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闯了祸的学生,本要惊慌道歉。
这下直接瞪圆了眼睛,傻愣在原地。
入眼所及。
那个陌生大哥哥竟在混乱,想一把抓住廖老师不被撞倒,却“刺啦”一声,将她雪纺衬衫的袖子扯开了一道口子。
“?!”
廖婷感到臂膀一凉。
她僵硬地看着破损的衣服,又羞又恼,脸颊顿时红了一片。
“呃,抱歉哈。”
杨旭眼皮狂跳,也没料自己一时失手,竟闹出这么尴尬地局面来。
于是赶紧松手。
那只被扯开的半截衣袖,垂落在廖婷白皙的手臂上,有些滑稽。
“你……”
“完了,廖老师要发飙了!”
“不关咱们的事,快跑……”
那两个学生以为廖老师要发火了,立刻跟脚底抹油似的往自己教室方向跑去。
“呵呵。”
杨旭尴尬地搓着手,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解释道:
“那个廖老师,我刚真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见你要摔跤了,这才情急之下抓错……”
“好了。”
不等他说话,廖婷羞赧地挥手打断,“我、我……没怪你,咱们还是去办公室吧。”
一件衣服而已,并且只是衣袖部分,没必要大惊小怪。
就是刚刚当着学生的面,有些丢人。
说完,她捂着那半截破损的衣袖,急忙转身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没几步,杨旭揣着兜就追上了廖婷。
廖婷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件薄外套套上,遮盖刚刚的窘迫。
杨旭见状装作一副什么事没发生的样子,拉过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静等这女人平复心绪。
廖婷整理好情绪后,才发现杨旭跟没事人般坐在她办公桌前。
于是她也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双手下意识地来回搓着裤腿:
“今儿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说,最近杨石逃课的情况。”
“他经常逃课?”
杨旭皱眉。
“嗯,即使杨石成绩一直没什么起色,但他往日从未出现过逃课的情况。”
廖婷点头,“突然这个月来他频频逃课出去,具体去做了些什么,问他也不说,只是让求我别告诉他爸妈。”
说到这,她无奈叹息:
“后来我还是偷偷给他父亲打过电话,但那边却一言不合怒吼是咱们校方没管教好他的孩子。”
“还扬言让我们赔偿孩子的教育损失,甚至还说校方不赔偿,就免除接下来一年初三的学费和伙食费一切学杂费。”
忍不住心里暗骂。
简直是个无赖!
自此,这事也没个结果。
但身为杨石的班主任,她有责引导和教导他步入正途,所以每次这孩子逃课,她只能想办法将他带回学校。
“呵,真是不要脸的老家伙。”
杨旭毫不客气地骂出声。
他骂完,又问道:
“那小石头每次逃课去干嘛了?”
“不知道。”
廖婷摇头,“只知道每次找到他,不是在农贸市场背后那条巷子里的游戏厅里,就是在市场他哥的农资店里头。”
她叹了口气,“每次问这孩子,他愣是闭口不提。奇怪的是,我每次去也没见着他哥,就看杨石跟一个叫王大刚的男人不知聊些什么。”
“……”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悄然握成拳,杨旭脸色也倏地沉下几分。
要是小石头不说实话,只能去问问王大刚了。
虽说不想管老杨家的事。
可一想到小石头的叛逆,正是他收拾老杨家后刺激起的,他便有些于心不忍。
先不管这小子读书成绩如何。
至少不能让他小小年纪步入歧途,被那些有心人利用。
况且今儿那把军事刀朝他挥来时,这小子下意识紧张地要朝他跑来。
便说明。
这小子即使对他恨意,也不会对他真下狠手。
是个心善,却不知如何接受亲人遭遇变故的现实罢了。
“你认识那家店的店主?”
廖婷的声音,拉回了杨旭的思绪。
他抬眼看她,“嗯,认识。”
“那……”
“廖老师,这事我会调查清楚。”
廖婷还想问些什么,杨旭却从办公桌上笔筒里的抽出一只笔,就着手旁的一张白纸,唰唰写下自己的手机号。
“以后小石头有啥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至于他爸妈那边……你们就当他们都死了吧。”
他写完盖上笔筒,将笔丢回笔筒里发出轻微地‘哐当’声。
这种不要脸的父母,跟死了有啥区别。
“……哦,好的。”
廖婷愣了愣。
没想到这男人对自己的堂弟如此上心。
其实原本只是想让对方回家劝劝杨石的父母的,看来不用了。
她拿过那张捏在指间,瞥了眼上面的号码,这才想起来问道:
“对了,你怎么称呼?”
“杨旭。”
“杨旭……”
女人低声念着名字,这时耳边又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还有小石头下一年的学费,我会替他交。”
“你交?”
廖婷再次一愣。
他们中学的学费可是镇上出了名的贵,没点家底的根本上不起。
看这男人车上的种子,应该是农户没错。
即使手中有些存款,但这学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半年就得两万,这得卖多少菜啊?
这话杨旭听了就不乐意。
“咋滴?怕我交不起?”
“不不不,我就是怕你……”
廖婷急忙摆手解释。
可‘压力大’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杨旭抢断:
“放心吧,区区几万块我还是拿的出来。”
他站起身,朝身前的女人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廖婷望着男人走出办公室的潇洒背影,不由地疑惑。
“这男人……真是普通农户吗?”