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续写的第三卷第92章:
第三卷 酆都鬼城·笑闹地府
第九十二章 初临业火域,心灯照罪业
隐灵谷的宁静祥和如同镜花水月,在守拙老者催动“破界令”的瞬间被彻底打破。令牌上星图流转,爆发出刺目的银光,撕裂了山谷上空那片蔚蓝的假象,露出后面混沌扭曲的虚空。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张灵溪五人尽数吞没。
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但与施展“坎离遁虚”时的空灵虚无不同,这次穿越充满了暴烈与灼痛感。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四周是无穷无尽、翻滚咆哮的暗红色火焰,那火焰并非凡火,并非阴火,而是直接灼烧灵魂、引动内心一切罪孽与执念的——业火!
“稳住心神!收敛气息!业火焚身,由内而外,抵抗越强,反噬越烈!”墨渊的厉喝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他周身的寂灭黑光收敛到极致,只保留最核心的一点防护,仿佛化作了业火中的一块顽石,以绝对的“静”与“无”来应对。
玄瞳早已撑起一个小巧的奇门护罩,并非硬抗,而是不断调整频率,试图与周围狂暴的业火能量形成某种短暂的“共鸣”,减少伤害。孟姜则激活了一件得自隐灵谷的、由某种清凉魂玉打造的玉佩,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护住自身,但依旧被灼烤得龇牙咧嘴。
石蛮低吼一声,厚重的土黄色光芒包裹全身,他魂体特殊,对能量伤害抗性较高,但业火那直指本心的特性,依旧让他眉头紧锁,仿佛有无数沉重过往被翻涌出来。
而张灵溪,在踏入此地的瞬间,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怀中的轮回玉盘碎片剧烈震颤,散发出强烈的警示与排斥。更可怕的是,他魂体内那盏“玉盘护心灯”竟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明亮的白光,试图驱散周围的业火!
这一下,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冷水!
原本还算“平稳”的业火环境瞬间暴动!无穷无尽的暗红色火焰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朝着张灵溪汇聚而来!心灯的白光在业火的灼烧下发出“嗤嗤”的声响,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崩溃!更有一股股灼热、粘稠、充满了无数生灵临死前怨愤、忏悔、不甘等负面情绪的意念,顺着业火,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啊——!”张灵溪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魂体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要燃烧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炼狱的油锅,无数被他超度、斩杀、或因他而间接受到影响魂魄的残存执念,化作了业火的燃料,疯狂地炙烤着他的良心与道心!
他看到了刚成为判官时,因经验不足未能及时救下的那个小女孩魂魄绝望的眼神;看到了在寂灭海边缘,那些被灰色乱流侵蚀、最终崩解的龙咒傀儡残留的怨念;甚至看到了前世(模糊片段)征战沙场,剑下亡魂的嘶吼……种种画面,纷至沓来,冲击着他的心神!
“灵溪!收敛心灯!业火映照罪业,心灯越亮,引动的业力反噬越强!需以内心的‘空’与‘净’来应对!”守拙老者的提醒仿佛跨越空间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张灵溪瞬间明悟!在这业火焚身域,越是试图以力量去净化、去守护,反而会引火烧身!因为业火本身,就是“因果”与“罪业”的体现,只要存在,便沾染因果,心有挂碍,便生业力。心灯的光芒,在此地反而成了放大业力的靶子!
他强忍着魂体被灼烧、心神被冲击的巨大痛苦,拼命收敛心神,不再去“对抗”业火,也不再全力维持心灯。他回想着在隐灵谷潭边吐纳时,那种与天地合一、无思无虑的空明状态。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清净经》的经文在心间流淌,他引导着那被业火灼痛、几乎要失控的心灯之光,不再向外照耀,而是向内收敛,如同灯罩般,紧紧守护住魂体最核心的那一点“本我真灵”,守护住那枚与玉盘碎片紧密相连的坎离金丹。
同时,他放开了对外界业火的绝大部分抵抗,任由那灼热的火焰和负面意念冲刷着自己的魂体。他不再将这些视为攻击,而是视为一种……洗礼?一种对自身过往、对自身“存在”的审视与拷问。
痛苦依旧,甚至因为放弃抵抗而更加剧烈。但他的心神,却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与拷问中,逐渐变得凝练,变得通透。那些纷乱的业力画面,依旧在冲击,但他开始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去理解,去放下。
我之行,虽有憾,但问心无愧。
我之道,虽艰难,但坚定不移。
渐渐地,那疯狂汇聚而来的业火,似乎因为失去了“对抗”的目标,以及张灵溪内心那种奇异的“空净”状态,势头开始减弱。虽然依旧在灼烧他的魂体,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反而如同打铁般,一遍遍地锤炼着他的魂体杂质,淬炼着他的金丹与心灯。
他魂体表面的通红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被烈火煅烧过的琉璃般的质感,更加凝实,更加纯净。那盏内敛的心灯,光芒虽然微弱,却仿佛剔除了所有杂质,变得无比纯粹和坚韧,灯焰之中,隐隐多了一丝历经劫火而不磨的意蕴。
轮回玉盘碎片也平静下来,不再剧烈排斥,反而散发出一丝丝清凉的秩序之力,帮助他梳理着被业火灼烧后有些紊乱的魂体结构。
“他……他好像适应了?”孟姜看着张灵溪逐渐平稳下来的气息,目瞪口呆。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以业火为薪,淬炼己身……好胆魄。”
玄瞳则若有所悟:“业火映罪业,亦照本心。心若空明,业火亦可是菩提。”
张灵溪缓缓睁开双眼,眼眸深处仿佛有业火的红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深邃。他感受着魂体的变化,虽然魂力总量并未增加,但质量却提升了一个档次,对业火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强。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境经历了一番洗礼,变得更加坚定和通透。
“我没事了。”他对队友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这业火……确实是淬炼的利器。”
他抬头望向这片无边无际的暗红火海,根据怀中玉盘碎片传来的、比在隐灵谷时清晰了数倍的共鸣感应,指向了一个方向。
“碎片……在那边!距离似乎并不算太遥远。”
然而,没等他们开始行动,前方翻滚的业火之中,突然传来了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锁链拖地的哗啦声响!
一队身影,缓缓自火海中浮现。它们并非被惩罚的罪魂,而是身着暗红色制式铠甲、手持燃烧着业火的长矛与锁链、面容模糊而冰冷的——地狱道鬼差!
为首一名鬼差,体型更加高大,头盔下两点猩红的目光扫过张灵溪等人,最终落在张灵溪身上,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擅闯业火焚身域者……擒下,投入火海深处,永世灼烧!”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