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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断骨崖撤离的过程,比潜入时艰难十倍。

石蛋透支地气凝聚的土桥在将众人送出崩塌区后便彻底溃散。陈泥扛着几乎虚脱的石蛋,小铃铛搀扶着两个受伤最轻的边民,其余五人互相搀扶着,在黎明前最浓的黑暗中,踉跄着向南逃去。

身后,那深不见底的天坑中涌出的灰黑色雾气如潮水般扩散。雾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死,岩石表面剥落、沙化,连晨光都被吞噬,留下一片死寂的灰黑。

“不能停!”陈泥回头看了一眼蔓延的雾墙,声音嘶哑,“雾扩散的速度在加快!”

一个中年边民跌倒在地,他的右腿在之前的混乱中被落石砸伤,此时肿胀发紫。小铃铛蹲下身检查,脸色一变:“骨头断了,不能走了。”

“我来背。”陈泥将石蛋交给旁边一个青年边民,自己蹲下身,“快!”

那中年边民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了陈泥背上。陈泥起身时,身体晃了晃——过度解放神魔之力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痛,骨骼像要散架。但他咬紧牙关,迈开步子。

八个人,三个伤员,在崎岖的山路上逃亡。

天光渐亮,但北方的天空被灰黑色的雾霭笼罩,阳光无法穿透。整片山区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昏暗中,像是提前进入了永夜。

两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拴马的山坳。

三匹矮脚马还活着,但明显焦躁不安,不断刨着地面,打着响鼻。看到陈泥他们回来,马匹发出低低的嘶鸣,像是在催促。

“上马!”陈泥将背上的伤员放下,“伤员两人一骑,其余人步行跟上!”

小铃铛从药箱里翻出绷带和夹板,快速给断腿的边民固定伤处。石蛋瘫坐在一块石头上,脸色苍白如纸,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他脚下的地面有细微的土黄色光芒明灭不定,像是呼吸。

陈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还能撑吗?”

石蛋睁开眼,眼底的土黄色光芒黯淡了许多:“地气……在流失。那个天坑像一张嘴,在抽取方圆数十里的地脉精华。我能感觉到大地在‘哭泣’。”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陈大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破坏那个法阵,污秽至少还被约束在谷地里。现在……”

“现在它扩散了,但那个祭司也死了,仪式中断了。”陈泥按住他的肩膀,“如果我们不动手,那八个边民会成为祭品,法阵会完全激活,坑洞里那个东西可能会彻底苏醒。到时候,要死的就不止这方圆几十里了。”

他看向北方那片不断扩大的灰黑:“有些选择,没有对错,只有取舍。我们选了救人,选了打断仪式。至于后果……扛起来就是了。”

石蛋看着陈泥的眼睛,那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坚定,像淬火的铁。他用力点了点头。

小铃铛处理完伤员,走到陈泥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瓷瓶:“这是我调制的益气散,能暂时缓解疲劳和伤势。你刚才……消耗太大了。”

陈泥接过瓷瓶,倒出两粒褐色的药丸吞下。药丸入腹,一股温热的暖流散开,缓解了些许剧痛。他看向小铃铛:“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铃铛摇头,但她的脸色也很差,眼中有血丝,“只是……那些毒粉,还有那些被污秽侵蚀的尸体……我需要时间分析。这种污秽的侵蚀方式,和我在百草峰典籍里看到的都不一样。它不像毒,更像是一种……活着的规则,在强行改写物质的性质。”

她取出一片枯死的草叶——那是她从雾气边缘捡来的。草叶已经完全变成了灰黑色,脆得像晒干的蝉翼,但仔细观察,能看到叶脉中有极其细微的黑色丝线在缓缓蠕动。

“这些东西还在‘活’着,只是换了一种存在形式。”小铃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恐惧,“如果人被侵蚀,会变成什么样子?”

没有人能回答。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但嚎叫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紧接着,那片区域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骨骼碎裂声。

众人脸色一变。

“上马!快走!”陈泥翻身上马,将石蛋拉到自己身后,“雾气里已经有东西出来了!”

三骑矮脚马载着六人,另外两人跟着马匹奔跑,一行人沿着来时的山路向南疾驰。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诡异。

刚开始只是草木枯萎,后来开始出现动物的尸体——野兔、狐狸、甚至一头成年的山鹿,尸体都呈现灰黑色,干瘪得像风干了数年。有些尸体还在微微抽搐,仿佛没有彻底死去。

最骇人的是一处溪流。原本清澈的山溪,此刻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像稀释的血浆。溪水边的石头表面长出了一层绒毛状的黑色菌丝,菌丝在缓缓蠕动,像活物在呼吸。

“污秽在顺着地脉和水脉扩散。”石蛋在陈泥身后低声道,“水是地脉的‘血管’。这条溪流……下游可能已经……”

小铃铛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日头升高,但光线依然昏暗。北方的灰黑色雾霭已经遮蔽了半边天空,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幕布缓缓压下。

正午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鹰扬堡的轮廓。

但堡外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北门外三里处,那片李崇山约定接应的老槐树林,此刻正笼罩在一层稀薄的灰黑色雾气中。雾气不算浓,但林中的树木已经有大半枯萎,树叶凋零,枝干发黑。林间的空地上,倒着几具尸体——是黑袍傀儡的残骸,还有两具边军斥候的尸体。

斥候的尸体胸口被剖开,心脏不见了,伤口处有细小的黑色丝线在蠕动。

而在树林边缘,一支约五十人的队伍正严阵以待。

李崇山骑在马上,一身戎装,左手缠着绷带——那是昨日守城时受的伤。他身后是二十名亲兵,个个全副武装,长矛如林。亲兵两侧,各有十名弓弩手,箭已上弦,对准北方。

但让陈泥瞳孔收缩的是,李崇山身侧还站着一个人——监察御史张文远。

张御史也骑着马,但脸色苍白,官袍的下摆沾染了泥污,显然来得匆忙。他身后跟着四个卫兵,还有那个书记官,书记官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匣,里面装的大概是那些证据。

“将军!”陈泥策马冲到近前,翻身下马,“断骨崖已毁,黑煞门祭祀中断,但污秽失控扩散!”

他快速将经过说了一遍,重点描述了那个天坑、失控的雾气、以及被侵蚀的动植物的异状。

李崇山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看向北方那片不断逼近的灰黑雾霭,眼中闪过罕见的凝重。

“张大人,”他转头看向张文远,“您亲眼看见了。这,就是陈泥所说的‘污秽’。”

张文远死死盯着那片雾气,手在微微发抖。他亲眼看到了斥候的尸体,看到了那些蠕动的黑色丝线,看到了枯萎的树林。这一切,都在佐证陈泥的指控——黑煞门,污秽,苍岳之脊的阴谋,全都是真的。

而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朝中与黑煞门勾结的人,就是叛国,就是要把整个大燕拖入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李将军,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这……这东西扩散。”

“阻止不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看到石蛋被小铃铛搀扶着走过来。少年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清明。他走到李崇山马前,仰头道:“将军,那个天坑已经成了污秽的‘泉眼’。它在不断抽取地脉精华,转化为更多的污秽。除非能彻底封印那个泉眼,否则雾气的扩散只会越来越快。”

“封印?”李崇山皱眉,“如何封印?”

石蛋沉默片刻,缓缓道:“需要地脉之力,需要……牺牲。”

他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陈泥猛地抓住石蛋的肩膀:“你想做什么?”

石蛋看着他,眼底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陈大哥,我的身体里有‘大地元胎’的碎片。那是地脉精华凝聚的‘种子’。如果把我……把我投入那个天坑,用元胎的力量反向净化,或许能暂时封住泉眼,延缓污秽扩散。”

“不行!”陈泥断然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时间了。”石蛋看向北方,雾霭已经蔓延到两里之外,“最多三个时辰,雾气就会抵达鹰扬堡。堡内有两万将士,数万边民。一旦被侵蚀……”

他没有说下去。

李崇山和张文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牺牲一人,救数万人。

这是最简单的算术题。

也是最残酷的选择题。

“未必需要牺牲。”小铃铛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很坚定,“百草峰的禁典里记载过一种‘封秽阵’,以纯净的地脉节点为基,以特定的药石为引,可以暂时隔绝污秽的扩散。虽然不能根治,但可以争取时间。”

她看向石蛋:“你的地脉之力,加上我的医术和药物,再加上将军调集的人手和资源——我们可以尝试布阵,在鹰扬堡以北十里处,建一道临时防线,把污秽挡在外面。”

“能成吗?”李崇山问。

“不知道。”小铃铛老实回答,“我从没布过这么大的阵。而且需要的药材很多,很珍贵,鹰扬堡的库存可能不够。”

“药材我去想办法。”张文远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本官以监察御史之权,可调集北境三州所有官仓的药材储备,也可征调民间药铺。三个时辰内,第一批药材必到鹰扬堡。”

所有人都看向他。

张文远迎着众人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本官是朝廷命官,首要之责是保境安民。若让这污秽蔓延南下,生灵涂炭,本官便是千古罪人。至于朝中那些蝇营狗苟……”他深吸一口气,“待此间事了,本官自会据实上奏,彻查到底!”

李崇山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拳:“谢张大人。”

“不必谢我。”张文远摆手,“本官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李将军,布阵需要多少人手?”

“至少五百。”李崇山略一思索,“需要挖沟、立桩、埋设阵基。而且必须在三个时辰内完成。”

“本官这就回堡,签发调令。”张文远调转马头,又顿了顿,回头看向陈泥,“陈泥,你……很好。此间事了,本官会为你请功,撤销所有处分。”

陈泥抱拳:“卑职只想守住北境。”

张文远点点头,带着卫兵和书记官,策马向鹰扬堡奔去。

李崇山目送他离开,才看向陈泥三人:“你们三个,还能撑住吗?”

陈泥挺直脊背:“能。”

石蛋也点头:“我需要时间恢复地气,但布阵时,我可以引导地脉节点。”

小铃铛从药箱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皮纸,那是她随身携带的百草峰禁典抄录本:“封秽阵的阵图在这里,但需要根据实际地形调整。将军,请派熟悉地形的斥候随我勘察布阵地点。”

李崇山立刻下令:“赵百夫长!”

“在!”之前接应陈泥他们的络腮胡百夫长出列。

“你带一队斥候,随小铃铛姑娘勘察地形。其余人,随我回堡调集人手、工具。陈泥,石蛋,你们先回堡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到北门外集结。”

“是!”

队伍迅速行动起来。

陈泥和石蛋上了马,跟着李崇山返回鹰扬堡。小铃铛则随赵百夫长和斥候队,前往北面寻找合适的布阵地点。

回堡的路上,陈泥看着李崇山宽阔的背影,忽然开口:“将军,张御史他……”

“他是个聪明人。”李崇山头也不回,“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站队,什么时候该自保。黑煞门和污秽的事太大了,大到超出了党争的范畴。他若继续装瞎,一旦事败,就是满门抄斩。现在站出来,至少还能落个‘临危不乱、力挽狂澜’的名声。”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但这也意味着,朝中某些人,要狗急跳墙了。”

陈泥沉默。

北境的局势,像一张绷紧的弓弦。污秽是箭,黑煞门是拉弓的手,而朝中那些魑魅魍魉,是在背后递箭的人。

现在,箭已离弦。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全力,把它拦下来。

一个时辰后,鹰扬堡北门外。

五百名边军将士已经集结完毕,他们带来了铁锹、镐头、木桩、绳索,还有十几辆大车,车上装满了从堡内军械库、粮仓紧急调运的物资。

小铃铛和斥候队也回来了。她摊开一张临时绘制的地图,指着一处山隘:“这里,两山夹一谷,是北面通往鹰扬堡的必经之路。谷宽约三十丈,长一里。如果在这里布阵,可以最大程度利用地形,节省材料和人力。”

她在地图上画出阵法的轮廓:“封秽阵需要九个主阵眼,三十六个辅阵眼。主阵眼埋设纯净的地脉石——这个石蛋可以解决。辅阵眼需要埋设特制的药囊,里面要放入雄黄、朱砂、龙涎香等驱邪药材,还需要加入……活人的血。”

她抬起头,看向李崇山:“新鲜的、未被污秽侵蚀的血,是激活阵法的关键。每个药囊,需要至少一碗血。”

五百将士,一片寂静。

一碗血不算多,但三十六个药囊,就是三十六碗。而且必须是新鲜抽取的,意味着需要三十六个健康的人当场放血。

“我来。”陈泥第一个站出来。

“我也来。”石蛋跟上。

疤脸从人群中走出,咧嘴一笑:“算我一个。老子在鬼哭原流了不少血,不差这一碗。”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士兵站了出来。

“我来!”

“还有我!”

“我血多,放两碗都行!”

很快,三十六个名额就满了,还有更多人想加入。

李崇山看着这些面孔,这些年轻的、粗糙的、带着北境风霜的面孔,眼眶有些发热。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都是我北境的好儿郎!现在,听小铃铛姑娘指令,开始布阵!”

五百人立刻行动起来。

挖沟的挖沟,立桩的立桩,搬运物资的搬运物资。石蛋走到谷地中央,双手按地,闭目感应。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指向九个位置:“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地下三丈处,有纯净的地脉石节点。挖出来,不要伤到石心。”

士兵们开始挖掘。铁锹和镐头与岩石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铃铛则带着一队女兵——那是堡内军医营的医助和负责后勤的妇女——开始调配药囊。雄黄、朱砂、龙涎香、艾草、桃木粉……数十种药材被仔细称量、混合,装入特制的皮囊中。

陈泥和那三十五个自愿放血的士兵站成一排。军医拿着小刀和碗,挨个上前取血。刀刃划过手腕,鲜血涌出,流入碗中。没有人皱眉,没有人退缩。

血是温热的,在碗中晃动,映着逐渐昏暗的天光。

一个时辰后,九个主阵眼挖掘完成。九块脸盆大小的、乳白色的地脉石被小心取出,石心处有淡淡的土黄色光芒流转。

石蛋走到每一块石头前,将手掌按在石心上,注入地气。石头表面的光芒逐渐明亮,像被唤醒的星辰。

两个时辰后,三十六个辅阵眼也挖好了。小铃铛将调好的药囊放入每个坑中,然后倒入一碗鲜血。鲜血浸透药囊,药材与血混合,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冽的香气,与北方飘来的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三个时辰,最后一抹天光即将消失时,整个封秽阵终于布置完毕。

九个主阵眼呈九宫方位分布,三十六个辅阵眼环绕在外,构成一个复杂的星图。所有阵眼之间用挖出的沟渠连接,沟渠中撒满了石灰和驱邪药粉。

小铃铛站在阵眼中央,手中拿着一面铜镜——那是她从百草峰带出来的法器,镜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所有人,退到阵外!”她高声喊道。

五百将士迅速后撤,退出谷地,在两侧山坡上列阵。

小铃铛看向石蛋:“可以开始了。”

石蛋点头,走到九个主阵眼的正中心,盘膝坐下。他双手结印,按在地面上。

“地脉,听我号令——”

他的声音在谷地中回荡,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

地面开始震动。

九个主阵眼中的地脉石同时亮起,土黄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碗状光罩。光罩缓缓下落,覆盖了整个谷地。

三十六个辅阵眼也随之亮起,血红色的光芒从坑中涌出,沿着沟渠蔓延,像血管般连接所有阵眼。空气中那股清冽的香气骤然浓郁,与光罩融为一体。

“封!”

石蛋暴喝一声,双手猛地向下一按!

“轰——!”

光罩彻底落下,与大地融合。谷地的地面泛起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像镀上了一层琉璃。光晕缓缓向外扩散,所过之处,那些稀薄的灰黑色雾气如雪遇沸水,迅速消散。

成功了。

山坡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但陈泥没有欢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北方。

在那里,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雾霭,已经推进到谷地外不到一里处。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影子在蠕动,发出低沉的呢喃和嘶吼。

封秽阵挡住了雾气,但能挡多久?

石蛋维持着阵法,脸色越来越白,鼻孔开始流血。

小铃铛扶着他,不断将益气散塞进他嘴里。

李崇山按剑站在阵前,身后是五百将士。

张文远也来了,他站在李崇山身侧,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所有人都在等。

等雾气撞上光罩的那一刻。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

终于——

灰黑色的雾霭,如海啸般,拍在了乳白色的光罩上。

没有声音。

只有光与暗的激烈对撞。

光罩剧烈震荡,表面泛起涟漪。三十六个辅阵眼中的血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石蛋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

“撑住!”小铃铛将最后一点药粉撒在他身上。

陈泥抽出柴刀,站到光罩边缘。

他知道,阵法不可能永远挡住污秽。

当光罩破碎的那一刻,就是血肉相搏的开始。

而他,会站在最前面。

像父亲当年那样。

像所有守护这片土地的人那样。

北境的夜,降临了。

光罩之外,是无尽的黑暗与污秽。

光罩之内,是五百支火把,五百双眼睛,五百颗不肯屈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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