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胡不胡言,不是你说了算。陛下手中证据确凿,你们这群道士,当真把自己当成黄紫公卿,万人之上了?”李寒舟眯着眼,咄咄逼人道。
“师叔,与他多言作甚!直接拿下!”
玄光话音一落,天师宫众弟子顿时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师叔?你是通字辈的?”
“贫道通明。”
“听闻天师宫7位紫袍天师,有四位在闭关,剩余三位主持天师宫日常事务,这么说,你身后二人,便是通清、通幽?”
“大胆!敢直呼师叔祖名讳!”
一个小道士见李寒舟如此无礼,顿时大喊道。
只是下一秒,小道士突然拔出手中剑,不受控制朝自己刺去!
“哼!”通明一声怒喝,手中拂尘同样朝小道士爆射而去。
“叮!”
长剑被拂尘卷去,再看去,方才的小道士,神情紧张,满头汗水。
“师叔祖,我...我不知为何...”
通明瞥了一眼灵犀,下一秒,只是瞬息,就出现在李寒舟身前,伸出手,朝李寒舟牵着缰绳的胳膊探去。
“呵!”
就在通明的手即将落在胳膊上时,一剑突然从侧面刺来。
老道士轻一弹指,震开李蛮儿的心猿重剑,后者趁机上前,无相再次挥出。不见动作,老道士身形再退一步,随后,挥动拂尘,与李蛮儿交手了起来。
仅仅十息之间,李蛮儿双手持剑,硬生生将老道士逼退十步!
喜儿神采奕奕看着前方,不是武功惊人的李蛮儿,而是骑马只身对峙在前、此时面无表情直视前方战局的李寒舟。
没来由的,心跳突然快了些。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少年剑客?”
通明看着自己被毁坏大半的拂尘,心里多了几丝惊奇。
“蛮儿,够了。”
随着李寒舟轻轻一声,少年剑客收起双手剑,看了通明一眼后,退身到李寒舟马前。
“我叫李寒舟,陛下亲封的监察御史。”
“荒谬,青城山虽然避世隐居,不过与京城也有联系,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你凭什么说你是御史?况且,天师宫屹立数百年,前朝至今,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前来上香修行者无数,先不说你身份真假,就算是真,一个小小御史,也敢在天师宫前放肆!”
通明身后,另外一个紫袍天师怒斥道。
“去年腊月,天师宫与武当山、龙虎山奉皇宫邀请,前去京城主持罗天大醮。时逢北方灾乱,天师宫,是否暗中准备了一批金银器物,进献京城?领头之人,是否正在闭关的四位天师之一:通元道长?”
听到这话,一群红青绿衣的道士面面相觑,只有通明、通清、通幽三人,皱起了眉头。
“想起来了?既然如此,数额你们可知是多少?又可知,最终交到陛下手里的,又是多少?”
李寒舟一字一句,而三人,面色也渐渐变了。
“此事乃是我天师宫隐秘,你是如何得知!”
“我说了,今日上山,我就是代表陛下。”
“你口中所说之物,天师宫已经尽数交给皇宫,至于其他,也不是你信口雌黄、三言两语就可当真的。”
“还不死心?那我就告诉你,那些东西,进了宫里的,不到三成。”
“绝不可能!”另外一名紫袍大怒,“那些东西,是通元师兄亲自监管,率众押送至京城,并由他亲手交接。难不成,你想诬陷师兄中饱私囊?”
“不,不是中饱私囊,是包藏祸心,意图谋反!”
一言出,一片寂静。
“你们若还是不信,我可以让陛下亲自手书一封,难不成,你们想说,是陛下在冤枉你们?”
“你!”
“通明道长,事不过三。”李寒舟看着最前面的通明,沉声道。
“兹事体大,仅凭你一面之词,怎可将天师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信,你们将通元叫出来?”
“师兄闭关数月,岂是你想见就见!”通幽质问道。
“不错,待几位师兄出关后,我们自会调查,还师兄一个清白!”
通幽、通清说完后,李寒舟看了一眼为首的通明,却只见他一言不发。
“通明道长,你觉得呢?”
“阁下的身份与你所说之事,都需要求证。”
“好...”
“哼!你毁我牌匾,还想一走了之?”
通幽见李寒舟语气缓和下来,以为对方想走,立马上前一步。
“走?谁告诉你,我要走了?”李寒舟对着通幽,突然笑了笑。
李寒舟话音一落,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
众人纷纷看去,阶梯下,已有二三十骑朝山门前赶来。数息之间,众人就到了李寒舟身侧。
天师宫看着一行人直接纵马来到山门前,不明所以。
“李兄。”到跟前后,凌烨看着对峙的两方,也是微微蹙眉。“这是何故?”
李寒舟看着凌烨,笑着伸出手:“事情经过,晚些时候再与你细说。不过,既然你来了,想必,陛下有东西让你转交给我?”
凌烨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李寒舟接过后,直接丢给了通明。
萧绾的金牌,见令如见陛下。
“通明道长,这块令牌,是我给天师宫最后的警告,交出通元,否则...”
天师宫上下再怀疑,也看得出来刚刚上山的这一群,定然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货真价实的金牌,此刻就攥在天师手中。
真是陛下的命令?!
通明手中死死握着金牌,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精光。
“李寒舟,贫道还是那句话,天师宫乃是天下天师道祖庭,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你所说之事,贫道今日会禀告掌门与各位师兄,有定夺后,我明日自会出发,前往京城,当面在陛下面前请罪!”
此刻,上清宫门前广场之上,除了李寒舟与凌烨一行数十人,天师宫内道士,已经聚集密密麻麻,不下百人。
“冥顽不灵...”李寒舟突然冷笑一声。
旁人一头雾水,但是通明、通幽、通清三人,心头却突然闪过一丝不安。
果然,下一秒,李寒舟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师叔祖!师,师叔祖!”山脚下,一名年轻小道士,突然踉踉跄跄往山门跑来。
“静远?”通明看着来人,皱起眉头。
“山,山下!来了好多官兵,足足,足足上千兵马,朝上清宫来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