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苓识趣的往沙发边上挪了挪。
这位哥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不久前我们还是陌生人,现在却欢聚一堂,真是美好啊。”本裕侧身轻轻坐在沙发扶手上,眼里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你是不是对美好有什么误解?以为是美好火腿肠吗?”元苓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扶手上的人,有些无奈。
外面阴云密布,四处混乱……
哪一点美好了?
“倒也不是,只要能活一天,就是美好的一天。”本裕目光毫不避讳地对上元苓的双眼。
眼里的笑意看得还在电梯出口的郑无忧想立刻冲过去。
给他一耳光扇到外太空去。
郑无忧为了夺回自己的主导地位。
得意的挤在元苓沙发的另一侧,强行将她注意力夺了回来。
眼里似乎在说我能光明正大的坐这里,你也就坐坐沙发扶手。
“所以邢老师你后来去哪儿了?”
隔壁实在没眼看……
古云亭松开手上的抱枕,鼓起勇气看向逐渐走到那时乌莘坐过的沙发边的邢迎。
这个硕大的客厅里真是大型修罗场。
应该替小郑发个帖子问问:《闺蜜的烂桃花总想抢走闺蜜怎么办?》
再替本裕发个评论回复:被定义成了烂桃花怎么办?
“我回学校后想了一下……你们说得对,从乱套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老师了。”邢迎如释重负的仰头看向天花板,意味深长。
“其实你们下课之后,有学生向我反映过你们在那谈论的内容以及上课干的事情,企图让我在你们的平时分上做点手脚。这种看不得别人好的行为我在学生时期遇见过太多。”
邢迎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如他意。其实刚开始他告诉我时,我也不信,但当晚我跟着进了梦……”
“再接着就遇见了都知道的事情。”
邢迎收回天花板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文雅。
与刚才说话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其实……我上学时期也和你们一样,不用担心。”邢迎将脸上的镜框摘下,在自己面前哈了口气,低头认真擦拭着。
碎发下那一瞬间闪过的犀利甚至令郑无忧怀疑是不是看走了眼。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话,那话语听上去平平常常、普普通通,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但就是看似寻常无奇的这一番话。
却犹如一道清泉流淌进古云亭的内心。
让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课上令邢迎丢脸发火这件事仿佛荡然无存。
整个人都感觉仿佛一下子轻松起来,就像被卸下千斤重担一般。
心中那种如释重负之感难以言表。
“那学校……”
“我走之前,学校就已经完全被地痞流氓侵占了。”他遗憾的闭上眼,似乎不想回忆离开学校前观察到的最后场景。
紧握的手心还留有玫瑰之罪的疤痕,是当时急着救郑无忧留下的。
当时他回头隐入学校,确实起过一丝救人的想法。
最终理智侵占了他的犹豫,赶在追上来之前,开车从学校后门离开了这座炼狱。
里面或许还有人性……
但仅存在他们的团体之间。
感受到几种来自不同方向诧异的眼光,邢迎将眼镜重新架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
抬眸间,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我不是救世主,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此话从他嘴里说出,可以说是令人不太信服。
但只有郑无忧知道……
他说这话,是真心的。
他成为哮喘男时,步步为营。
看似每一步都没有参与,其实大背头男就是他的一把刀。
好一个反差感。
郑无忧迅速地收敛住自己眼中那一丝揣度的笑意。
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用力一拍茶几,用一种果断的语气说道:“好,虽说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进行了怎样的交流和沟通,但不管怎么说,非常欢迎邢老师,很高兴能成为你暂时的室友。就是未来恢复秩序后,可别想着秋后算账昂。”
听到这话,本裕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只见他缓缓地从沙发边上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朝着客厅一处较为平整光滑的墙壁走去。
当他走到墙边,停下脚步,然后背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轻声询问道:“诸位,不知你们是否有兴趣品尝一下美酒?实不相瞒,我私下里可是偷偷藏了些味道相当不错的小酒!”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右手轻轻地触摸面前的墙壁。
原本看上去平滑光整、毫无破绽的墙面缓缓地向里面滑动开。
随着墙面的移动,一个四四方方、呈现出内镶嵌样式的精致橱柜逐渐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有酒喝怎么能不叫我,邢老师好。”乌莘不知何处已经从三楼下到二楼,穿着拖鞋单脚踩在二楼欧美风的栏杆上。
同时挥手朝楼下仰头的邢迎打了声招呼。
郑无忧宠溺的一笑,摇了摇头。
却只有她注意到,苗来生原本慵懒地靠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整个人像都被无形的倦意笼罩着。
就在这一刻,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猛地收敛起那副慵懒之态。
“你们喝,有点事。”
他动作沉稳,缓缓地伸直那双修长的腿,起身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郑无忧看着这个离去的高大背影。
耳边回响着二楼乌莘同他打招呼的声音。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袭来。
为什么?
好奇怪。
是因为太反常了吗?
“小郑?”
直到一只青绿色袖口提着如落日般好看的酒杯递到她跟前晃了晃。
才将她的思维拉回来。
“他……没事儿吧?”郑无忧接过老元递来的酒杯,说不出是好奇还是担心。
本裕手上拿着调酒器,熟练的在手里抛起接住,毫不在意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用管他,苗哥做事没有理由。”
“半吊子特调冰与火,度数不高,尝尝。”
只见他手中一推,茶几上的酒杯丝滑的滑到元苓跟前。
杯中本分层的蓝白红在晃荡下,成为渐变。
透着头顶的灯光,投射到桌面与地面。
五光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