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雷法初成·校园妖云
第二十章 编码周旋，协议初成暗流涌
检测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董主任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剖向张灵溪。屏幕上那被放大、呈现规律编码特征的波形凸起，在冷白色的仪器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吴调查员眉头微皱，目光在张灵溪和那波形之间游移。周明远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张灵溪却先说话了。
“编码特征？”张灵溪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思索，他走近屏幕，仔细看着那被解析出来的波形，“原来……是这样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董主任语气冰冷。
“我不确定是不是您说的‘编码’。”张灵溪转向董主任，眼神坦荡中带着一丝研究者发现线索时的专注，“但如果这种规律性特征是在深层共振下才显现的……那可能印证了我之前的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张灵溪深吸一口气，开始编织一个半真半假、逻辑自洽的解释——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董主任，各位专家。林默先生当年调查的‘慈母教’，并非单纯的民俗迷信，而是一种涉及到特殊心理暗示、群体催眠，甚至可能运用了某些古代秘传的‘信息传递’技巧的复杂体系。”他用上了从林默信息碎片和星核融合中获得的部分认知，将“模因污染”转化为更容易被理解的“古代信息秘术”。
“我之前说，林默先生可能记录了一些关于这种邪术的关键信息。现在我想，他的记录方式，可能比他留下的笔记文字更加……特殊。”张灵溪指了指隔离罩内的验证器，“这枚金属片，很可能不仅是他记录信息的‘载体’，更可能是他用来‘分析’甚至‘对抗’那种特殊‘信息影响’的工具。”
他顿了顿，让自己的话更有分量：“林默先生笔记残页中，提到过‘以特殊韵律和结构，扰动异常精神场’、‘以金铁为媒，锁印非常之思’等晦涩语句。我以前不明白，现在看来，这枚金属片特殊的材质和内部可能存在的某种‘结构’，正是他实现这些设想的工具。而它表面呈现的‘编码特征’，恐怕不是它自身固有的，而更可能是——在长期接触和分析‘慈母教’那种特殊‘信息污染’的过程中，被反向‘烙印’上的某种‘污染残留信息结构’！”
这一番话，将“编码特征”从“高等文明造物证据”，巧妙地扭转为了“被研究对象反向污染留下的痕迹”！不仅解释了编码的存在，更将验证器的“特殊性”与“慈母教”事件直接绑定，强化了其作为“历史研究工具”和“关键物证”的双重属性！
董主任眼神波动了一下，显然这个解释出乎他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却又在逻辑上成立，甚至更符合他们掌握的关于“慈母教”事件异常性的认知。研究会内部确实有关于某些古老邪术能留下特殊“信息残留”的记载。
“这只是你的猜测。”董主任没有轻易接受，“如何证明？”
“或许……可以证明。”张灵溪目光沉静，“如果这枚金属片真的如我所猜，是林默先生用来分析和对抗那种‘信息污染’的工具，那么，它应该对‘慈母教’相关的事物，存在某种特殊的‘反应’或‘克制性’。而我们手中，恰好有被净化后的‘慈母教’核心残留物——那颗白色晶石。”
他看向董主任：“如果贵部门允许，我们可以进行一个简单的对照实验。在严格的安全隔离下，将这枚金属片靠近白色晶石（或其能量模拟场），观察其反应。如果它确实表现出特殊的能量互动，或者能进一步解析出晶石内部残留的信息结构，那么，我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这也将证明，它非但不是危险源，反而是我们理解和防范类似‘慈母教’这种古代信息污染技术的宝贵钥匙。”
这一提议，既展现了合作态度，又将验证器的价值与研究会当前最关注的“晶石研究”直接挂钩，化被动为主动。同时，以“能量互动”或“信息解析”作为验证标准，避开了可能暴露其高等文明本质的深层探测。
董主任沉默了。他盯着张灵溪看了足足十秒钟，似乎在评估这个年轻人的每一丝表情和话语背后的真实性。最终，他缓缓开口：“可以。但实验必须在我们的超规格屏蔽实验室内进行，由我们的人全程操作监控，你只能远程观察并提供建议。而且，无论结果如何，这枚金属片的最终处置权，必须由研究会根据实验结果和安全评估报告来决定。”
“我同意。”张灵溪点头。这个结果已经比预想的要好——至少暂时保住了验证器不被直接收缴，并且有机会进一步展示其“价值”。
吴调查员这时开口了：“董主任，如果张灵溪同学的推测属实，这枚……‘林默遗物’的价值确实非凡。它不仅是一件历史文物，更可能是一件具备实际研究价值的‘特殊工具’。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将其与白色晶石一样，列为‘一级特殊研究样本’，与张灵溪同学签署正式的‘授权保管与协作研究协议’，在严格监督和限定条件下，允许他作为‘适配研究者’继续接触，这或许比简单封存更能发挥其作用。”
吴调查员的话，明显是在张灵溪和周明远这边加码。张灵溪敏锐地察觉到，研究会内部，“清理派”（董主任）和吴调查员所属的可能更偏向“研究利用派”之间，确实存在分歧。吴调查员的提议，既给了董主任台阶（提升管理等级、严格监督），又为张灵溪争取了继续持有研究的可能。
董主任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最终，他点了点头：“可以按吴调查员的提议，起草协议草案。但在协议生效前，金属片必须暂时由我们封存保管，直到对照实验完成，确认其‘工具’属性及安全性。实验安排在明天下午。”
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张灵溪和周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接受。
检测暂时告一段落。验证器被董主任的人小心收走，放入一个特制的银色密码箱中带走。周明远陪着张灵溪和林薇离开实验楼。
“刚才……真是险。”林薇心有余悸，“那个董主任的眼神，好吓人。”
“他确实不简单。”周明远低声道，“但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成功转移到了验证器作为‘研究工具’的价值上，这或许是‘Z’所说的‘清理派’与‘研究派’之间的矛盾点。吴调查员的及时帮腔也印证了这一点。”
张灵溪若有所思：“吴调查员……他到底站在哪一边？是真的出于研究考虑，还是另有目的？”
“暂时看不清。”周明远摇头，“但至少目前来看，他对我们不算敌对。你刚才那番关于‘污染烙印’的解释非常高明，既解释了编码特征，又抬高了物品的价值，还撇清了其‘外来危险源’的嫌疑。不过，明天的实验才是关键，你有多大把握？”
张灵溪感受着识海中“星序雷树”与主验证器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即使验证器被物理隔绝，这种基于“星辰秩序”和之前建立的微弱精神链接的感应依然存在。他新获得的“星辰共鸣”能力虽然粗浅，但让他对验证器的状态和内部能量流动有了更清晰的把握。
“七成把握。”张灵溪道，“验证器本身具备一定的信息处理和分析功能，林默当年用它记录和对抗模因污染，其内部结构确实对这种‘污染信息’有反应机制。虽然核心功能大部分休眠，但基础的‘共鸣’和‘记录’特性还在。只要他们提供的‘晶石能量模拟场’能还原一部分‘慈母教’模因污染的频率特征，验证器应该会产生可以被检测到的反应。”
“那就好。”周明远稍稍放心，“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我感觉你的气息……似乎和昨天又有些不同了，更加内敛，但也更加……深邃？”
张灵溪没有隐瞒，将昨晚融合星核、道基进化的事简要说了一下。周明远和林薇都听得惊讶不已。
“星海方舟……本命星核……”周明远喃喃道，“原来林默先生还有这层身份。你这番际遇，真是……匪夷所思。不过，福祸相依，你获得了新的力量和认知，但也与那神秘的星海方舟产生了关联，未来恐怕会更不平静。”
“我知道。”张灵溪点头，“但现在，先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回到病房，张灵溪没有休息，而是继续熟悉和巩固新生的“星序雷树”道基，并尝试与那被带走的主验证器建立更稳定的“远程感应”。他发现，随着道基稳固和对“星辰共鸣”理解的加深，他能隐约“看”到验证器所在的大致方位和状态（静止、被封存），甚至能微微影响其最表层的能量场——虽然无法操控其核心功能，但或许能在明天的实验中，暗中“引导”一下它的反应强度，使其表现得更符合预期。
这种远程的、精微的能量和信息层面的互动，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体验，也让他对自身新力量的潜力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下午，学校深处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地下建筑内。
这里显然是“研究会”在本地的据点之一，安保严密，内部设施先进。张灵溪在周明远的陪同下，通过层层检查，来到了一个观察室。观察室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墙，墙后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各种仪器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央，他的主验证器被放置在一个透明的圆柱形隔离罩内，旁边另一个更小的隔离罩里，悬浮着那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净化后的“母亲”核心。
董主任、吴调查员和几名技术人员在实验室里操作。张灵溪和周明远只能在观察室远程观看和通讯。
“实验开始。”董主任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首先，激活晶石样本的‘基础能量辐射场’，模拟其未净化前的部分低频信息特征。强度设定为安全阈值5%。”
实验室里，小隔离罩内亮起微光，一股极其微弱、但让张灵溪感到熟悉的甜腻与混乱的气息（被极大稀释和净化后）弥漫开来。虽然隔着厚厚的屏蔽玻璃和隔离罩，张灵溪还是能感觉到体内道基的轻微排斥反应。
“现在，逐步提升验证器隔离罩的能量通透性，记录其反应。”
技术员操作。主验证器所在的隔离罩微微发光，变得透明了一些。
就在晶石能量场与验证器的物理隔离被部分解除的刹那——
嗡！
一直安静的主验证器，表面那些黯淡的纹路，陡然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银白色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频率与晶石能量场的波动隐约呼应！同时，连接验证器的数台高灵敏度探测器屏幕上的读数，开始出现有规律的、轻微的起伏！
“检测到能量共振！频率匹配度初步估算……32%！信息流反馈出现规律性扰动！”一名技术员迅速报告。
董主任紧紧盯着屏幕和数据。吴调查员则看向观察室的方向。
张灵溪在观察室内，集中精神，通过那微弱的远程感应，尝试“安抚”和“引导”验证器的反应，使其不至于过于剧烈（以免暴露更多），但又足够清晰证明其关联性。
验证器的光芒稳定在一种低强度的、有规律的脉动状态，与晶石能量场形成了稳定的“弱耦合”共振。探测数据清晰显示，这种共振下，晶石能量场内部某些极其微弱的、原本杂乱的信息残留，似乎被“梳理”和“解析”出了一些更加规律的片段（虽然无法解读内容），而验证器自身的能量特征也出现了一些对应性的变化。
“停止能量场。”十五分钟后，董主任下令。
晶石光芒熄灭，甜腻气息消散。验证器表面的银白光芒也缓缓黯淡下去，恢复平静。但探测数据已经完整记录了整个过程。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技术人员快速整理着数据。董主任看着屏幕上清晰呈现的“共振曲线”和“信息扰动图谱”，脸色复杂。
证据确凿。这枚金属薄片，确实对“慈母教”核心残留物有着特殊的、非随机的反应。这强烈支持了张灵溪关于其作为“分析工具”和“可能沾染污染烙印”的推测。
“实验结果初步分析完毕。”吴调查员拿着平板走过来，声音平静，“数据显示，目标物与‘慈母教’核心残留物存在明确的、非随机的能量-信息层面互动，符合‘特定工具对特定污染源存在反应特征’的假设。互动过程中，目标物表现稳定，未出现能量暴走或信息泄露风险。安全评估：在当前低强度实验条件下，风险可控。”
他看向董主任：“董主任，我认为，可以据此修订之前的风险评估，并将其列为‘一级特殊研究样本’。与张灵溪同学的‘授权保管与协作研究协议’，可以进入正式起草和签署流程了。”
董主任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他对着通讯器，声音听不出情绪：“张灵溪同学，实验结果支持你的部分推测。关于协议的具体条款，吴调查员会与你详细沟通。希望你遵守协议，善用此物，不要辜负……林默先生的遗泽，也不要给学校和社会带来任何风险。”
协议，初步达成了。
走出地下建筑，夕阳西下。张灵溪看着手中的协议草案副本，心中却没有太多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研究会”的监督不会放松，“清理派”的疑虑未必消除，星海方舟的因果已经缠身，校园内可能还有潜伏的“根须”……更别说那遥远星海中的“沉沦低语”阴影。
但至少，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来继续成长，来理清线索，来准备面对未来更汹涌的暗流。
手中的验证器暂时被“保管”在研究会，但他与它的联系更深了。而他的“星序雷树”道基，在夕阳的余晖中，似乎与天边的星辰，产生了更加微妙的共鸣。
新的篇章，正在这看似平静的余晖中，缓缓展开。
（第六卷 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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