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五十分，山林被浓重的黑暗与寒意包裹，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防空洞入口如同怪兽蛰伏的巨口，隐没在阴影里。
距离洞口约百米外的一处灌木丛后，林大拿半蹲着身，手中握着一把加装了夜视瞄准镜和消音器的改装步枪。这是他通过系统渠道耗费不少生存点才弄到的好东西，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冽和泥土腥气的空气，通过微型耳麦低声道：
“就位。”
耳麦里传来王虎几乎微不可闻的回应：“就位。按计划，我先清除外围暗哨。”
声音消失，仿佛被黑暗吞噬。林大拿屏住呼吸，通过瞄准镜死死锁定着洞口方向，心脏在胸腔内沉稳而有力地跳动。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生死搏杀，但主动发起清除行动，并且关系到未来基地的归属，依旧让他神经紧绷。
苏婉清留在仓库，通过加密频道保持着与他们的单向联系，她那边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显露出她内心的极度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瞄准镜的绿色视野里，洞口附近的景物清晰可见。突然，靠近洞口右侧的一块“岩石”轻微动了一下，一个裹着伪装毯的人影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被尿意憋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旁边的树林。
是外围暗哨！
林大拿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呼吸放缓。几乎就在那暗哨走到一棵大树旁，背对着洞口方向解裤带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捕食的猎豹，从他侧后方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扑出！
王虎的动作快如鬼魅，左手闪电般捂住对方的口鼻，右手的军用匕首精准地划过咽喉。暗哨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只发出几声轻微的“嗬嗬”声，随即彻底安静下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外围清除。”王虎冷静的声音再次从耳麦传来。
林大拿松了口气，背后却惊出一身冷汗。王虎的潜行与猎杀能力，远超他的预期。
“按原计划，我进去了。保持警戒。”王虎说完，身影再次融入黑暗，如同水滴入海，消失在洞口方向。
林大拿的注意力提升到顶点，瞄准镜在不同可能的出口和通风口之间缓缓移动，像一头耐心的狩猎者。洞内的情况未知，王虎将独自面对至少四个持有武器的亡命之徒。
等待，成了最煎熬的过程。耳麦里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和苏婉清压抑的呼吸。
几分钟后，洞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被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响！“噗！”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但只叫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暴露了！
林大拿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同时，洞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男人的怒吼和物品撞翻的声音！
“洞内交火！至少两人！黑鼠在里面！”王虎急促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和搏斗声传来，“有个女人想跑，朝东侧小通风口去了！拦住她！”
林大拿立刻调转枪口，瞄准镜瞬间锁定了王虎之前标注的东侧一个小型通风口。那里覆盖着藤蔓，此刻正剧烈晃动！
“哗啦！”藤蔓被扯开，一个穿着脏兮兮红外套的女人惊慌失措地爬了出来，脸上毫无血色，头也不回地就往山下跑！
不能让她跑掉报信！林大拿眼神一冷，食指稳稳地预压扳机。瞄准镜的十字线牢牢套在女人奔跑的背影上。这不是游戏，这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战！
他扣动了扳机。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女人小腿猛地爆开一团血花，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林大拿放下枪，面无表情。他没有瞄准要害，只是让她失去行动能力。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就在这时，主洞口方向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叫：“妈的！跟你们拼了！”一个端着猎枪的壮汉猛地冲了出来，似乎是想从正面突围！
林大拿立刻举枪！但那人速度很快，而且不断变换位置，很难一击命中要害！
“砰！”壮汉盲目地朝王虎可能存在的方向开了一枪，霰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片碎石。
就在他拉动枪栓准备再次射击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侧后方扑出！王虎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决了洞内的敌人，并绕了出来！
王虎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一个迅猛的擒拿，卸掉了壮汉的猎枪，同时膝盖狠狠顶在对方的后腰！壮汉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王虎顺势勒住他的脖子，手臂猛地发力！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壮汉的挣扎瞬间停止，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
洞口恢复了死寂。只有那个被林大拿击伤的女人还在低声哀嚎。
王虎站在洞口，微微喘息着，身上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眼神如同冰封的荒原，扫视着地上的尸体和那个受伤的女人。他看向林大拿的方向，点了点头。
林大拿从隐蔽处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部一阵翻涌。他强迫自己适应，目光扫过洞口的尸体和那个瑟瑟发抖、腿部中枪的女人。
“洞里清理干净了。”王虎的声音带着搏杀后的沙哑，“五个，全部解决。找到了那批炸药，数量不少。”
林大拿点了点头，心情复杂。他们赢了，拿到了基地，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手上，从今夜起，真正沾染了同类的鲜血。这是末世无法避免的宿命。
他走到那个受伤的女人面前，女人看到他，如同看到恶魔，惊恐地向后缩去，涕泪横流：“别……别杀我……求求你……”
林大拿没有理会她的哀求，蹲下身，目光落在她脖颈处一个不起眼的、如同扭曲蛇形的黑色纹身上。这个纹身……他前世似乎在某些极端的地下组织成员身上见过。
他猛地伸出手，扯开了女人外套的衣领。在她锁骨下方，赫然藏着一个更清晰的、同样的蛇形纹身！
林大拿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标志……根本不是普通犯罪团伙的标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盯着女人，声音冰冷如铁，心中涌起一股远超面对黑鼠团伙时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