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写信,那肯定泡汤了。
写信需要当事人,江舒然不愿意,谁也逼不了她。
江舒然没觉得拒绝暗卫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愉悦感。
她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团乱,愉悦这种情绪,可能很难到达她的内心深处。
慕容烈那边自然不知道江舒然连写信给他都不愿意,他还在努力抗争外敌。
一场胜仗给他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他当然得把握机会。
而在抗争之中,慕容烈没有忘记江舒然对他的叮嘱。
想起她说的那番话,慕容烈的心中就忍不住涌起一片甜意。
果然那女人肯定是在乎他的。
如果她一点都不在乎,就不会提醒他在战场上要小心。
或许那个女人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慕容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就好了不少。
他当然会听江舒然的话,不在战场上出纰漏,让所有人都见到战神的一面。
…………
江舒然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住了没几天,江知明就忍不住过来了。
这一次,江知明的心情说不上好。
他早就吩咐下去了,没事别打扰大女儿。
只要关系到一些他注重的问题,江知明愿意为大女儿保驾护航。
可谁能想到内部的矛盾被他压下去了,外部竟然还有人主动送上门。
那一日,程子琅和沈知薇上门时,江知明最终也没能赶回来。
外面突发水患,江知明被派出了京城,一待就是好几天,今日才回来。
回来以后的他,立即马不停蹄地来找江舒然。
“拜见父亲。”
江舒然对他行了个礼。
江知明挥挥手,让她起来,随后就问:“程子琅过来以后,你把实情都告诉她了?”
面对自己的亲爹,江舒然肯定没办法说什么,当日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都看着,她也没法赖皮。
“对,都告诉他了。在那个小山村里,明明我跟他之间,是他主动接近我,可在旁人眼里,我仿佛是十恶不赦之辈,顶了那么长时间的黑锅,我受够了,就说了实话。”
“不过,程子琅信不信还是两说,说不定他的家族会直接判定我在胡言乱语,反正他们肯定会把蛛丝马迹都处理掉,我们之间的所谓感情,也不值什么。何况我对他都没感情了,就是想出一口恶气而已。”
江舒然说得很平淡。
看到女儿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江知明的眉头却忍不住皱起来:“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番?你是家里的大小姐,不是什么平常人,年纪又太小,很多事你自己处理不好。正如这一回,你把事情捅出去了,难道就有什么结果吗?你自己也说了,人家早就把所有的线索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人家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你是最想攀龙附凤的人,你这样一来,还不是给自己挖了坑?”
江舒然看着江知明:“爹,我在京城中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了,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影响到谁。如果真受影响,那应该是瑶瑶吧?可瑶瑶的身世早就传出去了,谁都知道她不是家里真正的大小姐,作为一个养女,她要是想过上好日子,只能下嫁。”
“那样一来,主动权在咱们家身上,您可以直接给她挑一个夫婿,所以,我对她根本没什么影响。至于我大哥,他自己的眼界太高,哪怕是有咱们家相平衡的人家,他也不会看得上的。所以,要是想要铸就一段良缘,肯定还得过几年。等那个时候,关于我的那些传闻,说不定已经被其他的传闻覆盖。更何况,男子娶妻看的是利益,名声没那么重要。”
江舒然说得有理有据,就是不承认自己有错。
她很清楚,要是一直为别人担忧,给别人铺路,那她才是过得最不好的人。
上辈子她就是个圣母,结果也就那么潦草。
这辈子她只想多多少少别让自己活得那么悲惨。
为自己考虑考虑,说点好话,对她只有好事。
女儿的伶牙俐齿,一时间连江知明这个当爹的都难以招架。
他发现女儿说的还真就是有几分道理。
所以,好像她的确没什么错。
可有错没错,江知明实在不想处理那些麻烦事。
“我担心的,有咱们家里的人,也有你。你作为那个被伤害的人,我是你爹,肯定要先考虑你。你有没有想过,程子琅要是真把你们两人的婚事当真了,那该如何是好?”
“他自己有未婚妻,肯定不能始乱终弃,说不定你最后能走的路只是一个妾室的路径,我不允许家里的女儿当妾,所以就过来问问你,到底对那个程公子还有没有别的心思?”
拐来拐去,江知明终于还是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对别的事情都保持沉默,可大女儿如今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往后她还有大用处。
那么为了不触怒一些人,江知明就必须要帮着女儿把一些关系切割。
他的女儿又有哪里不好?顶多就是运气太差,遇见了负心人而已。
江知明认真看着江舒然:“你不要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京城的风向比较开放,很多痴男怨女,你在其中排不上号。其实你跟程子琅说开也是一件好事,改日我会让人往外传一传,你不是死缠烂打高攀程家的心机女,反倒是那个最苦的人。”
听到她爹的话,江舒然摇摇头:“爹,别往外传了,不要挑衅那两家人的权威,咱们家在京城的根基太薄弱,什么都不是,要是被两家联合针对,您的路就不好走了。更何况,程家人敢一直瞒下去,说明人家就是有手段。没有证据的话,我说了就算了,您就不要再掺和了。”
江知明的眉头再度皱起:“你和程子琅都快要成亲了,你们两人之间就没有互换信物,没什么双方知道的秘密吗?”
存在就有痕迹,江知明深信这个道理。
江舒然摇摇头:“在村子里面,各家各户都穷,哪有什么本事置办定情信物。”
“什么都没有吗?这可是证明你清白的绝佳机会,你自己得把握。”
江舒然苦笑了一下:“没有,什么都没有。”
然而,江知明盯着江舒然看了好一会儿。
果然,他看破了女儿的伪装。
江知明的目光变得锐利:“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