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姜子牙被推上婚车。
成亲那天,宋异人请遍全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洞房花烛夜,他坐在床沿发呆:“我七十二岁,娶个六十八的,还办什么婚礼啊,直接婚礼和丧事一起办了得了呗。”
婚后,两人各自过着“沉默是金”的生活。
姜子牙天天坐在院子里发呆,时不时叹:“要是现在有个灵丹,得能瞬移走。”
马氏看他这模样,越看越烦。
两个月后,她终于忍不住问:“宋伯伯真是你兄弟?”
姜子牙答:“结义兄弟。”
马氏叹:“那不行。兄弟再好也靠不住,宋伯伯有一天要不在了,我们吃啥?人要自食其力。”
姜子牙挠挠头:“我这四十年除了修仙,只学会了编笊(zhào)篱,就是用竹子制作的厨房漏勺。”
马氏眼睛一亮:“那多好,后园正好有竹子,你去编去卖!”
姜子牙无奈,只得砍竹、劈篾、编了一担笊篱。第二天一早,他挑着去朝歌叫卖。
一路上大喊:“新鲜笊篱!来看看嘞!”
没人理。
从早喊到晚,一件都没卖出去。
回家路上,三十五里,担子压得他肩膀红肿,肚子又饿,腰也酸得不行。
灰头土脸地回到家,刚跨进门,马氏一眼看到那担笊篱还整整齐齐地摆着,心里一凉,问道:“咦,你这买卖不会黄了吧?”
子牙一脸怨气:“一整天,一个没卖出去,肩膀都快压成麻花了!”
马氏叉腰冷笑:“那是你不会做生意啊。笊篱可是生活必需品,家家户户都要用!这都卖不出去,你是不是社恐啊,连叫卖都不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那叫一个火热,动静太大,把隔壁的宋异人都吵醒了。
老宋打着哈欠出来,一看俩人互喷,头都大了:“得得得,别吵吵啦,我这家大业大,养你俩几十口人都不成问题,一日夫妻百日恩,没必要说得这么刻薄嘛。”
马氏还挺客气:“多谢伯伯好心,可咱们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咱也得自己干点啥,得有份工作不是嘛。”
宋异人想了想:“说得有理。我那仓里麦子发芽了,拿去卖也没人要,不如你们拿去磨成面粉卖卖,至少能糊口。”
于是第二天,子牙挑着一担面粉,满脸写着疲倦,进了城。
他走东门、逛西街、摆摊北巷、推销南门,一天下来,一个客户都没有。连个还价的都没,腰酸腿软。
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在城墙根底下一坐,长叹一口气,开始自我复盘。
“我四次上昆仑学道修仙,理论知识拉满,怎么就混成卖面糊糊的了?”
思来想去,他脑子一热,开始念起打油诗来泄愤:
四上昆仑求个职,老板全说缘分浅。
红尘太卷没人要,浮世太难不想干。
借口栖身打零工,金锁玉链全是债。
何时搞点被动收,溪边躺平学老禅。
正郁闷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卖面的!等等!”
子牙眼睛一亮:“终于来客户了!”
赶紧殷勤地笑:“客官要几斤?”
那人淡淡地说:“一文钱的。”
子牙差点当场破防。可蚊子腿也是肉,还是准备卖了。
他手忙脚乱,扁担顺手一丢,绳子就这样甩在地上。
偏偏这时候,朝歌城外一声炮响,练兵场那边一匹战马受惊,直接狂奔进城。
有人喊:“卖面的,小心!马来了!”
子牙刚抬头,只见马已经到了。
地上那根散开的绳子正好缠住马腿,啪的一声,两筐面粉直接飞出老远,瞬间漫天飘白。
风一吹,整条街跟下雪似的,子牙自己被糊成了个“人形汤圆”。
那买面的人看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算了,这摊子不吉利。”
子牙挑着空筐回家,一路上唏嘘不已。
他还自我安慰:“至少回来的路上,肩上不用挑那么重的东西了。”
刚到门口,马氏一看空筐,高兴坏了:“卖光啦?朝歌的消费力果然强!”
子牙一听,整个人破防:“卖光?卖个屁!就卖了一文钱!后来一匹野马冲过来,把面全刮跑了!”
他越说越气,越讲越委屈,马氏听完不但不心疼,还“啐”了一口:“自己废物还怪马?这点挫折就怂了,真是个废柴男!”
子牙怒了:“你敢骂我?!”
马氏叉腰:“不骂你骂谁?我嫁你十几年,见你最稳定的事业就是失败!”
子牙气得当场翻桌:“贱人!”
马氏也不是软柿子,直接抓起笊篱还手。
一时间,屋内锅碗瓢盆齐飞。
宋异人听见,赶紧带着妻子孙氏跑了过来。
刚一进门,只见姜子牙满头面粉,马氏叉着腰,正用笊篱指着他破口大骂。
宋异人差点笑出声:“哎哟我去,一担面粉能值几个钱?至于吵成这样吗?”
说完,他让孙氏把马氏先哄走,自己把子牙拉到书房:“贤弟啊,创业失败很正常。你看那黄河,天天浑,大家都说迟早得清,你也一样,总有翻身那天。”
他顿了顿,说道:“我在朝歌开了五十多家酒馆,你就帮我管一个,算是锻炼锻炼。别怕赔,反正赔得起。”
子牙听得眼眶一热:“兄长高义,我感激不尽!”
当天他就正式上岗,接手南门的张家酒馆。
这地段旁边就是演武场,子牙信心满满,后厨猪羊齐上,酒菜点心一应俱全。
开门那一刻,他梳了个中分,坐在柜台后边,摆出掌柜的气势。
结果等到中午,一个客人都没有。
到了正午,天公不给面子,突然狂风暴雨,这下更没人出门吃饭了。
眼看饭食都要放坏了,子牙当场裂开,叹了口气:“算了,伙计们,别浪费,开饭吧,今天老板请客。”
众人喜出望外,一顿狂炫。
子牙自己端着杯酸酒,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晚上去见宋异人,他正喝茶,笑着问:“贤弟,今日业绩如何?”
子牙红着脸:“兄长……我不配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