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龙虎风云·幻阵迷心
龙虎山,道教祖庭之一,峰峦叠嶂,云雾缭绕,自古便是灵气汇聚之地。然而,当张灵溪和月瑶历经奔波赶到山脚下时,感受到的却并非纯粹的仙家气象,而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山门处的游客依旧熙攘,但张灵溪开启金瞳,却能看见寻常人无法察觉的景象:一道道隐晦的能量波动如同水纹般在山体间荡漾,空中偶尔有不易察觉的流光闪过,那是修士御剑或施展遁术的痕迹。更有甚者,他敏锐地感知到几股与金乌集团地下、玄冰谷遗迹相似的特殊气息——至阳、至阴、以及一种缥缈的星辰之力,已经先他们一步抵达了龙虎山!
“消息走漏得真快。”张灵溪面色凝重。观察者,或者其他觊觎星神水的势力,显然也推算出了秘境开启的关键地点和时间。
月瑶戴着斗笠,遮掩容颜,低声道:“龙虎山曾是张天师道场,虽然后来天师府迁走,此地依然是道家重地,有残留的强大禁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大规模搜寻,但暗中的较量恐怕已经开始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天师府旧址的观星台。”
两人避开主流的旅游路线,凭借修为潜入深山老林。根据张灵溪对道家典籍的记忆和神识感应,他们朝着龙虎山主峰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险峻之地行进。
越往里走,灵气越发浓郁,但也越发混乱。空气中残留着各种法术交锋的痕迹,一些地方还布置了隐秘的陷阱和迷阵。显然,已经有不少人在此地进行过遭遇战或试图抢占先机。
“小心,前面有阵法波动。”月瑶突然拉住张灵溪,指着前方一片看似普通的竹林。在张灵溪的金瞳下,那片竹林氤氲着五彩斑斓的雾气,隐隐传来惑人心神的力量。
“是迷幻类的阵法,品阶不低。”张灵溪判断道,“绕过去恐怕会耽误太多时间,必须破阵。”
他尝试用神识探入,却发现阵法不仅能迷惑五感,还能扭曲神识感知,仿佛进入了一个不断变化的迷宫。“好厉害的幻阵,布阵之人修为深厚,而且……似乎融合了多种流派的技巧,不像是单一势力所为。”
月瑶蹙眉:“可能是先到者布下,用以阻拦后来者。也可能是龙虎山自身残留的古阵被激活了。”
就在两人研究破阵之法时,竹林幻阵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怒斥声!
“妖女!竟敢偷袭我师兄!交出星图碎片!”
“哼,宝物有德者居之,你们昆仑弃徒也配觊觎星神水?”
话音未落,只见几道身影从竹林中踉跄冲出。一边是两名穿着现代登山服却手持古朴法剑、面露惊怒的男子,他们的功法气息让张灵溪感到一丝熟悉,与昆仑墟的青鸾仙子有几分相似,但驳杂不纯。另一边,则是一位身着红衣、身姿曼妙、脸上带着妩媚笑容的女子,她手中握着一块闪烁着星光的玉石碎片,显然就是所谓的“星图碎片”。
这伙人看到阵外的张灵溪和月瑶,都是一愣,随即露出警惕和敌意。
“又来了两个抢食的!”红衣女子娇笑一声,眼神却冰冷如刀,“这龙虎山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那两名昆仑弃徒更是紧张,剑尖指向张灵溪二人:“你们是一伙的?”
张灵溪不欲多生事端,拱手道:“我等只为寻地观星,无意争夺什么碎片,诸位请自便。”
“观星?”红衣女子眼波流转,上下打量着张灵溪和遮掩容貌的月瑶,笑容更深了,“在这个时候,来龙虎山观星?道友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哦。”她手中的星图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张灵溪怀中的温魂玉瓶(内有日月神水气息和星辰图谱),发出更明亮的光芒。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张灵溪身上有更完整的线索!
两名昆仑弃徒眼中顿时露出贪婪之色,而红衣女子也收起了戏谑,眼神变得锐利。
“看来,免不了一战了。”张灵溪叹了口气,暗中运转法力。月瑶也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广寒珠。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那片竹林幻阵突然剧烈波动起来!阵法光芒大盛,五彩雾气翻滚,将猝不及防的昆仑弃徒和红衣女子,连同张灵溪和月瑶,一股脑地全部卷了进去!
天旋地转,时空变幻!
张灵溪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然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再是龙虎山的竹林,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盛开着血色花朵的平原,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令人作呕的甜香。
“彼岸花?黄泉路?”张灵溪心中巨震,这景象像极了地府忘川河畔!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这是幻象!非常逼真的幻象!
“师弟!小心!”月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一丝惊慌。她也陷入了幻阵。
紧接着,无数狰狞的鬼影从花海中爬出,嘶吼着扑向他们。这些鬼影的气息、模样,竟然与张灵溪以往遭遇过的、甚至是他内心深处隐约恐惧的鬼怪一模一样!
“杀了他!夺取天道权柄!”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张灵溪抬头,只见“观察者”那紫色的巨眼高悬空中,冷漠地注视着他。而巨眼之下,竟然站着“钟馗”、“白无常”、甚至……“明月”!但他们眼神空洞,周身缠绕着紫黑色的锁链,如同傀儡般向他攻来!
“不!这是假的!”张灵溪知道这些都是幻阵根据他内心恐惧和记忆编织的幻象,但那份真实的冲击感和情感波动,几乎要让他心神失守!他看到了明月再次在他眼前消散,看到了钟馗燃烧本源,看到了无数因他而起的惨剧……
“坚守本心!这些都是虚妄!”月瑶的清喝声如同冰水浇头,她头顶广寒珠,月华虽然在这诡异幻境中被压制,却依旧守护着她一片清明。“这幻阵在攻击我们的道心!”
张灵溪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盘膝坐下,不再去看那些恐怖的幻象,全力运转混沌核心,默念静心咒。金光从他体内散发,试图驱散周围的幻境。
然而,幻阵的力量超乎想象。它不仅仅制造外界的幻象,更直接引动心魔。张灵溪仿佛听到了现代都市的喧嚣,看到了父母担忧的面容,甚至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不断低语:“这一切都是梦……你只是个普通人……何必背负这些……”
“只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如同魔音灌耳,让张灵溪的道心再次剧烈动摇。一幅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他穿着普通的道袍,在一个小小的、香火稀少的道观里扫地,窗外是熟悉的城市风景,没有什么阴阳眼,没有什么天道权柄,没有什么明月和观察者……那感觉,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真实感?
“不!”张灵溪猛地摇头,将这股荒谬的念头甩开,“我的道是真的!明月的残魂是真的!”
他全力催动金瞳,眼中金光暴涨,如同两盏金灯,强行看破虚妄!在他坚定的意志和月华之力的辅助下,周围的彼岸花海、鬼影、傀儡开始如同冰雪般消融……
但在他心灵深处,那一丝“倘若一切都是梦”的疑问,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涟漪渐渐平息,却终究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幻阵逐渐瓦解,他们重新回到了龙虎山的竹林。那两名昆仑弃徒和红衣女子也狼狈地跌倒在地,显然也在幻境中吃了大亏,看向张灵溪和月瑶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张灵溪没有理会他们,拉着月瑶迅速离开。刚才的幻阵经历,让他心生警惕。这布阵之人,手段高超,似乎……不仅仅是为了阻拦,更像是一种试探,甚至是一种……暗示?
距离星力潮汐巅峰,只剩五天。龙虎山上的风云,愈发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