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而这个俊杰陈满一当便当了半月之余。
刚开始还是不痛不痒的喂水、喂饭、擦拭、挽发、穿衣,陈满尚且还能忍耐。
可今晚夜宿山寺,进寺中后山温泉洗浴时,乌霜竟也跟来了。
陈满发现后,迅速沉下身子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埋进水里,唯一露出水面的脸庞面若寒冰,“乌霜!”
乌霜正背对着他,一身的银饰轻轻晃动着,把主人隐晦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她无意识的绕了绕自己手中辫子上的小铃铛,眼中对看到湿身散发的阿满哥哥的惊艳还未收回,便为自己辩解道:“阿满哥哥,这寺中人有问题,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陈满默默攥紧拳头,他这般弱不禁风又是拜谁所赐!若不是洗浴的时候软筋散会给他解开,他早就忍受不下去了。
随后陈满又想到自己身上一直蛰伏不出的情蛊,他缓缓松开手,尽量缓和语气,“乌霜,你忘了我身上有情蛊,只不过是…忘了该如何驱使。”
乌霜微微侧过身,视线缓缓落在那处水波荡漾的温泉上,思绪良久。
神医谷那一战她虽然赢了,但也只是略胜一筹,论损失惨重,非她莫属。
她从小喂养的一百零八只蛊虫,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只半残的蛊王了。
待云裴那女人伤好追来,乌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再伤她一回,毕竟毒药可比蛊虫容易炼制多了。
这也是为何乌霜走的一直是山路而不是官道,一是为了山中毒物,二是为了混淆方向不被云裴那女人追上。
而现在紧赶慢赶也不见有人追来,乌霜心中难免松懈了一些,再加上他们过些日子路过的地界匪患严重,想来阿满哥哥若是有了自保手段到时候她无暇顾及时也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阿满哥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便要答应我一件事。”
陈满听了,只想给自己脑袋一巴掌,你说说你怎么光想起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一点正经事都想不起来!
事已至此,只能先问问是什么事了,若是实在是太过分的事情的话那只能算了,他一个有妇之夫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色相和清白!
“乌霜,你先说是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乌霜察觉出阿满哥哥话中的不情不愿,眸光一暗,“阿满哥哥你好久没背过我了,从前山路难行,你总会第一时间蹲下来背我。”
“待会儿回寺里的时候你再背我一次好不好?”
陈满诧异了一下,便答应了,为了能逃出她的魔爪,这点肌肤之亲可以忽略不计。
……
“上来吧”
乌霜轻轻的趴上去,手缓缓勾住陈满的脖颈,脸贴上去,在他泛红发热的耳垂蹭了蹭,“阿满哥哥”
陈满下意识先把人往上掂了掂,再搂住她的双脚往他腰间一放,随后才背起人,跨步往前。
等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陈满都愣了,云朵般柔软、绵滑的触感袭来,只叫人瞬间面红耳赤,活脱脱的像极了一个背着家中娘子偷情的汉子。
心里明明知道不可以但身体本能偏偏像是非要跟他这个伪君子作对一般,某种冲动荡漾着荡漾着,似乎即将要冲破牢笼。
陈满只能的恶狠狠咬了咬唇,啃食着自己的血肉,直到理智回归。
可少女身上叮当叮当轻晃着碰撞带着某种韵律的银饰,似乎让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年人初识情爱的那一夜。
还记得那时山中突然起雾,他们两人迷了路,只能在狭小昏暗的山洞里互相依偎着度过一夜。
他们从小便形影不离,但到底男女有别,两人从来没有如此亲密无间的贴近过。
但当时山洞里面实在是太冷了,连火都打不着,他们只能搂抱在一起互相吸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而为了避嫌,陈满甚至一动不动的僵硬成了木头,可那不停颤动的身躯却瞒不过在他怀中的乌霜。
少女少不更事,只以为他是太冷了,为了不让她的阿满哥哥被冻死,下一秒便把身上所有的衣裳褪去。
“乌霜,别!”
陈满实在是很难勿视那柔软的、绵滑的触感,他整个人瞬间像是被包裹在一层柔软舒适温软的水中,心中波澜渐起。
“阿满哥哥,你也脱了吧,苗医说过,寒冷下,两人裸体相依更能暖和一些。”
迟疑片刻后,他哑着声,应了声好。
慢慢的两人身上的体温回升,透过那肌肤相贴的地方传递了过来,没来由的让人有些心慌意乱、口干舌燥起来。
而两人忽然粗重的呼吸声和逐渐失控的心率,隐隐约约似乎预示着火与水的相融。
虽然一开始两人再守礼不过了,但当冰山的冷峻对上火山的炽热时,总会引发人对生命活力与多样性的无限遐想。
如果冰山的坚毅和火山的激情相撞在一起会怎么样呢?
贪欢的少年人难免会对此皆求知若渴、勤奋好学起来。
很快,两人之间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与无尽的美感来,让人仿佛处于冰火两重天,被理智和那生理本能疯狂的拉扯着。
而这场震撼的邂逅背后,不仅令人陶醉于大自然的雄浑与壮美,更令人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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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陈满想负责,乌霜却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罢了,阿满哥哥切莫挂心。”
随后她便是个没事人一样,先行跑了山,只留下陈满一人在山上呆若木鸡,久久未能回神。
而就是这一次没跟上,乌霜便遇上了她的天命之子,一个误闯进苗山受伤的中原男子。
乌霜许是对外面的世界太过新鲜好奇,便出手救下了他,藏在自己家中,与他日日相伴。
等陈满发现,两人早就对彼此生出男女之情来,甚至心意相通。
而此时族中正因为陈满和乌霜前不久一夜未归之事,调侃的议论声起。
族长想到两人从小便定了亲,便作主叫族中人先行操办起婚事。
等派人去通知他们两个当事人时,婚期已定。
陈满或许是心存侥幸,他总想着短短几日怎么能抵得过两人十几年的相伴。
可乌霜最后还是丢下苗女出嫁戴的银冠带着她的情郎下山去了。
那日其实是个极好的日子,满山花开,陈满就悬坐在崖上,看着他未进门的新娘子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