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棠拉着叶拾壹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两人的脚步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激起轻微回响。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只有远处街灯投来微弱的光晕。
“这边。”凌语棠拽着叶拾壹拐进一扇几近腐朽的木门,门内是堆满废弃纸箱的狭小空间,散发着霉味和尘埃的气息。
叶拾壹靠在墙上喘息,心脏狂跳不止:“我们现在怎么办?”
凌语棠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假发和两套衣服:“换上这个。五分钟后会有一辆垃圾清运车经过,那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叶拾壹接过衣服,手指仍在微微发抖:“语棠,季潮他......”
“我知道。”凌语棠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平静,“但我更想知道,白芷柔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角色。”
叶拾壹系扣子的手一顿:“你怀疑芷柔也参与了?”
“季潮父亲的公司的确濒临破产,但白氏集团上周刚刚拒绝了他的求助。”凌语棠递给她一顶深棕色假发,“而赵氏制药是白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叶拾壹恍然大悟:“所以芷柔可能是在利用季潮?”
“或者她也是棋子之一。”凌语棠戴上自己的黑色假发,瞬间像是变了个人,“我查到她舅舅李守诚最近与赵氏制药有秘密接触。”
远处传来垃圾车特有的引擎声。凌语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到了。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叶拾壹抓住她的手腕:“什么意思?”
凌语棠的眼神复杂:“如果情况危急,我可能会被迫做出一些......你无法理解的选择。到那时,你只需要相信一件事——我永远不会真正伤害你。”
垃圾车的噪音越来越近。凌语棠推开一扇隐蔽的后门,外面就是小巷的垃圾集中点。一辆绿色的垃圾清运车正在缓缓倒车,准备装载垃圾箱。
“就是现在!”凌语棠低声道。
两人趁着司机下车检查车况的间隙,迅速爬进车后空的垃圾箱内,蜷缩在角落里。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叶拾壹强忍住作呕的冲动。
垃圾箱缓缓升起,将她们倒入车厢。在震耳欲聋的压缩声中,叶拾壹感觉凌语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芯片在你那里,对吗?”在机器的轰鸣中,凌语棠突然问。
叶拾壹犹豫了一瞬,终于点头:“我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
“保护好它,那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垃圾车启动,载着她们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在黑暗和恶臭中,叶拾壹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她们四个在宿舍天台上许下的誓言: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我们都将彼此扶持,永不背叛。”
季潮温暖的笑容,白芷柔羞涩的眼神,凌语棠坚定的目光——那些画面如此清晰,却又如此遥远。
一滴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混入垃圾的污浊中。
四十分钟后,垃圾车在某处停下。凌语棠探头观察后,示意叶拾壹跟上。她们从车厢爬出,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工厂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