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夏木秘书长,欢迎。”他语气平和,目光并未在她脸上过多停留。
哈斯木在一旁补充道:“阿依夏木秘书长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高材生,之前在自治区发改w工作,能力非常突出,是咱们自治区有名的才女。
组Z上考虑到孟书记您刚来,需要一位熟悉情况、能力强的助手,特意把她调过来协助您工作。”
北大才女,自治区发改w,调任边疆地委副秘书长?
这个安排,看似合理,却又透着一丝不寻常。
是自治区为了配合他工作,还是……
有人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位背景复杂、容貌出众的副手在他身边?
孟寻不动声色:“很好,我初来乍到,确实需要熟悉情况的同志协助。阿依夏木秘书长,以后要多辛苦你了。”
阿依夏木推了推眼镜,表情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孟SJ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会尽快熟悉地w办的工作,全力配合您。”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带着一种职业化的距离感,但那双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极深的心事。
哈斯木又交代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孟寻和阿依夏木。
“阿依夏木秘书长,请坐。”孟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谢谢孟书记。”阿依夏木依言坐下,腰背挺直,姿态优雅。
“我看了你的简历,非常优秀。从自治区发改w到阿勒泰地w,工作环境和内容变化很大,还适应吗?”
孟寻开始例行公事的谈话。
“还在适应中。阿勒泰虽然条件艰苦,但也是锻炼人的地方。”阿依夏木的回答滴水不漏。
孟寻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前几天去巴扎转了转,遇到几个叫‘野狼帮’的地痞在欺负一个卖刺绣的姑娘,叫古丽娜孜。你听说过这个‘野狼帮’吗?”
他紧紧盯着阿依夏木的眼睛。
听到“野狼帮”三个字,阿依夏木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厌恶,又像是……
一丝恐惧?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听说过一些。”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是本地一个比较有名的恶势力团伙,主要盘踞在市区和一些矿点,行事嚣张,警方打击过,但屡禁不止。”
她的回答和哈斯木如出一辙,但孟寻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异常。
“那个古丽娜孜姑娘,你认识吗?”孟寻继续问。
阿依夏木摇了摇头:“不认识。巴扎里的商贩很多。”
她的否认很干脆,但孟寻凭借超乎常人的洞察力,隐隐觉得她似乎没有完全说实话。
“嗯。”
孟寻没有深究,转而问道,
“关于阿勒泰的经济发展,特别是矿业和畜牧业,你有什么看法?”
谈到专业领域,阿依夏木明显自如了许多。
她思路清晰,数据准确,对阿勒泰的优劣势分析得鞭辟入里,
指出了矿业资源开发混乱、牧业产业化程度低、基础设施短板严重等核心问题,并提出了一些颇具前瞻性的想法。
孟寻暗自点头,此女确实有才,非虚有其表。
谈话结束后,阿依夏木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轻声说了一句:“孟SJ,阿勒泰……情况复杂,您凡事多小心。”
说完,她便拉开门,快步离开。
孟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依夏木的到来,像一块投入本就暗流涌动湖面的石头,在地w大院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她的美貌、她的学历、她曾经的职位,以及她那过于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态度,都成为了人们私下揣测的焦点。
孟寻并没有急于使用这位新副手,而是让她先熟悉地w办的日常运转,同时暗中观察。
他发现阿依夏木工作效率极高,处理文件井井有条,协调沟通能力也很强,
但总是与人保持着一种淡淡的距离感,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几乎不参与任何闲谈八卦。
关于她离异的原因,大院里有各种传言。
有的说她前夫是自治区某领导的公子,因性格不合分手.
有的则传言更不堪,说她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下放……
孟寻对这些流言蜚语不置可否,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调查。
几天后,孟寻让阿依夏木整理一份近三年阿勒泰地区矿业开发的详细报告,特别是关于几家重点矿山企业的股权变更、税收缴纳和安全生产情况。
阿依夏木接到任务时,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好的,孟SJ,我尽快整理出来。”
在她转身离开时,孟寻似乎看到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代表内心挣扎或紧张的动作。
孟寻没有忘记巴扎里的古丽娜孜和野狼帮。
他再次换上便装,在一个傍晚独自来到巴扎。
古丽娜孜的摊位依旧在那里,她正低头绣着一块新的挂毯,神情专注。
看到孟寻,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又夹杂着担忧的神色。
“先生,您……您怎么又来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我来看看你,顺便再买点东西。”
孟寻笑了笑,拿起一块绣着雪莲花的手帕,
“这个很漂亮。”
古丽娜孜连忙摆手:“先生,这个送您,我不能老是收您的钱。”
“生意归生意。”
孟寻坚持付了钱,然后看似随意地问道:“那天之后,那些人还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古丽娜孜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他们好像消停了一点。谢谢您,先生。”
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您……您真的是地委新来的书记吗?”
孟寻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巴扎里都传开了……说新来的SJ很厉害,把‘野狼’的人打了……”
古丽娜孜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敬畏,但眼神深处依旧藏着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