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大家长根本不给他质问的时间,嘴里只是无情的倒数着。
它庞大的身影坐在桌旁,能够完美俯瞰整个桌面。
所以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看见员工出的牌。
“我……”马面急得鬓毛都有些起静电了,但无人能救它。
情急之下,它只能顺着同个符号丢出一张红色的反转牌。
就在牌刚落到绿色桌面的瞬间,马面亮了一盏绿灯的圆圈后又亮起了一盏红灯。
这个红灯就像在警告所有人,不能乱出牌。
“作为领导好心提示,浑水摸鱼的员工无法得到投票权。”
大家长再度指向马面旁亮起红灯的那块区域。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马面的位置上,紧接着便听见马面的一声激烈的惨叫,痛彻心扉。
郑无忧的视线里不似血一样的暗黑色液体染湿了桌面上倒扣的牌面。
而这股不停涌出的液体来自马面刚才丢牌的那只手。
它的手在不可见的外力作用下活生生被拔断。
断面还牵筋带骨的裸露在外。
它疼得面部抽搐,而只剩下半臂的右手无力的吊在空中。
扯下来的那一截手臂,被大家长生气的重重扔在桌面中央。
像是在警醒在场所有人,又像是当下情形没有达到它满意的地步。
就在大家长以此警醒所有人时,郑无忧的注意力反而被那一抹暗黑色夺走了。
什么人的血会是暗黑色的?
答案毋庸置疑,这个人……是那些伪人同事其一。
但是……这一桌的动物同事总是给郑无忧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像它们在模仿谁,但总是仿不出本来的感觉。
就像一直冷静沉默,做事却疯狂的蜜獾。
嚣张跋扈,却在关键时候胆小的金丝猴。
到底哪里不对……
这感觉……
郑无忧犹豫片刻,抓住其中的重点,还是问出了口:“大家长,你的筹码是什么?”
这句话可谓是惊到了在场所有人。
就连痛得咬牙切齿的马面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发言的人。
这人疯了吗?
对拥有绝对行使权的人说什么疯话!
被突然提到的大家长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
满眼皆是对她这个问题的满意。
郑无忧很清楚,即使荀草给大家长开放了一定的权限,但规则之上终究是荀草。
这个大家长犯了雪乡猎户的同一个毛病。
玩家永远无法逃脱规则的设定,自设玩家,也不例外。
郑无忧轻轻地将已经超出齐肩长度的乌黑亮丽的中长发向后撩起,仿佛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
语气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急躁或慌张,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既然你坐在了 3 号的位置,同样成为了出牌人,那么按照常理来说,你肯定是拥有筹码的,不然这赌注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想荀草并没有对此进行过明确的规定吧。”
头顶上方的灯光直直地照射下来,正好落在郑无忧那茂密而油亮的发顶上,形成了一片明亮的光晕。
这道光晕使人们难以看清她脸上的真实表情。
只能隐约感觉到她的目光正凝视着大家长,似乎在等待着它的回应。
这个问题无疑直戳大家长的要害,尤其是当郑无忧提到荀草这个名字时……
更是让大家长心中一紧。
他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对于这其中的主仆关系了解得相当透彻。
而且从她的话语中可以推测出……
她很可能曾经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就在大家长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郑无忧却突然又开口了,而且这一次她的语速明显加快,不给大家长丝毫喘息的机会。
“你没有参与筹码的选取,所以你的筹码应该是 0,我说得对吗?”
她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大家长的头上。
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刚才的得意与满意只不过出现一瞬间,就因为郑无忧的这句话消失不见。
其他员工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地看向说话的人。
反而是戴紫水晶手链的兔子率先反应过来,她先是低着头自己小声碎碎念道。
“规则并没有说这个扣分对象只能是基层员工……”
随即她锋芒立现,指着故作镇定的大家长说道:“你是0筹码,所以你从上桌这一刻开始就已经输了!”
调整着自己呼吸的大家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它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个难缠的主。
只要按照当前的一切走下去就能顺利完成,却让她钻了漏洞来对抗自己!
“谁规定的上桌就必须是出牌人,这个规则还是由我定!!”
“但是我陪你玩够了,不想演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这个问题不用你回答。我们出去就知道了,亲爱的大家长。”
郑无忧眼角带着一抹冷静到恐怖的笑,最后话中的意思也很明显。
出去后只要谁死了,谁就是夜里选出来的大家长。
从前面发牌开始,郑无忧就总觉得不对劲。
这个规则就像说一出是一出,全由大家长在随机决定。
如果大家长有这种权力,那荀草就不该存在了。
“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见已经撕破脸,大家长说话开始不留情面,“别忘了,决策权还是在我手上。”
桌上什么牌它也不在意,一抬手将桌面上自己跟前倒扣的牌面全部翻开。
连带着周围黄狗和猪头的牌阵也被翻开不少。
“我的筹码…就是你们的命!”
大家长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它那原本就凶狠的目光此刻更是充满了恶意和威胁。
本就庞大的身躯此刻就像打了发泡胶一样,越发膨大。
瞬间将本该是蛇头的办公椅覆盖过去,并将一左一右的黄狗和猪头办公椅挤向两侧。
腰侧堆积着的软趴趴的肥肉挤在猪头的脸上,让它快呼吸不过来了。
大家长抬起粗壮的牛蹄,毫不犹豫地指向了那个一直拆穿自己的人。
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在这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