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同在漆黑的海面上骤然亮起的灯塔光芒,瞬间撕裂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对啊!为什么他的思维一定要局限在寻找“现成的物品”上?他的异能【物质鉴定】,或许其最大的价值,并不在于简单地判断一个物品的“现状”有什么用,而在于深入分析其内在的“成分”、“性质”和“潜力”!他完全可以利用它,去寻找、去分析那些能够“创造”出酒,或者能提升酒品质的“原材料”和“环境因素”!
思路一变,天地豁然开朗!
他猛地再次冲出门,也顾不上此刻仍是夜深人静,像个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的梦游者,开始在村子里以一种全新的、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目光,疯狂地扫描起来。他不再看那些成品器具或食物,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向了构成这个世界更基础的元素——水、土、植物,甚至空气!
他先是跑到村中那条蜿蜒而过的小溪边,不顾冰凉,掬起一捧水。 【物品:流经花岗岩层的山泉水】 【状态:流动活水,清澈,含有微量矿物质(钙、镁、钾等)。】 【灵气含量:微弱,几乎不可利用。】 【水质评估:清澈甘冽,硬度适中,属于软水。可用于日常饮用及普通酿酒,但无法为酒液赋予特殊灵性或显着提升品质。灵气惰性,无法激活发酵过程中的有益变异。】
“普通。”他失望地丢开手,溪水从他指缝间溜走。他又跑到村中央那口养育了数代人的老井旁,借着微弱的月光,对井壁上那湿滑、深绿色的青苔进行了鉴定。 【物品:井岩青苔(多种苔藓混合体)】 【状态:潮湿,生命力相对旺盛,依附井壁生长。】 【成分:富含水分、叶绿素及常见环境菌类。】 【特殊成分\/能量:未检测到任何具有酿酒价值的特殊酶或活性物质。】 【价值评估:无药用价值,无食用价值,在酿酒领域可忽略不计,甚至可能引入杂菌污染。】
“没用。”他啐了一口,感觉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不死心,此刻的他,像一个执着而落魄的地质勘探员,开始对村子不同角落的土壤进行采样鉴定。他蹲在村东头张三家那长势旺盛的菜园子旁,抓起一把黑油油的泥土。 【物品:菜园熟土】 【状态:湿润,疏松,肥沃。】 【成分分析:富含氮、磷、钾等植物必需营养元素,有机质含量高。】 【灵气含量:低,性质温和。】 【适宜性评估:极其适宜种植各类果蔬,能有效促进生长,提高产量。若用于建造酿酒窖池,因过于肥沃且可能含有过多杂菌,反而不利于特定酿酒微生物的纯种培养,容易导致酒体杂味过重。】
他又走到村中央被踩得坚实的打谷场,抠起一点夯土。 【物品:夯实地表土】 【状态:极其致密,板结,透气性差。】 【成分:以黏土为主,缺乏有机质。】 【评估:不适合绝大多数植物生长。若用于酿酒相关,毫无价值,甚至会阻碍发酵过程。】
一路鉴定,一路失望。这些信息准确无误,细致入微,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专业,但对他眼下的困境——找到能帮助他“弄到”烈酒的东西——毫无帮助。疲惫和沮丧再次如潮水般涌上,饥饿感也变得更加尖锐。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硬着头皮去镇上想办法赊账时,他鬼使神差地,溜达到了村花小翠家那围着篱笆的院墙外。月光如水,洒在院落里,也照亮了篱笆上挂着一个颜色鲜艳、但略显陈旧、边缘有些起毛的塑料蝴蝶结头花,大概是白天小翠忙碌时不小心挂掉的。
林晓枫几乎是出于一种鉴定惯性和百无聊赖,下意识地对着那头花使用了鉴定。 【物品:塑料头花(蝴蝶结式样,粉色)】 【材质:聚酯纤维,工业化染色。】 【生产日期:约四年前。】 【状态评估:表面有明显磨损与划痕,颜色因日晒略有脱落,固定夹片略有松动。】 【特殊信息检测:因长期佩戴,已深度沾染佩戴者微量体息与复杂情绪波动。检测到持续、稳定且纯度中等的“单相思”情绪能量残留(目标对象:邻村下乡知青赵卫国)。情绪特质:甜美、羞涩、略带忧郁。】 【最终建议:低价值装饰品,无实际用途。蕴含的情绪能量虽可被特殊手段提取,但能量微弱且性质特殊(恋爱脑能量),不具备普遍应用价值,强烈不建议用于任何形式的酿造、附魔或食用,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副作用(如突发性花痴、恋爱脑指数临时飙升等)。】
林晓枫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仿佛被人当场抓住了偷窥,火辣辣地烧。他做贼似的猛地缩回脖子,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左右张望,生怕黑暗里突然冒出个人,指着他鼻子骂“变态”!这破异能……也太不讲究了!什么乱七八糟、涉及个人隐私的信息都往外蹦!还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了!
“罪过罪过……小翠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他嘴里念念叨叨,像是被狗撵一样,臊得满脸通红,落荒而逃,之前的沮丧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社死危机冲淡了不少。
经过这一番鸡飞狗跳、毫无收获的折腾,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嘹亮的鸡鸣声开始此起彼伏,从村落各处响起,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也像是在催促着林晓枫——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晓枫又累又饿,身心俱疲,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挫败感和即将违约的恐慌。难道真的山穷水尽,只能去镇上碰运气,看哪个小店老板发善心赊给他一瓶二锅头?可他那点几乎为零的信用度和空空如也的口袋,哪个做生意的肯赊给他?怕是刚开口就要被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