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20章 山精归附,巡阳初立
守经堂一晤,压力如山。张灵溪深知,面对寂灭教团与那洞中未知魔物的威胁,单凭自己与师父,乃至整个受损的龙虎山,都显得势单力薄。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手段,也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片山川,以及潜藏其中的“生灵”。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些仍在龙虎山外围徘徊、被驱散却未远离的魑魅魍魉、山精野怪。这些存在生于斯,长于斯,对龙虎山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了如指掌。它们的力量或许驳杂不纯,但若能用之正道,未必不能成为一股奇兵,更是监察龙虎山各处细微动静的最佳“耳目”。
只是,如何让这些本性趋利避害、狡黠多疑的精怪归附,却是个难题。强力镇压只能一时奏效,绝非长久之计。
静室中,张灵溪沉吟良久,目光落在了那枚阴阳巡阳使令牌上。此令可沟通阴阳,监察善恶,本身便代表着一种“秩序”与“权柄”。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他再次找到天师张远山,禀明了自己的想法。张远山闻言,沉思片刻,竟点头应允:“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能约束这些山野之灵,使其不为恶,反助我等监察四方,确是一策。只是,如何施为,需谨慎行事,莫要引狼入室。”
得到天师首肯,张灵溪心中有了底。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先通过李慕白的“灵能探测器”,大致锁定了几个实力较强、灵智较高、且之前作恶不算太甚的精怪头目盘踞的区域。
三日后,夜色渐浓。张灵溪孤身一人,来到龙虎山西麓一片雾气弥漫的老林之外。此地盘踞着一头修行近三百年的山魈,力大无穷,能驱役野兽,之前曾迷惑数名弟子陷入幻境,但并未伤人性命。
张灵溪没有隐藏气息,反而将巡阳使令牌持在手中,一丝精纯的玉盘秩序之力注入,令令牌散发出柔和而威严的白光,驱散了周围的迷雾。他朗声开口,声音在林间回荡:
“巡阳使张灵溪在此,请此地山君现身一叙!”
林中寂静片刻,随即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雾气翻涌,一个身高近丈、形似巨猿、面目狰狞,眼中却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山魈,在一群豺狼虎豹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它警惕地看着张灵溪手中的令牌,口吐人言,声音粗嘎:
“巡阳使?哼,龙虎山的道士,前几日驱赶我等,今日又来作甚?莫非是要赶尽杀绝?”
“非也。”张灵溪神色平静,“前日驱赶,是因尔等趁乱作祟,扰乱秩序。今日前来,是给尔等一个机会,一个得以正名,受敕封,享香火,于此山中光明正大修行,甚至有望得窥大道的机会。”
“敕封?香火?”山魈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更多的是怀疑,“就凭你?龙虎山自身难保,有何资格敕封我等?”
“凭我手中酆都钦赐巡阳令,可沟通阴阳,记录功过!”张灵溪将令牌一举,白光更盛,“亦凭我可梳理地气,净化污秽,为此山重定秩序!尔等生于斯,长于斯,难道愿见家园被寂灭魔气侵蚀,化为死地?还是愿与那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最终沦为炮灰?”
他字字铿锵,直指核心。山魈沉默,它自然能感受到之前那洞中魔物的恐怖与死寂气息,那绝非它们这些本土精怪所愿依附。
“归附于我,受我节制。”张灵溪继续道,“我需尔等之力,监察龙虎山各处异动,尤其是寂灭教团与魔气踪迹。有功则记,依功行赏,或赐予纯净灵气,或授以正统修行法门片段,甚至将来上表酆都,为尔等求一个‘山神’、‘土地’的正统神职,亦非不可能!但若有违号令,暗中作恶,巡阳令下,定叫尔等魂飞魄散!”
威逼利诱,恩威并施。张灵溪给出了它们难以拒绝的条件——生存的空间,修行的希望,乃至正统的名分。同时也划下了不容逾越的红线。
山魈目光闪烁,内心剧烈挣扎。它看了看张灵溪手中那蕴含着让它心悸力量的令牌,又感受了一下龙虎山依旧残破但正在缓慢恢复的灵机,最终,它低下了狰狞的头颅,前肢伏地:
“小……小妖木魈,愿奉巡阳使为主,听从号令,绝无二心!”它身后的那些野兽,也纷纷匍匐在地。
张灵溪心中一定,知道第一步成了。他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玉盘净化之力的精血,混合魂念,凌空绘制了一道玄奥的“御灵契”,打入山魈眉心。
“此契并非完全束缚,乃是凭证。遵我法令,此契助你凝练妖力,亲近正道;若生异心,则如跗骨之蛆,焚你妖魂!”
山魈身体一颤,感受到那契约中既有限制,也有一丝让它妖力更加精纯平和的引导之力,终于彻底臣服。
收服山魈木魈后,张灵溪如法炮制,或亲自前往,或派遣木魈代为沟通,凭借巡阳令的权柄、玉盘之力的诱惑以及对未来前景的描绘,又陆续收服了盘踞在水涧的水魅、擅长隐匿刺探的影魉、以及一群由百年老棺木所化的、能遁地穿行的棺木妖。
这些精怪实力多在筑基期徘徊,单个不算强,但各有奇特本领,且对龙虎山地形极为熟悉。张灵溪将它们统称为“巡山卫”,以山魈木魈暂为统领,负责巡查指定区域,一旦发现寂灭教团踪迹或异常能量波动,立刻通过“御灵契”向他示警。
有了这批“地头蛇”的帮助,龙虎山外围的监控网初步建立起来,许多之前难以察觉的细微动静,开始陆续反馈到张灵溪这里。虽然暂时还没有关于寂灭教团核心成员的直接线索,但一些被遗忘的古老洞穴、异常的灵气流失点、乃至后山封印外围一些不正常的能量涟漪,都被标记了出来。
张灵溪知道,这只是开始。这些精怪野性未驯,还需时间磨合与约束。但至少,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一支由人族修士、鬼神(钟馗)、乃至山精野怪组成的、略显奇特却初具雏形的力量,正在这风雨飘摇的龙虎山,悄然成型。
而他“阴阳巡阳使”的名号,也随着这群精怪的归附,开始在这片山川的阴影角落里,悄然传开。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2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