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客卿之诺，路遇截杀
苏文渊一行走后，李大牛的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但他知道，这种平静之下，潜流更加汹涌。
紫金异丹被他小心地藏在眉心“空间”的最深处，那里最为安全隐蔽。苏文渊给的传讯玉符，他也贴身收好。这东西就像个紧急呼救器，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用。
苏晓婉留了下来，名义上是继续驻村工作，实际上也带了几分替父亲“观察”和“联络”的意味。她看李大牛的眼神，比以前多了几分复杂和探究，但依旧保持着友善和尊重，工作上也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再主动提起古武、灵丹或者苏家客卿的事。但李大牛能感觉到，苏晓婉在村里走动、处理事务时，明显更加留意一些风吹草动，似乎在帮他留意潜在的威胁。
“幽影门……” 李大牛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按照苏文渊的说法，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像毒蛇一样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对方吃了亏，短期内可能不会正面强攻，但暗中窥探、使绊子的可能性极大。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混沌始源经》修炼，他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实战能力。不再仅仅局限于“庚金指”，他开始尝试将真气运用于拳脚身法之中，结合《混沌始源经》中记载的一些基础搏击技巧和步法（虽然大多残缺不全），摸索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苏文渊的提议。
成为苏家客卿，利弊都很明显。
利处在于：能得到一个古武世家的庇护，至少在明面上，幽影门这类势力要动他，会多一层顾忌。苏家承诺提供资源、信息和一些人脉支持，这对急需了解这个世界“另一面”和拓展发展空间的李大牛来说，极具吸引力。而且，苏文渊提出可以交流修炼心得，这对摸索前路的李大牛而言，可能比任何资源都宝贵。
弊端在于：一旦打上苏家客卿的标签，就等于卷入了古武界的纷争和世家之间的博弈。苏家内部是否铁板一块？客卿的身份是护身符还是枷锁？所谓的“优先考虑苏家”，尺度如何把握？会不会慢慢变成苏家的附庸或工具？
他需要更多了解苏家，也需要评估自己目前的价值和风险承受能力。
几天后，李大牛决定去一趟县城。一方面，互助小组需要采购一批新的农资和工具；另一方面，他也想借机观察一下，县里在钱浩、赵四海倒台后的最新动向，顺便看看能否从周师傅那里打听点关于古武界的零碎消息。
他开上那辆已经略显破旧但依然结实的三轮车，突突突地驶向县城。
路上车辆不多，阳光很好。李大牛一边开车，一边分心运转真气，默默修炼，同时将感知力微微外放，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自从遭遇古武者偷袭，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车子驶离桃源村地界，进入一段相对偏僻的山路。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和山坡，人烟稀少。
就在车子拐过一个弯道时，李大牛心中警兆突生！
他猛地一脚刹车，同时身体向驾驶座一侧急倾！
“咻！咻！咻！”
三道乌光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和肩膀飞过，狠狠钉在了三轮车前方的土路上，赫然是三枚与上次一模一样的黑色短镖！镖身没入地面大半，只留下颤动的镖尾！
“果然来了！” 李大牛眼神一冷，瞬间推开车门，翻身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路旁的树林中窜出，呈品字形将他围在中间！
依旧是黑衣蒙面，但与上次那人不同，这三人气息更加阴冷沉凝，眼神如同毒蛇，死死锁定李大牛。他们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短镖，而是三把形状奇特、宛如弯月、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刃。
“小子，反应不慢。” 居中一个身材略高的黑衣人嘶哑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把东西交出来，自断一臂，可以留你全尸。否则，让你尝尝‘幽月刃’剔骨剜心的滋味。”
果然是幽影门！而且一来就是三个！看这架势和气息，比上次那个更强！
李大牛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急速运转，融合了天雷气息的真气在经脉中奔腾，带来强大的力量和一丝凛然的威压。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战意升腾。
“想要东西？自己来拿！” 他冷声道，目光扫过三人，暗中评估。
“不知死活！” 左侧黑衣人低喝一声，身形一晃，如同轻烟般飘忽不定，瞬间欺近李大牛左侧，手中幽月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削李大牛脖颈！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幽蓝残影！
右侧黑衣人也同时发动，短刃无声无息地刺向李大牛后腰，角度刁钻狠辣！
居中的黑衣人则稳立原地，但气机牢牢锁定李大牛，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三人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杀手！
面对前后夹击，李大牛瞳孔微缩，脚下步法一变，如同游鱼般向侧后方滑出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削颈的一刀，同时左手如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凝聚着“庚金指”的气劲，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刺向后腰的幽月刃侧面！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那黑衣人手上一麻，短刃差点脱手，眼中露出惊色！好强的指力！
李大牛得势不饶人，借着反震之力，身体如陀螺般旋转，右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扫向左侧黑衣人的下盘！
那黑衣人轻功虽好，但没料到李大牛反击如此迅捷刚猛，仓促间跃起闪避。
就在这时，居中的黑衣人动了！他身形如同鬼魅，瞬间跨越数米距离，手中幽月刃爆发出刺耳的尖啸，直刺李大牛心口！这一刺，凝聚了他全身的阴寒内力，速度快到极致，角度也封死了李大牛所有闪避空间！
“等的就是你！” 李大牛眼中精光爆闪，不退反进！他竟对那刺向心口的一刃不闪不避，右手握拳，拳头上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和细微的紫色电芒，全身真气鼓荡，将所有力量凝聚于这一拳之中，以攻对攻，轰向对方持刃的手腕！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李大牛赌对方不敢硬拼！因为他的真气品质更高，且蕴含天雷破邪之力！
果然，那居中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忌惮！他能感觉到李大牛拳头上那令人心悸的雷霆气息！硬拼之下，自己的手腕很可能先废掉！
电光火石间，他手腕一抖，幽月刃变刺为削，划向李大牛拳头，同时身体急退！
“嗤啦！”
幽月刃划破了李大牛的拳面皮肤，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阴寒的内力瞬间侵入！但李大牛的拳头也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对方仓促回撤的手腕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
“啊！” 居中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幽月刃脱手飞出！他眼中充满骇然和痛苦，身形暴退！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又惊又怒，攻势更加疯狂，刀光如同泼水般笼罩向李大牛！
李大牛不顾拳上传来的剧痛和阴寒内力的侵蚀，体内真气狂涌，强行将那股阴寒内力逼出，伤口处紫金光芒微微一闪，流血竟瞬间止住大半！他身形晃动，在漫天刀光中穿插闪避，虽又添了几道伤口，但都不致命。他看准机会，“庚金指”连连点出，逼得两个黑衣人手忙脚乱。
“点子扎手！用合击之术！” 手腕受伤的黑衣人厉声喝道，忍着剧痛，用左手捡起掉落的幽月刃。
三个黑衣人迅速变换方位，隐隐形成一个三角阵势，气机相连，攻守一体。顿时，李大牛压力大增！三人刀光配合无间，如同天罗地网，将他困在中间，险象环生！
“不能让他们结阵！” 李大牛心中急转。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精神高度集中，体内那融合了天雷和草木生机的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他不再单纯闪避格挡，而是将真气灌注双腿，身法速度陡然暴增！如同鬼魅般在刀网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带起细微的残影！
同时，他双手齐出，左手“庚金指”点、戳、划，右手握拳，带着风雷之声，硬撼对方的幽月刃！
“叮叮当当！砰砰砰！”
金铁交鸣声和拳脚碰撞声密集如雨！李大牛将“庚金指”和粗浅的拳法发挥到极致，凭借着更高品质的真气和强横的体魄，竟然在三人合击阵中勉强支撑住，甚至还抓住机会，一指洞穿了左侧黑衣人的肩胛骨，一拳震得右侧黑衣人吐血后退！
但三个黑衣人配合默契，受伤后反而更加凶悍，阵势转动，将李大牛牢牢困住，消耗他的体力和真气。李大牛身上伤口越来越多，虽然都不致命，但流血和阴寒内力的侵蚀，让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不能拖下去！” 李大牛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猛地将大部分真气收拢回丹田，只留一丝维持身法，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降。
三个黑衣人以为他力竭，眼中凶光大盛，刀光更急！
就在三把幽月刃即将临体的刹那——
李大牛双目圆睁，舌绽春雷：“雷来！”
他丹田内那融合了天雷气息的真气核心，被他以《混沌始源经》中记载的一种极其危险、近乎自残的秘法——瞬间引爆了极小一部分！
“轰——！！！”
一股狂暴、炽烈、带着毁灭气息的淡紫色雷光，猛地从李大牛体内爆发出来！虽然范围不大，只笼罩了他周身三尺，但威力惊人！
“滋滋滋——！！！”
三个黑衣人首当其冲！他们的阴寒内力与这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属性相克，瞬间如雪遇沸油！手中的幽月刃被雷光扫中，发出刺耳的哀鸣，灵性大损！三人更是如遭雷击，全身麻痹，阴寒内力瞬间溃散，惨叫一声，同时被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浑身焦黑，抽搐不已，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
李大牛也不好受。强行引爆部分真气核心，虽只是一丝，也让他经脉剧痛，丹田震荡，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三个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黑衣人。
他走到居中那个手腕骨折的黑衣人面前，扯下他的蒙面巾，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此刻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
“说，幽影门派你们来的？还有多少人知道我的事？” 李大牛声音沙哑，带着凛冽的杀意。
那黑衣人咬牙不语，眼神怨毒。
李大牛也不废话，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带着雷霆气息的真气，点在他胸口某处穴位上。
“啊——！！！” 黑衣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感觉如同千万根钢针在体内穿刺，又像被雷电反复灼烧，痛苦难以形容！
“我说！我说！” 他再也承受不住，“是……是门中‘影杀堂’副堂主下的令！说……说你手中有‘灵物’，疑似与上古有关，命我等务必夺取！门中知道此事的，除了副堂主和我们三个执行者，应该……应该还有堂主和少数几个高层……饶命！饶命啊！”
“副堂主？什么修为？在哪里？” 李大牛追问。
“副堂主是……是地级中期高手！常驻……常驻省城‘暗影会所’……” 黑衣人断断续续说道。
地级中期？李大牛对古武等级还不甚了解，但听起来就不好惹。省城暗影会所……他记下了。
“你们这次失败，幽影门会有什么反应？”
“副堂主……可能会亲自出手，也可能会……会请动更强的‘影卫’……或者，将消息卖给其他势力……” 黑衣人奄奄一息。
李大牛心中一沉。麻烦比预想的更大。
他不再多问，将三个黑衣人身上有用的东西（包括损坏的幽月刃、一些零碎物品）搜刮一空，然后用他们的腰带和衣服，将他们捆成粽子，扔到了三轮车后斗里。
他拿出苏文渊给的传讯玉符，犹豫了一下，没有捏碎。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开着三轮车，载着三个俘虏，没有再去县城，而是调转方向，朝着镇上派出所疾驰而去。
这件事，必须让韩正知道。幽影门是古武界的势力，但他们在世俗界活动，犯了法，一样要受到法律制裁！而且，将人交给警方，或许能借官方的手，给幽影门施加一些压力，也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和主动权。
车子一路颠簸，来到派出所门口时，早已接到李大牛提前电话通知的韩正，已经带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民警严阵以待。
看到三轮车后斗里三个焦黑蜷缩、气息萎靡的黑衣人，韩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更多的是凝重和怒意。
“李大牛，你没事吧？” 韩正上前，看到李大牛身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关切道。
“皮外伤，不碍事。” 李大牛跳下车，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自己引爆真气核心和丹药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对方想抢他祖传的珍贵药材，被他拼死反击拿下。
“幽影门……又是他们！” 韩正眼神冰冷，“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截杀！你放心，这三个人，我们一定会依法严办！他们的口供和物证，也会成为我们打击这类涉黑涉恶古武势力的重要线索！”
他看向李大牛，语气郑重：“李大牛，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但也把自己彻底暴露在了危险之中。幽影门不会善罢甘休。我建议，你近期最好减少外出，加强自身和家人的安全防护。派出所这边，我会加派人手，重点关注桃源村和你家周围的治安。另外……”
他压低声音：“关于古武界的事，还有你自身的……特殊之处，我会向上级特殊部门汇报。你可能需要……更高级别的保护和关注。”
特殊部门？李大牛心中一动，难道就是苏晓婉以前隐约提过的“龙组”之类的机构？
“谢谢韩所长。” 李大牛点头。有官方介入，总是多一层保障。
离开派出所，李大牛没有直接回村，而是找了个僻静地方，服下一点眉心储存的“灵萃膏”，调息疗伤。
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他握紧了拳头。
幽影门副堂主，地级中期……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苏家客卿的提议，似乎不再是可选项，而是必须尽快做出的抉择。
还有韩正提到的“特殊部门”……这个世界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但无论如何，路，还是要走下去。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想抢我的东西，想杀我？那就来吧。看看到底是谁，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