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二章 印记反噬，食堂斗法悄无声
那反冲而来的冰冷意念，如同一条潜藏已久的毒蛇，骤然发难！
它充满了贪婪、怨毒，以及一种扭曲的“饥饿感”，直扑张灵溪的识海，试图顺着那丝探查的真元逆流而上，污染他的心神，甚至反过来标记他！
若是三个月前的张灵溪，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精神袭击，恐怕至少要手忙脚乱一番。但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开阴阳眼的普通大学生。
元神深处，那株由道种萌发而成、融合了秩序银纹与雷霆蓝光的小树苗轻轻一摇。
嗡！
一层薄如蝉翼、却蕴含着复杂“定义”的银蓝色光晕，瞬间自主浮现在张灵溪识海外围。这并非他主动施展的防御法术，而是新道基对恶性精神侵袭的本能反应——“定义”：此为“无序之恶念”，当拒之于外，并予以“秩序净化”！
砰！
无声的碰撞在精神层面炸开。那冰冷的意念撞上银蓝光晕，如同积雪遇到了烧红的烙铁，发出“嗤”的湮灭声响，瞬间被消融了大半！剩余的一小部分仓皇退回，缩回林薇眉心的印记之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林薇抱头低吟，到张灵溪识海自动防御，再到意念退却，不过一两个呼吸。
“林薇？你怎么了？”张灵溪迅速收回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刚才只是普通的触碰。他指尖那缕探查真元早已消散无踪。
林薇晃了晃脑袋，脸上的痛苦神色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丝茫然：“没、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老毛病了。可能最近没休息好。”她揉了揉眉心，那个灰黑色的印记已然恢复成几乎看不见的暗淡状态。
但张灵溪看得分明，那印记在刚才的爆发后，颜色似乎更凝实了一分，与林薇自身的生命气息纠缠也更深了。而且，她周身的灰黑细线，此刻都微微指向他，带着一种明显的警惕和……敌意？仿佛他刚才的举动，触动了某个警报机制。
“你脸色真的很差，”张灵溪压下心中的凝重，语气更加诚恳，“要不我陪你去校医院看看？或者回宿舍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林薇连忙摆手，挤出一个笑容，“就是低血糖吧，我包里带了巧克力。谢谢你啊灵溪，你……真的没事了？这几个月……”她还是把话题转回了张灵溪身上。
张灵溪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机，顺着她的话简单解释了几句“家里长辈生病需要照顾”之类的托词，便借口还有事，与林薇告别。
离开开水间，走到无人角落，张灵溪的脸色才彻底沉了下来。
（钟馗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嘿，碰钉子了吧？那丫头身上的‘奴印’可不简单，不是路边野鬼随手能画出来的。里面掺了‘怨念’、‘痴缠’还有一丝……嗯，像是香火愿力被污染的味道？乱七八糟，但绑得挺死。你刚才那一下，估计被‘主子’察觉到了。”
“奴印？”张灵溪捕捉到关键词，“钟爷，您认识这东西？”
“不算认识，但见过类似的。” 钟馗懒洋洋道，“有些不成气候的淫祀野神，或者有点道行的精怪，想收拢信徒、窃取愿力，就会给人打上这种印记。轻则让人浑浑噩噩，对其产生好感或依赖；重则潜移默化改变心智，最终成为其忠实的‘供养者’，甚至‘容器’。看这丫头的情况，还处在初期，主要是被汲取精气和影响情绪，但印已生根，时间长了可就难说了。”
张灵溪心中寒意更甚。林薇不过是个普通女大学生，为什么会成为这种东西的目标？是随机选择，还是有意为之？
“而且这印记能自发反击，说明背后那东西留了后手，灵性不低。”钟馗补充，“小子，你打算怎么办？强行破印？以你现在的本事，不是不能试试，但那印记与她心神相连，强行破除，轻则让她神魂受损变成白痴，重则可能触发印记里的自毁或者召唤机制，把正主引来，到时候这教学楼里这么多凡人……”
张灵溪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他刚才的试探已经打草惊蛇，必须更加谨慎。
“不能硬来，但也不能放任。”张灵溪思索着，“得先弄清楚这‘奴印’的具体作用机制，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及……林薇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会被选中。”
他想起林薇说的“奇怪的梦”。梦境往往是精神世界与外界交互的窗口，尤其是被这种涉及心神的印记影响时。
“或许……可以从梦境入手？”张灵溪有了主意，“在不刺激印记的情况下，尝试引导或稳定她的梦境，从中获取信息，甚至反向定位印记的源头？”
“思路倒是不错。” 钟馗难得表示赞同，“不过需要极其精细的操作，而且得在她入睡、心神防备最弱也是印记可能最活跃的时候。你那个‘定义’的歪路子，搞搞安抚还行，介入他人梦境……把握大吗？”
“可以试试。”张灵溪没有把话说满，但他对新获得的力量有一种直觉般的信心。秩序之力用于稳定和守护，雷霆之力可破邪镇魂，混沌特性则提供了包容与变化的可能，三者结合，或许真能创造出一种温和的“梦境干涉”之法。
不过，这需要准备。而且，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在弦月之辉靠丹药和能量液维持了三个月，他无比想念人间烟火气。
来到第一食堂，正是饭点，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着青春的喧闹扑面而来。然而，在张灵溪的秩序雷瞳视野中，这里同样漂浮着淡淡的灰黑妖气，尤其在几个打饭窗口和就餐密集区，丝丝缕缕的连接线如同水草般摇曳。
他打了份简单的两荤一素，找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悄然观察。
很快，他注意到了异常。
斜对面一桌坐着四个男生，似乎是刚打完球，满头大汗，正狼吞虎咽。其中一个个子最高、体格最壮硕的男生，头顶的灰黑细线格外粗壮，几乎有筷子粗细，而且连接得非常“牢固”，另一端深深没入他的后颈皮肤，仿佛生根了一般。这男生虽然吃得香，但眼神深处有种不自然的亢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与运动后的红润不同，更像是某种虚火。
“被重点‘照顾’的还不止林薇一个……”张灵溪心道。
就在这时，那高个男生突然放下筷子，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很大，撞得桌子一晃。他喘着粗气，眼睛有些发红，对着旁边一个正小心喝汤的瘦小室友吼道：“喂！你他妈喝汤能不能别那么大声？烦死了！”
这声吼在嘈杂的食堂里不算太引人注目，但附近几桌的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瘦小室友一脸错愕和委屈：“我……我没出声啊？”
“还说没有！嗦嗦嗦的，跟老鼠一样！”高个男生不依不饶，情绪明显失控，甚至伸手想去推搡对方。
他的另外两个室友赶紧起来拉住他：“浩子！浩子冷静点！干嘛呢！”
“王浩！你发什么神经！”旁边也有认识的同学出声劝阻。
但被称作王浩的高个男生力气奇大，两个室友几乎拉不住，他喘着粗气，眼球血丝更密，目光凶狠地扫视周围，仿佛随时要暴起伤人。
张灵溪看得分明，王浩后颈那根粗壮的灰黑连接线，此刻正剧烈波动着，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负面情绪波动——暴躁、易怒、攻击性！这妖气网络，不仅汲取精气，还能放大甚至诱发宿主内心的负面情绪！
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王浩很可能真的动手，造成严重后果。
张灵溪放下筷子，右手在桌下悄然捏了个印诀。这一次，他动用的力量更加精细，也更加“对症”。
他将一丝真元“定义”为“清心静气、安神定魄”的复合波动，同时糅入了一丝极淡的雷霆“震慑”真意，但将破坏性降到最低，只保留其“惊醒”与“驱散杂念”的特性。
然后，他屈指一弹。
一道凡人无法察觉的、带着微不可查电火花的银蓝色涟漪，精准地穿过几张餐桌间的空隙，没入了王浩的后颈——那灰黑连接线“扎根”的位置！
“呃啊！”王浩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冰水浇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叫。眼中的血丝和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茫然和随之而来的疲惫与尴尬。
他愣愣地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室友和周围同学，又看了看自己还举着的手，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这次是羞臊）：“我……我……对不起！我、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我……”他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浩子你没事吧？是不是中暑了？还是打球太累低血糖了？”室友们见他恢复正常，也松了口气，纷纷关心道，刚才的冲突气氛瞬间化解。
王浩连连摆手，坐下来，低着头猛扒了几口饭，再也不敢看周围。
张灵溪默默收回手，继续吃饭，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刚才那一下，他不仅暂时驱散了影响王浩的暴躁情绪，还用那丝雷霆真意，微微“灼伤”了那根连接线，使其短时间内难以再如此剧烈地影响宿主。但这同样是治标不治本，那根线还在，只是暂时蛰伏了。
（钟馗点评） “啧，食堂里放‘清心咒’还带‘小电疗’，你这手法越来越像庸医了。不过效果还行，至少没让那傻大个当场表演全武行。小子，发现没？这鬼东西挑人好像有偏好——要么是心思重、压力大的（比如你那女同学），要么是气血旺、情绪容易波动的（比如这傻大个）。专挑‘燃料’充足的下手。”
张灵溪深以为然。这妖气网络更像是一个精密而贪婪的“采集系统”，无声无息地寄生在校园这个庞大的“宿主”身上，汲取着青春学子们最鲜活的生命力与情绪能量。
它到底想用这些能量做什么？滋养自身？进行某种仪式？还是……供养某个更可怕的存在？
而林薇身上的“奴印”，显然比普通连接线更高一级，意味着她可能是更重要的“目标”或“节点”。
必须尽快行动。张灵溪几口吃完饭，起身离开食堂。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计划：先回一趟许久未归的宿舍，安顿一下，顺便看看室友们的情况。然后，入夜之后，想办法接触林薇的梦境，一探究竟！
夜幕，即将降临。校园看似平静的日常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第六卷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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