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河一发话,于氏就带着一串孩子进来了。
大人小孩在里外都在哭喊,进来之后就全都安静了,王传贵忍不住哭的一耸一耸的。
王世河似乎是累了:“于氏,你是传贵的亲娘,我倒要问问你,你儿子做贼上别人家翻箱倒柜偷东西,你是怎么教他的?”
“如果你不是别人家的女儿,是嫁过来的媳妇,这门杠子今天我也是要抽你的,我女儿要是这样养孩子,我一根绳子勒死她算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以为你就没错吗?”
于氏大惊:“偷东西,这怎么可能呢?不论是德满还是传贵,他们都不是偷东西的人呀,传贵有点懒,是好吃东西,但是也不至于去别人家偷啊,家里也有的。
他二叔还是卖糖的呢,我和娘也经常去买,传贵又不差这点吃……”
“哼!你说这糖我就想起来,你这个当奶奶的经常去老二家买糖,一包糖的钱你能买两包,你占谁的便宜呢?竟然占便宜占到自己儿子家去了。
你若说是德正孝顺父母,那你这糖我从来都没见踪影,德文家的孩子也是碰不上的,最后都去谁嘴里了,啊?
你以后要是再敢这样占老二的便宜补贴老三,以后都不要上老二的门了。就是你这样上梁不正,你下面的两代人都被你教坏了!”
“老大跟老二,哪个跟老三一样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家里的门风都让你们三个给败坏了!”
王世河手一指,于氏吓得一抖,已经跪下现在直接就头磕地上。
“说吧,你们这家人到底想做什么?”王世河问王方氏,“之前你说想知道老二家是怎么挣钱的?但是老二不主动说,我也没有跟你去打探。怎么着?你们这几个人看着老二发财眼红,想从他这里翘点过来花花?”
“你说这话真是伤我的信,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再怎么偏心,都不会直接从老二这里抢钱呢。
我是操心老三,但我也同样操心老大老二啊,这老大有你管着,向来都是板板正正的不算坏事。
这老二总是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这才担心他,才让老三跟着他的,见他没做坏事也就算了。
这两个兄弟三个,两个人都过好了,只有老三过的不好,我可不就是要偏心他吗?我之前不也说过,老二挣得最多让他帮帮老大跟老三,我什么时候只管老三的,老大不还是一起提着的吗?
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能比你偏心到哪儿去呀?我累死累活,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大着肚子还在田里,谁帮我呀?到老了被人这样骂,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她转头去撞墙,一旁的老大连忙扶住老娘,王方氏的额头重重的砸在大儿子的胸膛上。
“哎呦,娘,你别这样,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主要还是传贵,你想想你要是进自己的卧房,发现你这抽屉开着、床翻的乱七八糟的,你说你不心慌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着要去翻德正家里的东西的,但这若是进了别人家里,要被人当做贼打死,告官也没话说呀。”
王方氏捶了王德文一下::“什么官府?什么做贼?他是去自己二伯那儿,又不是别的地方,只不过是手欠了一点。
小孩子都这样到处扒拉看,我让他给他二伯跪下磕头吧,若是初一没生出来,他也是他的儿子啊!”
老三听这话手都在抖,快别提这话了吧,这话放在这儿,怎么都那么难听呢?
意思怎么着?原本传贵是要送过来养的,如今没送过来,怎么着?这家业原本就是他的了?
果然这话一出,王世河捡起门杠子,又打了老三一杠子,老三疼的龇牙咧嘴,也只能趴地上发抖。
“娘,你别说了,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着二哥的,我更不应该没有管教好儿子,子不教父之过,爹你要打就打我吧,我这个当爹的没当好,纵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
传贵在一旁又害怕又心疼,害怕自己亲爹被打死,但是又害怕自己被打,心疼亲爹被打。
传贵眼泪汪汪的望着亲爹,此时王德满偏头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传贵也开始抖。
他以为亲爹帮自己挡了门杠子,就是护着自己的,这个白眼让他意识到不是这样的,今天只是暂时的护着自己。
但这件事在爷爷那里结束了,亲爹就会把自己带回家里,看来回去家法是注定逃不过了。
与其回去被秋后算账,不如现在就来挨打,于是他趴在自己爹的背上:“爷爷,你别打我爹,我爹也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自作聪明,是我偷懒。
我听着大人说跟着二伯没看出什么问题,就自以为是,想在外面看不出来,在家里说不定能看出眉目,所以我才去找的。
我不是要偷东西,是我自作聪明想找到二伯挣钱的凭证,来给奶奶和爹邀功的,是我错了。
我以为我只要不拿东西就不是小偷了,确实翻人家东西也不对,我以后都不翻人家的东西了。二伯在不在?我上门给他磕头道歉。”
王德正在房间里听着狼哭鬼嚎的,早就坐不住了,奈何王世河走之前说了,他不喊自己就不要出来,一定要坐住了。、
于是王世河见到父子两个都招了之后,把门杠子靠着墙,对着传学说:“叫他进来。”
传学立刻开门出去,进书房叫二叔,出房门之前传学和二叔说:“传贵已经承认了。”
其实这时传学也有些迷惑了,因为他知道二叔是靠什么挣钱的,小叔不知道,所以才会出这个乱子。
加上他奶奶总是打探,兄弟三个有两个人的是知晓,只有老三不知道,自然是要生事端的。
就是不知道二叔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说自己写话本子挣的钱,奶奶和三叔又会出什么样的手段借钱,或者从他手里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