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闲蜜文化全体股东大会——其实就二十几个人,在十七楼大会议室。
林闲坐在长桌右侧第三个位置,面前摆着烫金的《股权授予协议》。翻开第一页,白纸黑字写着:
“授予对象:林闲
授予股权:闲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3.5%股份(首批)
行权条件:未来两年公司营收复合增长率不低于40%”
桌对面,公司创始元老、财务总监老周推了推眼镜:“林总监,这3.5%现在价值大概八百万。但如果三年后公司按计划上市,按保守估值算……至少值两个亿。”
会议室响起低低的吸气声。
林闲盯着那份协议,忽然想起半年前那个下午——他坐在出租屋里,手机余额267块,下一顿泡面还没着落。
“林闲?”杨蜜坐在主位,敲了敲桌子,“有什么问题?”
“有。”林闲抬头,“协议里说,我的投票权仅限于‘文创内容相关决策’。意思是,公司投资房地产或者搞金融,我没资格插手?”
老周点头:“这是标准设计。您作为内容负责人,股权激励主要绑定您在内容创造上的价值。”
“那我要求改条款。”林闲把协议往前一推。
会议室安静了。
几个股东互相交换眼神——有惊讶,有不悦,也有看好戏的。
杨蜜挑眉:“你想怎么改?”
“两点。”林闲竖起手指,“第一,我的投票权覆盖‘所有创新业务投资决策’。第二,我要一票否决权——仅限于‘明显违背公司整活精神’的项目。”
“胡闹!”一位姓赵的股东忍不住了,“林总监,你知道一票否决权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创始人才有的特权!”
“我知道。”林闲平静地说,“所以我才要。因为如果公司为了短期利润,去投资那些抄袭、低俗、或者纯粹圈钱的项目——哪怕赚了钱,也是在毁掉‘整活’这块招牌。而这块招牌,现在值多少钱,各位比我清楚。”
他看向杨蜜:“杨总,丫丫生日会之后,我们接了多少高端合作邀约?唐嫣的项目预算为什么能给到五百万?因为市场认的不是‘闲蜜文化’,是‘整活’这两个字。”
杨蜜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老周皱眉:“林总监,商业决策要考虑风险分散。如果只投创新项目……”
“我没说不投传统项目。”林闲打断他,“我说的是不投‘违背整活精神’的项目——比如那些数据造假、内容抄袭、透支艺人健康的快钱生意。这类项目短期可能赚钱,但长期会毁掉公司口碑。”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现在是股东了。虽然只有3.5%,但我的利益和公司深度绑定。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公司赚钱——但要用对的方式赚钱。”
会议室陷入沉默。
几个股东交头接耳,有人摇头,有人沉思。
杨蜜忽然笑了:“林闲,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段话——是标准的合伙人思维。”
她看向其他股东:“我同意修改条款。不过要加个限制:一票否决权每年只能用三次。超过三次需要股东会表决。大家有意见吗?”
老周犹豫了一下:“杨总,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太惯着他?”杨蜜笑了,“老周,咱们公司这半年估值涨了五倍,是因为投资了房地产吗?是因为签了流量明星吗?都不是——是因为林闲带着团队,把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变成了‘爆款’。”
她站起来,环视全场:“今天给林闲股权,不是为了奖励他过去做了什么,是为了激励他未来能做什么。他要一票否决权,我就给。因为我相信——”
她看向林闲,目光灼灼:
“他最知道,
“什么能让我们飞得更高,
“什么会让我们摔得很惨。”
表决结果:7票赞成,3票反对,2票弃权。
条款通过。
散会后,林闲在走廊被老周叫住。
“林总监——现在该叫林股东了。”老周递过来一根烟,林闲摆手拒绝,他自己也没点,只是拿在手里把玩,“刚才会上我投了赞成票。”
“谢谢周总。”
“别谢我。”老周看着他,“我是财务出身,看数据说话。过去六个月,你负责的项目平均投资回报率是750%。全公司最高。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至少在内容投资上。”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但有句话得提醒你。一票否决权是把双刃剑。你用好了,大家服你。用砸了一次——股东们会记一辈子。”
林闲点头:“明白。我会慎用。”
“那就好。”老周拍拍他肩膀,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唐嫣那个项目……你真打算把敦煌飞天和星际派对结合起来?”
“正在尝试。”林闲笑了,“周总感兴趣?”
“我女儿学舞蹈的,看了丫丫生日会视频,非让我问你要个内部观摩名额。”老周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当然,按规矩买票……”
“送您两张家属票。”林闲爽快地说,“不过得签保密协议——创意泄露了,我可真要动用一票否决权了。”
老周哈哈大笑:“行!就该这样!”
回到整活策划部,全员起立鼓掌。
陈默眼睛发亮:“林总监!不,林股东!我们刚看群消息了!一票否决权!太牛了!”
王烨激动得搓手:“那以后咱们做项目,是不是不用老担心预算被砍了?”
“该砍还得砍。”林闲走到白板前,“只不过现在,砍不砍的最终解释权——部分归我了。”
他在白板上写下“唐嫣项目:第二轮方案研讨”,然后转身:“好了,股东光环持续三分钟结束。现在回归本职工作——韩教授那边反馈怎么样?”
刘小宇调出数据:“韩教授看了我们第一版‘飞天星际化’概念图,沉默了二十分钟,然后发了封邮件。原文是:‘离经叛道,但……有趣。可详谈。’”
“有戏!”王烨握拳。
“约明天上午。”林闲说,“另外,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技术实现方案——无人机如何模拟飞天飘带,全息投影如何呈现星辰流转,还有……唐代乐舞和电子音乐的融合谱例。”
陈默迅速记录:“音乐团队那边说,他们尝试用笙、箜篌和合成器做了一段demo,听着像……外星人弹古琴。”
“发我听听。”
“马上!”
办公室里重新响起熟悉的忙碌节奏。
林闲坐回工位,看了眼桌上那份股权协议。
3.5%。
一票否决权。
从月薪六千的透明助理,到拥有投票权的小股东。
只用了八个月。
手机震动,杨蜜发来消息:
“吃瓜美少女:感觉如何?”
“吃瓜美少女:林股东?”
林闲回复:
“感觉……责任重了。”
“但挺好。”
“至少现在,”
“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
“这个项目虽然离谱,”
“但它能赚钱。”
“因为我也是股东,”
“我不会坑自己。”
几秒后,回复来了:
“吃瓜美少女:觉悟很高。”
“吃瓜美少女:奖励你件事——”
“吃瓜美少女:唐嫣项目的预算,”
“吃瓜美少女:我批到六百万了。”
“吃瓜美少女:股东同志,”
“吃瓜美少女:请继续你的表演。”
林闲笑了。
他放下手机,打开唐嫣项目的文件夹。
屏幕上,敦煌飞天的壁画和星际飞船的设计图并列。
传统与未来。
艺术与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