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林闲刚回到北京公司，前台小妹就捧着个烫金信封跑过来：“林总监！刘诗诗工作室派人送来的，说必须亲手交给您！”
信封用的是传统中式宣纸材质，火漆封口，印着个精致的“刘”字篆章。林闲拆开——里面是手写信，字迹清秀工整：
“林闲总监惠鉴：
听闻您在《姐姐》节目中大放异彩，甚为钦佩。现我即将进组拍摄电视剧《云上笙歌》，该剧以西南少数民族文化为背景。导演与我皆希望剧集能呈现最真实的民俗风貌。
素闻您博学多才，尤通民俗礼仪，不知可否邀您担任本剧礼仪指导，一同前往云南采风？若能得您相助，实为剧组之幸。
盼复。
刘诗诗 敬上”
信纸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林闲正看着，杨蜜从电梯里出来，瞥了眼他手里的信：“师师的动作挺快啊。《姐姐》昨晚刚播完，她今早就来挖人了。”
“您早知道？”
“她上周就跟我打过招呼。”杨蜜接过信扫了一眼，“《云上笙歌》是央视明年的重点剧目，投资两个亿，导演是郑晓龙——拍《甄嬛传》那位。师师演女主角，一个从上海回到云南寻根的民族音乐学者。”
她顿了顿：“这剧对细节要求极高，特别是少数民族的礼仪、服饰、祭祀习俗。师师看了你给唐嫣做的敦煌研究和给丫丫做的童年复原，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闲挑眉：“所以这是……正式邀约？”
“不止。”杨蜜从包里拿出份合同，“昨天半夜郑导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开价八十万，聘你为剧组特聘民俗顾问。要求：跟组一个月，前期采风半个月，拍摄期间随叫随到。最重要的是——”
她翻到合同第三页：“‘确保所有文化细节100%真实，若出现重大文化谬误，顾问需承担部分责任’。”
“责任怎么界定？”
“由三名以上该民族学者组成的评审团裁定。”杨蜜合上合同，“风险不小，但机会更大——如果这部剧成了，你在影视考证领域的招牌就打响了。”
林闲想了想：“剧组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杨蜜看了眼日程，“正好唐嫣的舞台方案终审周五结束，你有个周末调整。《姐姐》那边吴导说暂时不需要你盯了，姐姐们已经‘疯’出经验了。”
正说着，林闲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但区号显示“0871”——昆明。
他接起来，按下免提。
“请问是林闲先生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明显的云南口音，“我是《云上笙歌》的导演郑晓龙。”
林闲和杨蜜对视一眼。
“郑导您好。”
“刘诗诗应该把邀请信转交了吧？我想亲自跟你聊聊这个项目。”郑晓龙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透着认真，“我们这部剧，不想做成披着民族外衣的偶像剧。我们要拍真实的、有生命力的、能让人看见土地和血脉的东西。”
他顿了顿：“我看过你给佟丽娅做的生日会——把个人记忆变成星空，这很厉害。但我需要你做的更深入：不是呈现一个人的记忆，是呈现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你……敢接吗？”
林闲沉默了三秒。
然后说：“郑导，我需要先了解剧组已经做了哪些前期工作。”
“所有能查到的文献资料、纪录片、学术论文，我们都看了。”郑晓龙叹了口气，“但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们需要的是‘活’的东西——老人的歌谣、祭祀时的神态、日常生活中的仪轨。这些，书上没有。”
“所以要去村里。”
“对。我们要去大理、丽江、怒江，最后到西双版纳。住村民家，吃百家饭，跟当地人学说话、学唱歌、学跳舞。”郑晓龙声音里带着期待，“林总监，我知道你忙，但这个机会……可能一辈子就一次。”
林闲看向杨蜜。
杨蜜用口型说：“你定。”
“我接。”林闲说，“但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带两个人——我的团队成员。一个负责数据采集和整理，一个负责技术记录。另外，所有采风过程，我要全程录像存档，作为后期制作参考。”
郑晓龙笑了：“我就喜欢和严谨的人合作。行，都答应。合同细节让你老板跟我团队敲，我们下周在昆明见。”
挂了电话，杨蜜挑眉：“带陈默和刘小宇？”
“嗯。”林闲点头，“陈默擅长整理归纳，刘小宇能做数字化记录。而且——”他笑了笑，“也该让团队见见世面了，不能老在写字楼里整活。”
整活策划部听到消息时，反应两极分化。
“去云南？！采风？！”陈默眼睛发光，“我能去！我一定去！我大学论文就是写少数民族服饰的！”
王烨哭丧着脸：“那我呢？我又要留守？”
“你盯唐嫣项目的落地执行。”林闲拍拍他肩膀，“而且天台食堂改造还需要你，王师傅说下周要开始试运营了。”
刘小宇紧张地推眼镜：“林总监，我……我没去过农村，我连鸡都没见过活的……”
“正好见见。”林闲说，“而且你的任务很重要——设计一个移动端的文化数据库，实时记录采风内容，要能语音转文字、图像识别、甚至……方言翻译。”
“方言翻译？！”刘小宇声音都劈了，“我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有我在。”林闲淡淡地说。
下午，林闲去了趟国家图书馆，借了二十多本关于云南少数民族的专着。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桌上多了个快递盒。
打开——是刘诗诗寄来的。
里面是三样东西：
1. 一本手抄的彝文歌谣集，纸张泛黄，明显是旧物。
2. 一枚银饰胸针，造型是彝族太阳纹。
3. 一张便签：“这是我外婆留下的歌本和胸针。她是彝族，来自大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师师”
林闲拿起那本歌谣集，翻开第一页。
【系统提示：检测到稀有民俗文本，【民俗学精通】经验值+50】
【解锁分支技能：【古彝文解读】】
文字像活过来一样，在眼前自动翻译成汉语：
“太阳从东山升起，
月亮从西山落下，
我的歌啊，
像金沙江的水，
流不尽……”
他怔了怔，继续翻。
第二页是婚礼歌谣，第三页是祭祀祷词，第四页是……丧葬挽歌。
整本集子，记录了一个彝族女性从出生到死亡会唱的所有歌。
杨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看着那本歌谣集，轻声说：“师师的外婆……去年去世了。这本歌本，是她留给师师唯一的东西。”
她顿了顿：“所以师师接这部剧，不只是工作，是寻根。她希望你帮她——把外婆的歌，唱给更多人听。”
林闲合上歌本，沉默良久。
然后他说：“告诉她，我会的。”
手机震动，刘诗诗发来微信：
“林总监，收到快递了吗？”
“那些歌……我只会唱三首。”
“外婆走之前说，剩下的歌，要唱给懂得的人听。”
“我觉得，”
“您就是那个人。”
林闲回复：
“下周见。”
“另外——”
“能不能先教我唱一首？”
“最简单的就行。”
五分钟后，刘诗诗发来一段语音。
点开，是她清唱的彝族童谣，声音干净得像山泉水：
“小羊吃草上山坡，
白云飘飘像棉花，
阿妈喊我回家吃饭，
我的小脚丫，
跑呀跑呀跑……”
林闲听完，按下录音键。
用刚学会的彝语，跟着唱了一遍。
发音不算标准，但调子对了。
发送。
三十秒后，刘诗诗回复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接着是一句话：
“外婆如果听见，”
“一定会笑。”
窗外，北京的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