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壹的霰弹枪已经顶上了他的下巴:试试看?
混战中,植村护着沈砚凌且战且退。白芷柔一边给叶湛套上防弹背心,一边用手术刀精准投掷,刺穿了一名敌人的手腕。
季潮与蝮蛇近身缠斗,两人的匕首在空气中划出冷光。西蒙则解决了其余特工,转身正要支援季潮——
小心!叶湛突然大喊。
蝮蛇的鞋尖弹出一截刀刃,直刺季潮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西蒙掷出的手枪精准击中蝮蛇太阳穴,季潮趁机一记膝撞顶碎了他的肋骨。
漂亮配合。季潮喘着气捡起武器。
屋顶近在咫尺,但最后的铁门被电子锁封死。叶湛正要破解,突然瞪大眼睛:是双重验证!需要虹膜和声纹!
白芷柔突然掏出一个小瓶子:让开!她将某种化学药剂喷在锁眼上,金属门立刻被腐蚀出大洞——这是她特制的医疗级强酸。
众人冲上直升机坪时,整栋建筑已经开始倾斜。银翼部队的直升机悬停在边缘,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驾驶员大喊。
植村先将沈砚凌抛给机上的医疗兵,接着是叶湛和白芷柔。当叶拾壹也跃上机舱时,季潮突然发现西蒙没跟上来——
他正单膝跪在平台边缘,用身体挡住追兵的子弹。
西蒙!
季潮毫不犹豫地折返,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她一把拽住西蒙的胳膊,两人在直升机离地的最后一秒扑进了舱门。
你他妈……季潮揪着西蒙的衣领正要骂人,却见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叶湛掉落的平板电脑。
小朋友的作业可不能丢。他眨眨眼,嘴角渗出血丝。
直升机爬升时,下方的建筑彻底坍塌。叶湛趴在舷窗边,突然举起平板:等等!我收到沈叔叔实验室的自动传输!
屏幕上闪烁着一行红色警告:【记忆数据已泄露,夜枭协议激活倒计时:71:59:59】
季潮与西蒙对视一眼——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下次?西蒙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蓝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你知道我等了多少个下次?他说话时胸腔震动,血腥气喷在她鼻尖。
季潮正要反驳,头顶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栋建筑在震颤,墙灰簌簌落下,在他们发梢覆上一层雪白。西蒙下意识用身体护住她,一块水泥碎块砸在他肩胛骨上,他闷哼一声,汗珠滴落在季潮锁骨凹陷处。
白痴……季潮摸到他后背黏腻的鲜血,声音突然哽住。她扯开他衬衫下摆,三道狰狞的弹片伤赫然入目,其中一块金属片还嵌在肉里。
西蒙却低笑起来,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她指缝:季小姐在担心我?戒指被他重新塞回她掌心,保管好,这可是……
闭嘴!季潮用撕下的布料狠狠按在他伤口上,却在听到他倒吸冷气时放轻了力道。她睫毛颤得厉害,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等出去再收拾你。
控制台的蓝光突然转为刺目的红。西蒙强撑着坐直,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屠夫启动了热源追踪,最多五分钟就会找到这里。
季潮检查着弹匣,突然发现西蒙的枪套空了。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这人竟把最后一把手枪塞进了她后腰。
你……
西蒙的指尖突然贴上她唇瓣。他指腹有常年握枪的茧,温度却烫得反常。控制台屏幕映亮他半边侧脸,睫毛在鼻梁投下扇形阴影,听我说,通风管直通车库,我改装的哈雷就藏在……
季潮突然揪住他衣领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硝烟气息,她咬破了他的下唇,却在退开时轻轻舔掉那滴血珠:留着力气开车,伤员。
西蒙怔住的瞬间,她已利落地拆下控制台电池,将导线缠成简易引爆装置。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屠夫的机械义眼正在扫描地板接缝处。
通风管狭窄到需要侧身爬行。季潮在前方开路,能听到身后西蒙越来越重的喘息。当第一缕汽油味飘进来时,她踹开生锈的栅栏,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车库里整齐停着五辆装甲车,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特勤正在集结。
西蒙滚落到她身旁,滚烫的额头抵着她肩胛:宝贝,看来我们要……
他话未说完,季潮突然按下引爆键。地下室的控制台轰然炸裂,冲击波掀翻了半个车库。在漫天飞舞的零件中,她拽起西蒙冲向那辆漆着毒蛇图案的哈雷。
抱紧!发动机咆哮的瞬间,屠夫的身影冲破浓烟。季潮单手控车,另一只手向后连续射击。子弹击中屠夫的液压关节,蓝色机油像血液般喷溅在墙面上。
哈雷冲出车库的刹那,整栋酒吧在他们身后坍塌。气浪将摩托车掀飞,两人在碎石路上翻滚数圈。季潮被西蒙死死护在身下,耳边是他剧烈的心跳声。
戒指……西蒙突然撑起身体,鲜血从他鼻腔滴落在她脸上,还在吗?
季潮张开掌心,被血染红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她突然发现戒圈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o my storm.
黎明前的公路上,哈雷像头受伤的野兽般蹒跚前行。西蒙的体温越来越高,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却纹丝不动。季潮不断瞟向后视镜——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咬在他们身后。
前方断桥!西蒙突然咬她耳朵。季潮瞳孔骤缩,只见百米外的桥面已经断裂,钢筋像獠牙般支棱在晨雾中。
她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拧到底。哈雷腾空的瞬间,西蒙突然从后座站起,抽出缠在车架上的钢索甩向对岸灯柱。金属碰撞的火花中,摩托车借着钢索的拉力惊险滑向对岸。
追击的越野车来不及刹车,接连坠入深渊。爆炸的火光映亮天际时,季潮发现西蒙瘫软在她背上,金发被汗水浸透。
醒醒!她拍打他的脸,触手却是一片滚烫。扒开他被血黏住的衬衫,才发现腰间还有一处被钢筋贯穿的伤口。
西蒙勉强睁开眼,手指颤抖着摸向她颈侧:当年……在曼谷……你也这样……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六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的季潮也是这样拍着他的脸。
季潮突然撕开自己里衣下摆。西蒙昏沉的视线里,一道横贯腹部的旧伤疤赫然显露——那是他当年亲手缝合的伤口。
所以你必须活着,她将戒指套在自己拇指上,否则这笔账找谁算?
废弃的加油站里,季潮用打火机灼烧匕首消毒。西蒙躺在油罐车阴影处,苍白的嘴唇因为高烧起皮。当匕首切入他腰间的腐肉时,他浑身肌肉绷紧,却盯着季潮颤抖的睫毛笑了:季小姐手抖得……像第一次杀人的小姑娘……
闭嘴!季潮的刀刃故意往深处按了按,眼泪却砸在他腹肌上。她突然俯身,发狠般咬住他肩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六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西蒙的瞳孔微微扩大。他抬手抚上她后颈,拇指摩挲着那个小小的蛇形纹身——当年他亲手纹上去的标记:因为看见这道疤……他的手指滑到她腹部的旧伤,我就想杀人。
晨光穿透铁皮屋顶的裂缝,在两人之间织就金色的网。季潮突然扯断项链,将那枚戒指穿进去戴回他脖子上:等你学会用腿求婚再说。
远处传来引擎声。两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却在看清来者时愣住——伤痕累累的面包车停在加油站外,叶湛的小脸紧贴着车窗。
面包车里,白芷柔正在给西蒙注射抗生素。叶拾壹调试着无线电,植村则默默把最后一块巧克力掰成两半,递给后视镜里眼眶发红的季潮。
沈砚凌的坐标确定了,叶湛把平板转向大人们,屏幕上闪烁着红点,在黑鸢的海上平台。
西蒙突然抓住季潮的手腕。他指尖还带着高热,却坚定地把她沾血的手指按在平板上:一起去。这不是询问,而是宣言。
季潮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戒指硌在两人掌纹之间。车窗外,朝阳正刺破云层,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公路上,交叠成再也无法分开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