顾长生摸着它的影头：
“还好吗？”
灰因轻轻抬头，影眸中浮着湿润的光点：
“……你没有死……
那我就……很好。”
他说不出话，只能抱紧它。
就在这时——
序列军团的残部最后一次冲下。
不是三十六名。
而是——
最后的十二名。
他们已被顾长生打残，却依旧无惧死亡。
因为——
他们没有“死”的概念。
他们是程序。
是规则。
是天外城的手。
而现在——
那只手伸向了顾长生。
血痕修士怒吼，浑身在颤：
“顾兄弟！最后一波了！！你要是挡不住……我们全都要掉进虚无！！！”
S-17号男人咬牙：“命外阵线——靠他活！”
S-19号女人：“顾长生……我们把命给你了！”
S-20号少年哭着大叫：“兄弟！！干他妈的天外城！！！”
顾长生不动。
灰因影体却突然抬头。
影刺“嘭”地炸了出来。
影翼在他肩侧撑开，尽管抖得厉害，却张得极大。
影王觉醒度——
95%
96%
97%
98%
影域炸裂般往外扩散。
但顾长生一把抱住它：
“灰因——回来！！！”
灰因影体颤抖着，抱住他的脸：
“……他们要杀你……
他们……要把你改掉……
我……我不准……”
顾长生捧住它的影脸，让它看着自己：
“灰因，你一旦完全醒来——你会死。”
灰因影体一愣。
影雾颤动。
它的声音像在哭：
“……你不要我死……
那……那我就……不醒……”
它影尾缠住他的脖颈：
“……你不准……不要我……”
顾长生抱住它，郑重地说：
“灰因，你永远是我的。
我不会让你死。”
灰因影体像被这句话拉回理智边界，影王气息缓缓退了三分。
觉醒度从 98% 稳住到 95%。
尽管仍危险——
但终于控制住。
就在这时……
十二名序列落下。
天外城核心层的光柱压下降维力量——
要在一瞬间删除整个区域。
顾长生抬眼。
命线视界……彻底破裂。
他看不到未来。
看不到命线。
看不到残影。
但他——
能抓住未来。
灰因影体轻轻抬起影爪，抓住他颤抖的手：
“……你痛……我知道……
我……陪你……”
顾长生轻声：“一起。”
他抱着灰因——
迈步向前。
那不是走向敌人。
那是走向天外城本身。
十二名序列轰然扑下。
天外城核心层光柱闪烁，世界压缩到极限。
命外者阵线集体发出震天怒吼——
“顾长生！！！”
顾长生抬起右手。
第一次没有依赖命线视界。
第一次没有依赖未来残影。
第一次没有依赖系统。
他只依赖——
自己。
以及怀中紧紧抱着他的影王幼体。
他低声说：
“灰因。”
灰因轻轻：
“……嗯……”
“借我一点力量。”
灰因影体把影翼完全张开，将影王力量压到顾长生命线之中。
黑影。
白线。
两者交错。
整个世界瞬间被一片黑白两色的重叠领域笼罩。
命影共鸣——
首次完全同步。
顾长生握拳。
世界在他拳上凝聚。
然后——
落下。
这一拳不是对准序列。
不是对准军团。
是对准天外城。
“反天外——第三拳。”
轰！！！！！！！！！！！！！！
那一瞬间，整个天空都塌了。
光柱破碎。
核心层暴退。
规则海分崩。
序列军团的十二名……
全部裂成碎片。
没有血。
没有残骸。
他们像破碎的数据包散开——
被抹去。
天外城第一次用“惊惧”的震动回应顾长生。
是的——
天外城害怕了。
天空闪烁。
规则文字出现一片：
【错误】
【错误】
【错误】
【危险因子 c-0x11：不可触碰】
【重新定义：不可触碰者】
【建议：核心层全部撤回】
【试炼区判定：不再适合继续存在】
【执行：退却】
顾长生抱着灰因，一步步站直。
灰因影体埋在他胸前，颤抖着：
“……你没死……”
顾长生抚它影背：
“你也活着。”
灰因影尾缠住他：“……一起活……”
他低声：“一起。”
试炼区的虚空裂开。
天外城……
退走。
不是撤退。
不是调回。
而是——
被迫退走。
所有命外者全跪。
血痕修士哭到声音嘶哑：
“顾兄弟！！你是我们的王！！！”
老人怒吼：
“命外者之王——顾长生！！！你带我们反天外！！！！”
S-17号男人跪下：“我从今往后，只认你！！！”
S-19号女人喉咙哑了：“顾长生……你是我们见过的最强命外者！！”
S-20号少年哭着大笑：
“顾哥！天外城怕你了！！！它怕你了！！！哈哈哈哈！！！”
顾长生看着他们。
他的身体破碎。
命线裂开。
眼角流血。
未来残影视界消散成红色碎片。
但他站着。
怀中抱着活着的灰因。
灰因轻声：“……你会继续活……我也会……陪你……”
顾长生轻轻摸它的影耳：
“当然。”
天外城在记录他。
光幕上浮现 final 判定：
【不可触碰者】
【灾级变量】
【因果破坏者】
【命线重写者】
【反天外者】
【天外城核心判定：除非必要，不得干涉该因子】
——顾长生
被天外城记住了。
不再是猎物。
不再是危险因子。
而是——
一座不可触碰的禁忌。
世界震荡平息后。
命外阵线在他面前跪成一片。
灰因抬头，影眸里满是依赖：
“……现在……我们去哪里……？”
顾长生轻声：
“去天外。”
灰因影体轻轻贴住他：
“……一起……”
顾长生的眼神冷下：
“我要让天外城亲自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