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叶拾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袍站在门口，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儿子：“锁门干嘛呢？又在里面偷偷打游戏？”
“才、才没有！”叶湛下意识挺直了背，心跳如擂鼓，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我……我在整理书包！对，明天有小组活动！”
叶拾壹眯着眼凑近了些，像侦探一样审视着他微红的耳朵尖：“真的？你小子一撒谎耳朵就红，别以为我不知道。”
叶湛心里一慌，赶紧后退半步，伸手推着老妈往客厅走：“哎呀真的！你赶紧去吹头发吧，水滴得到处都是！感冒了又该哼哼唧唧了！”
“臭小子，没大没小！”叶拾壹笑骂着，顺势被推着走，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对了，明天早上我可能很早就得出门，那个客户那边好像要提前做点准备。你自己弄早餐吃，钱我放老地方了。”
叶湛推着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明天？这么快？
“哦……好。”他低声应着，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那个未知联系人的话在他脑子里回响——“保护性封闭环境”……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把老妈按在沙发上，拿来吹风机塞给她，叶湛故作镇定地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气。
他滑坐在地板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那个陌生人到底是谁？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们真的能帮自己找到爸爸吗？可是……他们要妈妈的研究数据干什么？妈妈去了那个地方，会不会有危险？
无数个问题像泡泡一样冒出来，却没有一个答案。
他想起妈妈刚才毫无防备、兴冲冲说明天要去开始新工作的样子，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不行。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妈妈陷入危险。
他猛地爬起来，重新打开电脑，试图找到刚才那个加密通讯的痕迹，却发现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无论他怎么查找历史记录、运行检测程序，都一无所获。对方的技术水平远在他之上。
一种无力感和恐惧感深深攫住了他。
他现在该怎么办？告诉妈妈？
不，不行。怎么解释他偷偷调查爸爸的事？怎么解释他私下联系陌生人？妈妈肯定会气疯的，而且……万一打草惊蛇，那些人对妈妈不利怎么办？
叶湛第一次感到自己只是个小孩，面对成人世界复杂而危险的游戏，他力量渺小，手足无措。
这一夜，叶湛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他就听到外面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悄悄拉开一条门缝，看到妈妈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正轻手轻脚地把一份早餐——通常是煎糊的蛋和烤焦的面包——放在桌上，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然后她拿起那个装着协议文件的公文包，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他的房门，眼神里有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似乎是……一丝犹豫？或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